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魔尊后我死遁了(56)

作者:烈酒浇腰刀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为什么?

他并非傻子,竟然连装也不愿意装得更像几分吗?

但偏偏,他还不愿意用更深的恶意的揣测她。

因为,谢小羊不会。

她那么简单的脑袋,怎么会想那么复杂的事情。

两个人之间,苏不遮只觉得自己快要将自己气死急疯。

与此同时,那根已经断掉的风筝线,终于拉扯着他,重返人间——虽然是以这种他不愿意面对的方式。

为什么要这样躲着他?

他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苏不遮胸腔内的阵痛不能止息。

看见她眼神下意识闪躲的一瞬,他闭上眼睛,试图调节自己的呼吸。

心平气和。

她胆子小,不能吓到她。

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听她的解释——

然而,下一秒,谢今爻一个躬身,极其灵活地从他的臂弯下钻了出去。

谢今爻高声道:“我在这里!”

随后她跳过台阶,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那一刹那,没顶的愤怒和悲哀几乎吞噬了他的心。

千疮百孔不为过。

他甚至连伞都忘记,就要直直冲进阳光里。

奈何手指才裸露到阳光下,一阵难以言喻的刺痛便让他咬紧了唇:“嘶。”

她明显听见了,动作微微一顿——但是她也只是顿了顿罢了。

望着她毫不犹豫在灿烂日光下离开的背影,他站在阴影之中,雪白的眼睫轻轻垂下。

一双幽碧的眼眸里,只有苍白手指上迅速泛起的红色血泡,还有她一去不回头的背影。

手指痛,不小心晒到的眼睛也痛。

寒风贯穿了胸腔。

为什么,不解释?

显得他像个笑话。

显得他没有尊严。

显得他......根本不重要。

黑沉沉的阴影和外头的阳光泾渭分明,像是她刻意划出的界限,“刺啦”一声,戳进他心里。

我受伤了,为什么,不看看我?

无名的火,伴随着浓烈的委屈,让他难以言喻地收紧了手指,只是执拗地望着她消失的方向。

为什么?

第46章 (第一更) “我到底算是什么……

一双苍白的手, 将雪般浓灿的花朵一点点揉皱,捏碎。

汁液顺着他温凉的指腹一点点流淌到轮廓锐利的手腕。他垂眸,以干净的白绢擦拭干净手腕上的痕迹。

月色下, 他银白的眼睫一闪, 随后又是幽幽抬起,此时, 他身上的锦缎裁剪合体,雪白衣料上金色云纹舒展。正是那日摆放在房间里的衣裳。

手腕上的红线, 顺着肌骨的线条攀爬而出, 在月光下肆意盘桓。他一寸寸抚过那根红线。

他一直望着那扇窗。

窗是紧闭的, 因为夜晚的寒凉。

他想起这几日, 苏小花一次次敲响这扇窗,随后她会掀开窗户, 对着苏小花笑。

就像是——

以前无数次对着他笑一样。

夜色中,两点冷金色的萤光,一眨不眨, 不知在想什么,在杏花树下, 他久久伫立着。

晚风吹过, 花影簌簌, 片片坠落在他衣衫上。他沉默的雕塑回魂似的, 踏出一步。

第四天。

距离那夜醉酒, 已经过了四天, 她没有丝毫解释的意思。

就像这期间的一百年一样。

没有答复, 不见踪迹。

他固执地没有治疗手上那个血泡,这明显的瑕疵停留在他的手背上——他要让她看见。

和当年初次从战场回来,留下那道擦伤的初衷完全不同。

他已经不再是那样好打发的少年人。

青年像是一棵沉默的树, 推开了房门。

倾泻的月光照在床榻之上,床榻上是一个小小的山包。

身为雪豹,夜视超常,他不需点灯,只是转身,把门掩上,随后走到了她的床前。

她一如既往地毫无戒心。

但是这在他眼里已经换了另外一种解释——并非没有感受到危险的靠近,而是因为,她太强了。

因为太强,所以毫无戒心。

他站在床头,于一片黑暗之中注视着那个小山包。

他蹙了蹙眉,没有看到她的脸在哪里,俯下身,掀开被角,这才看见,一个毛茸茸的发顶。

又是一瞬间击中灵魂般的疼痛和震颤。

她细密的眼睫乖巧地搭在下眼睑,呼吸浅浅,双臂抱膝,将半张脸埋进了膝盖之中,因此成了小小的一团。

为什么要这样?

他明明是要来找她算账的——

露出膝盖的部分只有一双紧闭的眼睛。

这么睡怎么会觉得舒服。

他小心翼翼的将被角挪了挪,尽量不吵醒她的同时,为她通风。

他凝望着她的脸。

还是明天吧。他蹙眉咬唇。

这样鲜活的纠结在这一张冷艳的脸上,竟然有几分好笑。

他想,就明天吧。

她和他作息时间不一样的,雪豹习惯了昼伏夜出,她不是。

可是,为什么这么睡呢?

以前,他半夜醒来时,会看见怀里一张带着浅浅微笑的睡颜,她柔软的身体和他无限贴近,严丝合缝,温暖恬静。

是因为冷吗。苏不遮想到。

虽然现在是初春,但是她是很怕冷的吧。

明天得让人送点炭来.......

等等。苏不遮蹙了蹙眉。他明明是找她算账的。

于是他伸手,触碰到她的额头。因为被蒙在被子里所以格外滚烫的额头和他冰冷的指尖相触的瞬间,谢今爻皱眉,咕咕哝哝:“别弄我。”

苏不遮下意识猛然收回了手指。

心中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不能吵醒她。

就像是以前无数个去狩猎的清晨夜间,他轻手轻脚从她身边离去时一样。

时光穿梭不断,这些记忆,却意外地深刻,如同磐石上的刻痕,无法变迁。

苏不遮怔了怔,随后自嘲地笑了笑。

长线般放远的回忆,只要悄悄拉起一边,便会剥落于水面,露出所有潜藏的暗礁河川。

他又是在做什么呢?

这样反复地没有结果的试探,只会让人更绝望,不是吗?

简直可悲。他为之寻找百年的答案,竟然是一场也许是蓄谋已久的欺骗。

他的个性并非天生偏执,却因为百年前她的离去而变得顽固而偏激。

深碧的眼眸,落在她沉睡的容颜上,随后,他隔着一层空气,轻轻抚过她的脸。

似乎感知到这咫尺之遥的触摸,谢今爻眼睫一颤,随后迷蒙睁开双眼。

那没有实质的抚摸,停顿在了空气之中。

但苏不遮没想到,她只是那样安静地看着他,像是某种安静无害的野生小动物。

随后她露出了个笑。

如同枯木逢春般,他的胸腔中心脏跳跃地弧度,可耻地雀跃起来。

二人都没有说话。

谢今爻直起身来,苏不遮收回了手。

一时复杂的心绪,让他偏过头去。

没有想到,下一瞬,熟悉的温度透过衣料,撞入他的胸怀。苏不遮心头一震,随后下意识要推开她。

这是什么意思?

他就这么好打发吗?

随后是黏糊糊的软趴趴羊,蜷在他背后,蹭来蹭去:“今天也是带我出去看星星吗?”

最近,她梦见他的题材总是发生改变。以前每晚是和他一起看星星来着,上一次醉酒做的梦,是给他剪头发,这次又是他站在她床前。

苏不遮虚推了一下她,她贴得更紧,一双熟悉的黝黑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我忘记告诉你,我要抱你了。”

随后她干净利落地松开手。

那一瞬间,他似乎觉得胸口空了一块。

但下一秒,她在他耳边道:“我要抱你啦。”

随后,柔软的拥抱再次撞进他心怀。

太过温暖而熟悉,总是会让人想起过去的事情,而过去是一场幻梦——

苏不遮冷声道:“松开。”

谢今爻不解地眨眼:“为什么?”

熟悉的人,站起身来,冷漠地俯视她:“没有为什么。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解释......”

然而,对上那双伤心失落的羊眼睛,苏不遮剩下的话,就像是卡在喉咙里一样,再也说不出来。

谢今爻孤独地坐在榻上,垂眸抱紧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阴影。

她开口道:“你好凶。”

苏不遮心头一慌。

他是不是太严格了?她只是一个.......

等等。他为什么要想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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