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为了能增强力量,已经大肆分散自己的残魂,并且首当其冲就是蛰伏在各个医院。
而这里大部分婴儿的魂魄都不凝实,散出去没有用处,所以贪会选择自己吞噬。
像缠在小纤身边那个已经具有形态的小鬼还是占少数。
“要把他们……”
沈韩杨话还没有说完,脚下已经升起蓝白色的火焰,呈包围的趋势将那些发散的雾焚尽。
邹喻目光沉静,没有丝毫波澜。
“他们没有完整的魂魄,没有意识,没有身体,就算送到冥界也只是成为恶鬼的养料。”
沈韩杨明白邹喻的意思,只是看着那些瑟缩在一起被火焰吞噬的雾,他还是有些难受。
地上蜿蜒曲折的黑丝慢慢的往回退。
邹喻眼中冷光乍现,拿出一张名片掷过去。
巨大的咒印呈圆形缓缓升起,那些想要逃回去的雾被吸入其中。
或许是贪有些察觉,焚烧房内的黑丝尽数断裂,凝成一团拳头大小的雾气被吸进名片中。
而这时冥火也将地面的东西烧尽,鼻尖只嗅到一些焦火气,却没了透进骨缝的阴冷感。
沈韩杨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是为那些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姑娘,还是为这些连生命都不曾拥有的死魂。
“走吧。”
邹喻把名片放回口袋,沈韩杨点点头,两人走出去,将门关好。
院长人事不知的倒在外面的躺椅上,邹喻对着他打了个响指,院长浑身一抖,猛地醒了过来。
“我……我……”
院长四处张望,有些想不起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
沈韩杨脸上带笑,面不改色的说:“院长太累,在这里睡着了。”
院长挠了挠头,有些茫然的回想。
“我们已经看的差不多了,就先回去了,如果院长还有什么需要,随时可以联系我们。”
沈韩杨客套的和院长道别,此时外面已经接近凌晨,院长回过神,连忙起身将他们送出去。
……
从医院回到别墅,邹喻没有休息,而是将之前锁住黑雾的名片和今天的拿出来放在一起。
沈韩杨靠在门边,看着他有些愁眉不展的样子。
“怎么了。”
邹喻叹了口气。
“光靠这些很难将贪找出来。”
如果他试图从这些残魂身上锁定贪的位置,那么贪会立即察觉,就像断尾的壁虎一样,这些黑雾立马就会消散。
其实,有一个办法一定能让贪出现,只是……
他看向门边的沈韩杨,眼里闪过一丝眷恋,不过很快又掩去。
沈韩杨打了个哈欠,脑子里不知道想到什么,脱口而出道:“你不是说我是抓住贪的容器吗,如果我把他们吞进去,会怎么样。”
带着玩味的笑僵在脸上,沈韩杨看着邹喻瞬间沉下的脸,讪讪的说:“我开玩笑的。”
“以后这种玩笑不要开。”
邹喻移开视线,垂眸看着面前两张锁住黑雾的名片。
原本沈韩杨只是随便说说,但看邹喻这反应,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
“为什么。”
他走到邹喻身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脸上带着轻松,已经不再介意他自己身为容器的身份。
“因为贪的力量你无法承受。”
邹喻没有看沈韩杨的眼睛,他的话里还是有所保留。
已经被死魂附体过的身体,就像雪山的清泉投下的第一滴墨,贪无孔不入,无论是死去的魂魄,还是具有贪婪,暴戾,嫉妒的生魂,都会成为贪的目标。
而现在沈韩杨的身体不再具有禁锢贪的潜质,他体内的那一滴墨,会成为贪慢慢侵入他身体的基石。
邹喻抿了抿唇。
如果现在沈韩杨吃下贪的残魂,那么只会有两种结果,要么被贪同化控制,要么成为像李衣梅那样罪孽深重的恶魂,而沈韩杨并不完全是鬼,他会变成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凶灵。
邹喻心里叹出一口气,思绪还没理清就突然被扑倒在地。
他惊讶的愣了一下,有些呆呆的看着身
上的人。
沈韩杨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压在他的身上慵懒的叹了口气。
“别想了,不管事情有多糟糕,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小时候,我妈就告诉过我,再强大的东西也会有克制他的存在,所以,别担心。”
邹喻轻出一口气,无意识的勾起一抹浅笑。
是的,无论怎么样,总会有一个结果。
心里那口郁气散去不少,等他反应过来,身上的扣子都被解了大半。
“你……你在干什么。”
沈韩杨轻轻一笑,把住他的腰翻身一转,就变成他坐在沈韩杨的身上。
“试试新姿势。”
邹喻:……
红着脸的邹喻:……
全身都红透的邹喻:……
……
历时一个多月,沈韩杨再次迟到,而这次跟着他迟到的还有邹大老板邹喻。
职员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还有些没睡醒的沈韩杨和邹喻并肩从公司大门走进来。
沈韩杨还打了个哈欠,跟在邹喻的身后进了办公室。
随着门“嘭”的一声关上,同事们都小声的八卦起来。
小张支起耳朵偷偷听着,脸上带着一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叹息。
原来这就是掌握秘密却无法说出口的感觉。
冯文应目光阴郁的看着办公室的方向。
就在两人进来的那瞬间,他一眼就看到了邹喻耳后的红痕。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代表什么。
“咔嚓”一声,冯文应手上的钢笔应声断裂,隔壁的同事好奇的看着他,他连忙垂下头挡住眼中的异色。
办公室内的沈韩杨一副虚脱的样子趴在办公桌上。
邹喻衣冠整洁,满面春风,看着沈韩杨的样子,叹了口气说:“累了就休息一下吧。”
沈韩杨抬眼,哀怨的看着他。
昨天从医院回来,已经是凌晨,结果闹了一下,天都已经蒙蒙转亮了,一大早又要赶来上班,铁打的人都扛不住。
可是看着邹喻那张红肿的唇和明亮澄澈的眼眸,好似对方就是个吸他精血的鬼怪。
他今天差点没爬起来,对方却坐在床沿慢条斯理的换衣服。
更戳他心窝子的是坐在床边扣扣子的邹喻目光淡然的回头看着他说:“要是不行不要逞强。”
气得沈韩杨当即就扶着腰坐起来,颤颤巍巍的立誓自己要第一个到公司。
结果,显而易见。
他撇了撇嘴,不甘心的嘟囔着:“果然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
邹喻没听清他在说什么,看着他趴在办公桌上休息,担心他这样的姿势不舒服,便好心的提议道:“要不然你进去睡一会儿?”
“不去!”
命可以不要,但他身为男人的尊严不能丢!
见他嘟嘟囔囔的一副不服气的样子,邹喻眼眸微闪,有些明了的红了脸。
“昨天……是你非要闹……”
沈韩杨猛地侧过头,哼哼着说:“那是谁到最后夹着我的腰不松的。”
邹喻忍不住一咳,眼里带上一抹羞恼。
“明明……”
明明最开始是他在上面。
沈韩杨明白他想说什么,他趴在桌上,两手交叠垫在下巴下面,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都没坚持多久,到头来,出力的还是我,而且那个姿势还要我把住……”
“咳!”
邹喻猛地咳嗽一声,说得正起劲的沈韩杨被打断。
他顺着邹喻的视线看过去,就见冯文应正脸色僵硬的站在门口。
“邹总,您要的资料。”
冯文应低着头把文件送进来。
沈韩杨懒懒的趴着,没有一点想要掩饰的想法。
说来,冯文应还算在无形中帮了个忙。
如果不是他私下跟邹喻说了什么,导致邹喻主动靠近他,要不然他们之间还要花更多的时间才会撕破那张窗户纸。
“邹总,目前项目进行的很顺利,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忙,我需要公司有个人和我一起去视察。”
邹喻想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公司哪个人更合适。
谁料冯文应直接开口说道:“我觉得沈秘书很适合,现在大家都在各司其职脱不开身,要是找谁顶班都不太合适,我看沈秘书最近很有空,为了公司的集体利益,想必沈秘书应该分得清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