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晚下意识摸了摸脸:“没有吗?”
顾照鸿笃定:“没有。”
他伸手去摸金子晚脸的轮廓,开玩笑:“你这下颌线好像能划破我的手。”
金子晚:“……”
金子晚被他气笑:“胡说八道。”
顾照鸿见他笑了就开心,拉着他回房休息,准备过几日启程。
***
在风起巅的日子无忧无虑,每天殷紫衣都亲手煲滋补的汤送过来,裴昭还经常叫他过去吃甜糕,吃完顾照鸿就搂着他上床睡觉,就这么养着,谁能不长肉?
金子晚偏就能。
从上风起巅到现在,也算过了半月了,金子晚愣是没怎么长胖,那件红衣也只是从特别宽松变成了宽松,仅此而已。
顾照鸿愁的只叹气。
不过身体调理得倒是越来越好了,这倒是令顾照鸿宽心不少。
这天早上,顾照鸿一打开门,入眼的就是顾胤那张笑眯眯的娃娃脸:“早上好啊!”
说完他还往里瞅:“嫂子起了吗?”
我美人嫂子呢!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顾照鸿一巴掌砸在他的后脑勺:“探头探脑像什么样子!”
“华宗师把你放出来了?”
金子晚闻声走了出来,蜀中炎热,他习惯于在房内赤足,顾照鸿怕他着凉说了他几次,他贪凉,也不听。
顾胤看到他眼前一亮:“嫂子!”
嫂子还是这么好看!
不过……
顾胤笑眯眯:“嫂子好像圆润了一点,更好看了。”
金子晚闻言睨了一眼顾照鸿:“就你天天说我不长肉。”
顾照鸿也很奇怪,在他眼里他觉得金子晚还是那么瘦。
不知道是因为他天天睁眼闭眼都能见到金子晚,还是因为在他心里金子晚永远都不够圆。
顾胤回答了金子晚方才问的问题:“今天不是要启程了嘛,师父终于放我出来了!”
言语里都是对自由的欢呼雀跃。
“对了!”
顾胤从胸前掏出了软绵绵毛绒绒的一团。
金子晚眼睛一亮:“小白猫!”
小白猫看到他也是眼睛圆又大,亮晶晶的,喵呜一声像一个小火炮一样冲进了金子晚怀里,差点给没有防备的金督主冲的倒退三步。
金子晚抱着它掂了掂,喜滋滋:“胖了点哦?”
小白猫伸出软软的肉垫拍了拍金子晚的脸,示意他说得对。
顾胤道:“师父给它喂的可好了,他一天吃的比我都好。”
顾照鸿也伸手去摸小白猫头顶的毛:“那你就跟着我们去武林大会吧。”
小白猫“嗷呜”一声,一脸的义正严辞,那意思好像它要竞选武林盟主一样。
前一晚他们的行李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以直接就走了。
等他们走到风起巅山上的大门下,顾青空和殷紫衣已经等在了那里。
见他们准备走了,殷紫衣的眼神很有点舍不得,叮咛道:“当不当武林盟主都没所谓,要囫囵个儿的回来才好,知道吗?”
他们都乖乖点头。
顾青空看着顾照鸿,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儿当如雄鹰击长空,你是枭雄豪杰,注定不凡。”
顾照鸿笑笑:“孩儿自当不辱所望。”
那头儿殷紫衣拎着顾胤的耳朵要他出门消停点,不要乱闯祸作来作去。
金子晚抿嘴笑,马上要离开风起巅,他心里涌起了巨大的不舍。他在京城和皇宫待了二十年,二十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想逃离,可他只在风起巅住了二十天,他却想后半辈子都住在这儿。
这时又有人来了。
是冷清和……裴昭。
没有易容的,和年轻俊秀,看上去也就三十岁的裴昭。
金子晚一怔。
冷清开口道:“师父说我刚成亲,让我在风起巅陪寒欢,这次……”他看了一眼裴昭,眼底有点不放心,才神色复杂地说,“……这次他替我陪你们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顾青空皱了眉:“裴昭,你——”
裴昭只是摇摇头:“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顾青空便也不好多说了。
金子晚有些担心:“可此番前去,会不会有人识得裴宗师,生起许多事端?”
裴昭歪歪头,语气没什么起伏,但金子晚就是能听出来他在很认真地说:“不会,见过我脸的人都死了。”
金子晚:“……”
真是,好标准的魔教发言啊。
过了一会儿,裴昭想起了什么,才补充一句:“他们老死的,我没有动手。”
金子晚险些笑出声来。
敢情是靠岁数大熬死的,就看谁命长,裴宗师怎么这么可爱。
道别不宜时间长,否则便会太过于难舍难分,况且又不是天南地北分别两地再难相见,武林大会结束后便会回来了,于是简单说了几句,几人便下山去了。
山下顾青空和殷紫衣给他们准备了马车,虽然没有盛溪云给金子晚准备的那个马车那么夸张,但也足够舒服宽敞。
这次去金子晚也不打算坐那辆马车了,有些太显眼,那辆马车一出现在东城,西城的人都恨不得知道他金子晚来了,还易容个屁。
顾胤和顾照鸿骑马,金子晚和裴昭在马车里坐着。
六人坐都不挤的马车如今只坐了他们两人,还都是比常人要瘦的两人,所以何止不挤,简直是宽敞得过分。
裴昭坐在金子晚对面,中间还有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几盘干果和糕点。
但他没吃,他盯着金子晚的胸口。
金子晚有些奇怪,低头一看,啼笑皆非。
——他那只小白猫又拱拱拱,把自己圆滚滚的小脑袋拱了出来,正好奇地左右转头观察这个陌生的马车。
裴昭伸手。
金子晚只觉得这个场景分外熟悉,但也没办法,只能把刚送回来还没捂热乎的小白猫再双手递出去。
裴昭接过那只小猫,眉眼间的冷淡都柔和了,小白猫也顶顶会来事,看他注视着自己,就对他眯起了左眼眨了眨。
裴昭着实有被可爱到,看了它一会儿,抬起头来。
金子晚似有所感,抢在他之前开口:“不给。”
裴昭面露遗憾。
半个月来的吃吃喝喝,金子晚和裴昭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不看脸的话,甚至可以称作一声忘年交,而现在看着裴昭那张脸,金子晚实在很难把他当成一个老前辈一样相处。所幸裴昭也不在意,他好像什么世俗礼法都不在意。
金子晚其实还有点不放心:“若是被人发现你便是裴昭,岂不是麻烦得很?”
裴昭很笃定:“不会。”
他想了想,又说:“若是有人觉得我是,我便说我是他儿子。”他顿了一下,掐指算了算,“不对,重孙子。”
金子晚有些哽住,心想原来我和你重孙子是一个辈分的。
这个人也未免太可怕了一点。
“你的身份也很麻烦,”裴昭对金子晚道,“你应该也不想被人发现吧?”
金子晚颔首:“我到时候会易容成一个相貌平平的人,就说是照鸿的远方表弟,不起眼,等时机成熟,我便以这次朝廷派来的人的身份出现。”
裴昭点头,又摇头:“不够。”
金子晚一愣:“何意?”
裴昭慢吞吞:“易容之术,我可以教你,不难。”他想了想,“其实也可以在脸上做一个阵法,这样不需要易容也可以迷惑旁人。”
金子晚惊讶之余还有些疑惑:“既有此方法,裴宗师怎么还费心力地易容。”
裴昭一脸理所当然:“我忘了,又懒得翻书。”
金子晚:“……”
你也挺行。
不过裴昭刚才的不够显然不只是指易容之术,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金子晚,言简意赅:“脱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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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小白猫:我,第一外交官,打钱。
第120章
金子晚以为自己幻听了。
裴昭见他不动, 歪了歪头,重复了一遍:“脱衣服。”
金子晚:“……”
裴昭似乎是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还有些疑惑:“你怎么不脱?”
金子晚知道裴昭的性格,他肯定不会朝风花雪月的旖旎方面去想, 但他这前言不搭后语地让自己脱衣服也是有点太出乎意料。
裴昭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