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黑色的膏体?
顾胤来了兴趣:“你有没有偷点回来?”
陆铎玉摇头:“逢歌后来拿着那个碗就出了门, 我没有机会接近。”
顾胤是真的很遗憾。
顾照鸿却是想到了什么:“莫非逢歌武功不高?否则怎会陆副督在他房间里那么久,他都不知道?”
金子晚解释:“陆铎玉别的不行,内力倒是高,屏息个一炷香也不是什么难事。”
顾照鸿倒有些惊讶。
陆铎玉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什么叫别的不行?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他抛去这个想法,提问:“那要不要和解微尘说这件事啊?”
金子晚横他一眼:“你怎么那么欠儿呢?人家家里的事,干什么要你去当这个恶人。”
顾照鸿看他一眼,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含笑多说了几句:“若是解微尘知道,那我们便是多管闲事,若是解微尘不知道,蓦然捅破之后的走向,我们怕是无法控制。”
更何况,若是逢歌有意隐瞒,想必也有些难言之隐,贸贸然捅破也不是什么好事。
金子晚把手腕又递给顾胤,让他接着把脉,漫不经心:“解微尘是委托我们来破杀人的案子,又不是去断他家里的事,招人烦的事你还没干倦?”
陆铎玉挠了挠头:“那万一这和杀人案有关呢?”
“你怀疑逢歌?”
金子晚问。
顾胤搭着金子晚的手腕,没心思和陆铎玉抬杠,只觉得自家嫂子的手腕也太细了,不过转念一想这可是在鸩酒面前死里逃生,能活着都实属不易,有点后遗症也不能强求。
“我也说不好,”陆铎玉道,“只是我藏在衣柜里的时候看到了一把剑,有些奇怪。”
“陆副督当时还未从山下上来,”顾照鸿解释,“想必没有听到,解微尘已然介绍过逢歌在与他成婚前也曾行走江湖,有剑想必也不奇怪。”
陆铎玉恍然:“那便说通了,我见那剑还挺特别的,并不常见,通体黑色独独剑柄有朵芙蕖——”
“通身黑色剑柄芙蕖?”
顾胤本来在把脉,闻言却突然皱眉:“你确定没看错?”
“自然,”陆副督没好气,“我又没瞎。”
衣柜里就那么大地方,就差和那柄剑贴上了怎么可能看错。
顾照鸿看顾胤这个反应,问:“你知道?”
顾胤点了点头:“大约七年前,有位年轻少侠上风起巅求见华宗师想求医问药,背的便是这样一把剑。”
陆铎玉抓紧时间反唇相讥:“七年前你才多大?你确定你没看错?”
顾胤闻言却是朝他笑了,他生得小,又玉雪可爱,看上去倒确实最多十七八岁,推算一下,七年前也就十岁左右。
顾照鸿在旁边捂住了额头。
又开始了。
顾胤笑得甜:“陆副督,你可知我多大了?”
陆铎玉从上而下打量他:“十八。”
十八都多说。
顾胤却没有回答他,而是转而问金子晚:“金督主,陆副督多大了?”
金子晚也不知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但看陆铎玉吃瘪是金督主人生一大爱好,自然回答:“二十一。”
陆铎玉抗议:“虚岁二十二!”
顾胤笑得更开心了:“陆贤弟,为兄今年实岁可是二十有三了。”
陆铎玉:“……”
陆铎玉:“……”
陆铎玉:“……”
陆副督犹如五雷轰顶。
金子晚也被震撼了,若是顾胤是个女子,他还能勉强说一句驻颜有术,可顾胤不是,他一瞬间都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朝顾照鸿看过去,却见顾照鸿对他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想来并不是顾胤信口开河。
顾胤二十三岁,只比顾照鸿小两岁,却比陆铎玉和金子晚都大。
金子晚虽说早已名动天下,卷入过夺嫡风云、扶持着盛溪云登上帝位、权势滔天位同丞相、服过鸩毒、身子骨虚弱寿命也有损……但他今年其实也只才实岁二十有二。
金子晚或多或少能理解一些陆铎玉现在的崩溃心情。
顾胤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并不是仅仅因为他长得小,更是因为他行事娇纵又随性,看起来便不大,感觉还是个并不能独挡一面的少年,谁能想到居然比他们都大!
一想到论辈分,金子晚也得叫顾胤一声顾兄,他也很想捂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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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顾胤:陆、贤、弟——
陆铎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闭嘴啊啊啊啊啊啊啊!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这文改名为《全天下都嗑错了我的cp》,大家不要迷惑这是哪一篇喔哈哈哈哈哈哈
(别问,问就是现在这个题目太不吸引人qaq)
第37章
顾胤把陆铎玉震的七荤八素, 便见好就收不去接着刺激他,继续说那把黑底白芙蕖的剑:“我对他的印象蛮深的,当年他并无病症,却来寻医。我当时正在忙着背医书, 具体也未多参与, 只依稀记得听华宗师说他的病是先天骨血里的, 代代相传,无药可医, 寿数最多到二十五岁便止了。让他放宽心, 与其到处寻医问药做无用功,不如用剩下的时间随遇而安,写意风流。”
顾胤努力回想:“我之所以会记得, 是因为他与寻常得了绝症的人却不同,旁人见寿命所剩无几,都是哭天抹泪抑或是不死心地继续求医问药做徒劳功,他却是坦然接受。”
“他说他早已知道自己活不长, 甚至还已经给自己打了一副水晶棺,左右也是死,能死得干净也是种体面。如今来风起巅寻医也是游历到此便顺路上来一问,本来也不抱希望。他那时十七岁, 想着余生行善积德做些好事,若有来世,能投生到康健之躯,再好好看看这天下千万般风情。”
顾胤再怎么回忆,也只能回忆起这些了, 毕竟他当时虽然受震动,但年岁已远, 他连与逢歌面对面站着都认不出来,更何况是回忆当年不经意的细节了。
金子晚闻言却是怔忪。
逢歌这想法,和他当年如何之像。
只是他后来早已不抱希望,他名声已然如此,死得体面是不敢想了,这辈子杀的人虽没有流言中那么多,但夺嫡时,直接间接死在他手里的人也不少,若是想下辈子生得寻常布衣家,只怕余生怎样行善积德都作不得数。
可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摇身一变成了解梦山庄的少庄主,还是以女子身份示人?
顾照鸿此刻却在思虑另一件事:“按照顾胤所回忆的,七年前去风起巅求医时他十七岁,如今七年过去,他应当已二十四岁了。”
逢歌活不过二十五岁。
金子晚缓缓点头:“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形销骨立,比洛芊瑜还要虚弱。”
想了想,他又问:“也不知道解微尘除了不知道逢歌是男是女外,还知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
顾照鸿面色凝重:“我是解微尘的好友,势必要为他考虑的多些。无论逢歌是男是女,若是他在解微尘不知情的情况下故去,对解微尘来说未免太残忍。”
金子晚看向他,知道他会去隐晦地提点解微尘了。
他也没有拦着,将心比心,任何人都不愿意自己的心上人在自己全然不知的情况下死去,生便一同生,死也不能一个人孤孤单单,哪怕是最后别无他法依然只有赴死一条路,最起码死在怀里,也能在魂魄上烙个印记,下辈子辗转还能再相见。
逢歌的事告一段落,顾胤就开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详细地说金子晚的身体情况。
“金督主也别说逢歌形销骨立,”顾胤叹了口气,“我看你也快了。”
金子晚:“……”
怎么就突然扯到我身上了。
顾胤医者的劲上来了,絮絮叨叨:“金督主的胃疾和头痛是鸩毒的后遗症,连带着身体底子也薄弱,这几年吃的药也是个废物,起不到什么作用。什么时候回风起巅让华宗师仔细看看,但目前来看,金督主得先把底子养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