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湫心跳顿时漏掉一拍,在全然的黑暗里,根本不知身体之上是一番怎样的光景。
她头皮炸开,慌乱地转过身子要逃。
纪湫连滚带爬地支起身子,脚腕一热,商皑力气毫无轻重,把她拉得扑通一下趴倒在地,脚膝盖砸到地上,只听纪湫吃痛一声。
紊乱的呼吸声充斥在安静的空气里,让冰冷的室内好像忽然燥热起来。
纪湫压着声音,试图唤醒男人的理智,“商皑,你松手,我再不走就要被发现了。”
商皑浑然听不见半点声音,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像深处一片激流勇进的海域,被迫沉沉浮浮。
异常的情绪让他血液沸腾,体腔内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躁动,横冲直撞,让他难受得渴望纾解,这份既痛苦又兴奋的感觉,促使着他薄弱的意识去粗暴地抢夺。
他控制不住地想要着什么。
像是沙漠里的旅者,也像草原上饿慌了的狮子,双眼血光地扑向近在咫尺的生命之源,恨不得狼吞虎咽,大快朵颐一番。
纪湫挣扎得精疲力竭,勉力去推开男人沉重的身躯,对方也不知是戴了夜视镜还是怎么,竟然一下子就捉住了纪湫的手。
纪湫咯噔一下,手腕转动半分,忽然就被狠狠压着了地上,举过了头顶。
“商皑你别过分……”
她使劲地要从男人的身下钻出去,却被压得连呼吸都困难,眼下脸颊被闷得红了一大片,烫得要冒出热气来。
也不知是不是商皑有所察觉,纪湫感觉右手被松开了一些,她正想着说不定商皑并未完全丧失控制力,逃跑的意念刚起,怎料商皑将五指却穿梭进来,滚热的掌心把她按在地上,紧紧扣住。
看来是她太天真!
纪湫手背被反压着,地面有很多粗厉的碎石屑,在磨擦中被刮得有些红肿。
灼热紊乱的鼻息在疯狂地追寻和探索,像是要把她拽进他狂暴的漩涡中心。
监牢黑得吓人,纵横交错着的走廊一片空旷,置身其中,就如贝壳落进深海,在浩渺磅礴的世界里不知所措。
一头庞然大物在万里深海里蛰伏而来,将可怜脆弱的小贝壳吞噬入腹。
她的反抗,在固若金汤的攻伐和悬殊的力量下不值一提。
雷电交加的苍穹松下狂风骤雨,拍打着平静的海面,把海浪层层推高,与天际比肩。
水下浪涛在剧烈的翻腾,渺小之物何其束手无策。
纪湫听见自己的呼吸嘶哑艰涩,一下一下,与男人越来越重的气息交缠不清。
空洞的走廊传来鬼哭一样的风声,吓得纪湫心惊肉跳。
与此同时,身躯的触感加重了她的惊慌。
男人短粝的胡茬磨着她的下颌,刺痒难受,纪湫极力伸长脖子企图避开,对方穷追不舍,一路而上,得寸进尺地向她索取。恰似落水得人勉力破水而出呼吸氧气,而水下却有双手促狭阴毒地抱着她的腰身,往水底下拖。
纪湫简直要透不过起来,耳朵贴着地面,咬牙硬撑了半晌,才缓过劲来,然而忽然之间又觉另一处异动——男人的手似乎也在探索着什么,像两人之间一条毒蛇在搜寻着食物,眼看就要将头探入衣料,去衔住那片极致美味。
纪湫何曾经历过这些,立时方寸大乱,被他牢牢压在底下的另一只手使劲地动了动,终于钻了出来。
纪湫毫不犹豫地去扯商皑的头发,把她从自己的脖子上拉开。
“商皑你冷静一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连说话都吃力。
有一瞬间,他似乎看清了底下的姑娘。
红艳的裙子,清绝的脸蛋,大为受惊的表情,乌黑水藻的头发,雪白的肌肤……
男人眼睛顿时又沉了几度。
将那扯着他头发的手腕握住,姑娘也吃了一惊,他却似乎对此视若无睹,强势地把那只手腕也压了下去。
她已经全然被掌控在手里,形势显而易见,今天她根本逃不掉。
当然,商皑确实没有想要放过她的意思。
这几日的仇,让他恨不得把她咬死。
纪湫没想到自己揪商皑头发不成,又被他反制。
身上的男人短暂地从她身上分开一些距离,但这并未让她释然半分,相反,她心中升起一抹不祥预感,背后随之冒起一片颗粒。
她仿佛察觉,男人在看她。
下一秒,正如她所料,手被交到一同管理,男人的手掌之大,压制两只女子手腕绰绰有余。
纪湫惶然,肩头的衣袖被“嚓”地撕落,大片的肌肤露在冰凉的空气里。
为了不弄脏睡衣引人怀疑,纪湫将就着洗衣桶里的衣服随便选了一件,想着回去以后,喜娜早上就拿去洗了,应该不会被看出什么破绽。
身上的这一件正是白天的那条裙子,红色的细腰裙。
那片袖子本就是装饰,松松散散的,眼下被他一扯,可怜兮兮地垮到了小臂去。
而可恶的罪魁祸首撕了她的裙子不说,还在继续动手动脚,她气急败坏,趁他微支起腰的瞬间,弯起膝盖往他腹部一顶。
男人的束缚松了几寸。
纪湫连滚带爬地起身往门外跑。
她转身而起,然后就扯了回去。
四条粗壮的铁索,像黑龙一样在地上暴躁扭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声。
商皑的反应速度比她快了好几倍,一只狼要是认真想要抓兔子果腹时,是绝对不会让兔子从自己的爪牙下逃走的。
他只用了一只手,穿过她的腰腹,往后一拖,随之俯身压在她的背上。
冰冷的铁锁链擦过她的大腿根,抓住那残缺的半幅衣裙粗暴地往下扯拽,只听“刺啦”几声裂帛声响,裙子在她的身体上散落下去,荒唐得不成体统。
裙子一大半挂在纪湫胯上,后背几乎无处遮挡,大片地露在外面,冰冷潮湿的空气擦过肌肤,蝴蝶骨不安地收缩起来,在男人的衬衫下磨红了皮肤,与他衣服上的血渍混淆一起,触目惊心地靡艳。
纪湫努力地动了动,却只是徒劳,男人埋着头,深深地陷在她的颈窝,冰凉擦过她的肩头,随后是一阵疼痛。
商皑一口咬在纪湫的肩头。
纪湫瞬间睁大了眼。
不等她有所反应,忽然痛处又密密匝匝涌来诡异的触感,像是蝎子用尾巴一重一轻地蛰,火辣辣地烧灼过去,把那骇人的毒素渗透进了细小的毛孔,让她头昏脑涨,呼吸也乱了节奏。
戾气风卷云涌,带着恨意和恶劣,仿佛要一鼓作气把她的傲气和恶毒碾碎,让她永远也没办法再趾高气扬地羞辱他的尊严、践踏他的感情。
胸中翻腾焦躁,全身仿佛被缭绕火舌裹着炙烤,商皑头上难受出细密的汗珠。
腰肢有重重的拧捏感,对方不知分寸的惩戒,疼得她直直抽气。
男人像是在垂涎一块糖醋小排,先品尝够了表面酸甜可口的糖衣,然后再一点点地碾着干柴的肉,直到把肉里汁水吸吮殆尽,只剩白味。
并未真正的啃下去,却还是轻而易举地把她的皮肤弄红了大块。
纪湫霎时间战栗起来。
男人未有一刻停歇,从肩头就这样忘情而失控地尝遍,一直咬到她的耳垂。
纪湫心尖的颤抖,在耳洞传来冰冷湿润的感觉之时,达到了顶峰。
她忍不住全身都缩了缩,身上全体细胞一同叫嚣。
未曾经历过的青涩身体,反应十分强烈,敏感得令人讶异。
纪湫意识到什么,脸上涨红一片。
本已是招架不住,对方的情爱和掠夺却又那样地轰轰烈烈,强势执拗地折磨着她,恨不得把她也拖下去,与他一同葬身火海。
仿佛要溺毙,纪湫皱着眉,有些无力地唤他名字,“商皑……”
她说她有点害怕,有点痛。
姑娘像受惊的猫,忍不住拱起背脊,濒临极限地颤抖着。
这些一字不漏地落进商皑的耳朵里。
他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何处是现实,何处是幻觉。他头痛眩晕,只是凭借着自己渴望解脱和救赎的简单的心情,去寻找他的药。
男人俯身而下,沙哑的声音很是难辨。
滚烫炽热的掌心放在地面微弱空隙,往上托举着时,健壮有力的手臂将她缠紧,然后低下头从上方吻住她。
他说,“我不会放过你。”
沙砾在地面被摩得簌簌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