当霸总知道我手握他小命[穿书](181)

他的睫毛比想象的更细更密,在眼帘里晕出一圈,浅浅的影落进他的瞳,像暗流埋着星光,深邃的惊心动魄。

纪湫从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里的世界严谨得像是容不下别人。

商皑的气息,从咫尺之间盈满口鼻,分明是冷淡的味道,却像是要把她烧着。

低哑的声音缓缓地响起,“纪湫,现在我已经不想再计较之前你怎么想我,我本来也很讨厌,你说得也没错。”他还算能自嘲地笑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眉目敛住,一点点变得深切,“爱一个人是很难控制的。”

他像在陈述一句事实,带着某种客观公正的强势说服力。

纪湫诧异地抬着眼睫,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商皑却已靠近,目光扫过她的唇瓣,语调低低地飘来,“跟我回家,我对你好,一辈子对你好。”

纪湫恍然间脑海里闪过刚才的画面。

彼时商皑问她,想回哪里。

她随口一说,哪里对她好,回哪里。

此时他回答,他对她好,让她跟他回家。

原来商皑竟是把答案忍了这么久。

纪湫神色微晃,想要说什么,忽然唇瓣一热。

他已经不求她的答案,身体欺压而来,手缠住她的头发,将她往身前扣紧。

纪湫惊慌失措地被迫往前挤了几分,唇被堵得没有余地。

男人的吻漫长而深沉,却又像漫天火雨那样气势磅礴,她从未体会过亲吻的感觉,更遑论他带来的这般轰轰烈烈。

商皑从来没有哪一次,表现得如此忘情,寸寸碾磨,点点撕咬,潮水般的侵略,让纪湫被吻得几乎窒息。

她血色盈满脸颊,商皑的口齿和气息烫得更胜一筹。

不知过了多久,他些微停下几刻,纪湫眼睫略有湿意,原本清澈的眼睛,此刻看他却已讯醉,模糊一片。

她难以找回呼吸,这时也没得到什么氧气。

商皑垂眸打量她半晌,瞳色明灭不定,热烈情愫像是再无法压制,溃堤涌出。

商皑掌心微收,纪湫的发丝被往下轻扯,她不由顺势仰起头,下巴被男人指尖捏住,来不及反应,唇齿张开,商皑低头吻下,探入其中。

纪湫眉头蹙了蹙,脸颊被火烧得干疼,被卷着碾着,腰肢被带得直起来,他的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她随之一点点迎上去。

这些微的反应,让商皑出现明显的紧绷,他失神地怔了怔,便再难坚守最后一份克制。

纪湫手臂攀附上商皑的脖颈,小臂贴着他滚烫的皮肤,似乎要与他一同烧成灰烬。

商皑从她那里急切地寻求着什么,就像是干渴的旅行者,在沙漠搜寻绿洲,甘甜的水源一点一滴地填补他破碎的世界。

从出生起走到今天的二十余年都是平乏无味,他跟着变得麻木,习惯了这种单调,就觉得自己生活的方式就是人生。

直到他的世界突逢变故,被搅得天翻地覆。

曾经风雨荆棘也能一个人应付自如的他,忽然间变得孤立无援。

如今,商皑记得那时的束手无策,焦头烂额。

也记得他拉着纪湫的食指,看到的湛蓝色天空。

他从来没有那样明亮地生活过,也从来没有不加猜忌和试探地与人相处,以及——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纯粹地喜欢和欣赏一个人。

他偶尔闭眼回忆,这段日子的背景色,仿佛都是是青黄色的水彩,一点一滴都是清澈明净。

第一次,带去的是商皑的优越和傲慢,让他切身体会到平凡疾苦,卑弱之病。

第二次,带去的是商皑的猜忌和防备,让他无忧无虑地去喜欢一个人,还他情窦初开。

恢复成大人以后,这些荒谬的变化,非但没有消失,反而疯狂滋长,就像是内心结了一颗纯粹的果实,在成.人内心设防和坚硬铠甲夹缝里,坚强不屈的探出头来,一根根的绿芽缠满他的心脏,让他也难以连根拔除。

当然,他仿佛也舍不得。

这份心意,大概是他此生,最为简单纯洁的东西。

他珍重它,却比不过珍重她。

商皑明白自己在纪湫眼中,是怎样一份不可托付的存在。

就像之前,无人能让他爱谁,现在,也没人能让纪湫来爱他。

不爱,不是罪过,是世上最难解的题,最无奈的牵绊,最痛苦的奔赴。

他不够资格爱她,被她恨也是奢望。

即使真相残酷,她从一开始就不怀好意,把他毁得一无所有,把他踩到泥土里,骗得他失去名誉,没了尊严……也让他在那时真的对她咬牙切齿地恨过。

他恨她无情,恨她对自己不公,恨她朝令夕改,一旦他没了利用价值,就连看一眼也勉强。

可他一切的行为,却又都是为了她。

在黑暗里为她撑开一线阳光,让她在冰冷中也能感受一寸生活的善意,想她从此不要活得那么辛苦。仿佛是他下意识诞生的心愿。

在某个月亮当空的夜晚,商皑看着二楼隐隐透出的光色,忽然间明白过来这样一个道理,原来只要她肯愿意冲自己笑一笑,他就什么也不在意了。

而他恨的,其实也并不是她,而是那些带走她原本锦绣可期的白眼嘲讽,推她拿深渊当稻草的童年创伤,以及,此时无力带她走的自己。

商皑曾觉得自己不值得这么好的姑娘,他小心呵护,用心对待,再不敢让她忍受一点点的委屈,甚至连对她的心意也几番欲言又止,唯恐让她无所适从。可这黑暗竟妄想带走她,脏污她。但凡它把那份龌龊的利用藏得好点,也不至于让他恼羞成怒。

商皑的心情千回百转,复杂难言,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纵使纪湫向他隐瞒真相,但至少到最后,她还是她,未曾有过任何的臣服。

他庆幸,却又知道了她隐瞒的理由。

害怕他逃出蓝蝎会后,会向她复仇?

商皑自认为自己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她却是十二分的真心,到头来却在她心目中是这种小人。

他气得要吐血,冲动之下全盘交代。

说完就后悔了。

顷刻之间,那份失望的预感,几乎要挖掉他的灵魂。

可她仅仅只是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商皑便觉得一切又可以期待。

由此,他兵荒马乱的夜晚,像是南风过境,带走了所有疮痍。

天空慢慢倾下雨丝,霜凝叶梢,天空一轮月亮朦胧皎洁。

耳畔的白噪音,让人渐觉困乏。

更深露重,春风不度,商皑的指尖慢慢地从纪湫的唇瓣落了下去。

他的脑袋靠在纪湫颈侧,属于她的味道绵绵渗在鼻尖,周围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商皑不知是从什么时候丧失意识的,纪湫怎么叫他都叫不醒。

天光一点点明亮起来,清辉透进森林隐蔽的各处。

直到中午,阳光的热量烘出汗液,纪湫满头大汗地拽着商皑,在燥热的山路寸步难行。

翻过一个山头,才终于看见林中若隐若现的棚檐。

=

林间气候湿热,居住条件十分简陋,木草勉强搭建出房屋形状,头顶盖着东平西凑的塑料袋,试图在暴雨来临时遮风挡雨。

不像是常年居住在当地的原住民住所,更像是临时建造的难民窟。

纪湫这时走投无路,没有犹豫的时间,心怀忐忑地敲开了一处木门。

出来的是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干瘦,头裹布巾的妇女。

看着陌生造访的人,她的脸上流露出警惕和茫然。

纪湫试图用英文与她交流,对方大概对英语一窍不通,但所幸能领会到纪湫的肢体语言,知道她带来的男人受了伤,妇女愿意施以援手。

从里面叫出两个健壮男子,跟同纪湫跑去山坡树荫。

考虑到下山的路不好走,一着不慎就会滑倒,且对这里风土民情也不了解,就怕出了虎穴又进狼窝届时脱身困难,所以先前纪湫就留了个心眼,把商皑藏在石壁隐匿点。

妇女看上去年近五十,跟来的是她两个儿子。

虽说她不懂英文,但一路上山,纪湫发现这两位年轻人貌似会点英文。

小儿子大约有个十五岁,词汇量要丰富很多,几句话下来,纪湫从他这打听出了一些零碎的信息。

他们原本是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但后来这里发生动荡,几股势力争夺财富和地盘,无休无止地交恶,屡屡发生摩擦,在夹缝中生存的人们朝不保夕,为了生存,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换一处居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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