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宫斗文里我搞起了女团+番外(39)

“好个意外!“秦景把手中的马尾毛抬起来,”明明是新牵来的一匹马,那这皮毛上粘的鹿血又作何解释?猛虎正是嗅到了这个味道,才会一路紧追着玺王爷不放!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就是有人蓄意谋害玺王爷!”

秦景这一番话掷地有声,尤其最后一句指控,惊得刚在小声议论的人们都噤了声,长公主所述之事非同小可,如果真能证明有人在狩猎大会上蓄意谋害一位当朝王爷,那可真是闻所未闻的惊骇之事,此人被当街问斩也不为过。

太妃怒目圆睁,瞪着秦景的眼里闪烁着难以熄灭的怒火:“仅凭这一件东西就下此定论,长公主,你未免也太武断了!“

“好啊,那就请太妃和皇上下旨明察此事吧,究竟是本宫武断,还是有人用心歹毒,肆意妄为,希望到时自有定夺!”

“长公主。“这时一直站在旁边的安王爷有些僵硬地笑了下,“依本王看,此事非同儿戏,但我们再如此争辩下去也无济于事。不如直接交由监察审理。今日既是祭祀大典,自然先祖为大,其他之事理应先放置一旁。皇上,长公主,二位请看意下如何?”

秦景冷嗤一声,但知道刚才的话已经足够震慑皇帝和太妃,他们断然是不会再难为秦玺了,目的既然已经达到,现在这么闹下去恐怕也没有什么结果,索性扭头不做声了。

见秦景终于闭了口,秦疏像是从渐渐刚才巨大的惊愕中缓过些神来,脸色阴沉:

“来人啊,将长公主所呈证物拿下去,呈交监察院审理!“继而转向秦玺,“玺王爷,既然如此,朕就看你今日诚心实意的份儿上,暂且收了你的兵符,其他事宜日后再定!”

今日秦景闹得这一出显然大大超乎了秦疏和太妃二人的掌控,此时他们顺着安王爷给的台阶,尽快偃旗息鼓,无疑是眼下最好的解决办法。

表明完态度,秦疏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背过身去,用两手撑住了面前的案几。

“谢陛下。“跪了许久的秦玺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脸色发着青白。

站在他身边,秦景听见秦玺微不可查地舒了口气,浑身似是脱了力般,好像吹来一阵风都能将其带跑。

其实不光是秦玺,秦景到了这会才感觉两腿发软,有些泄力,只想要跌坐下去。

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随着将所有特权的彻底放弃,那些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不复存在,以后的日子也将会是天翻地覆。那么,从今往后,一切都会好起来吗?

秦景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列席上,这时却突然瞥见台下的人群里,那个人的眼光正直直地看着她。

说来也怪,他明明站在祭台那一百多级台阶之下,而且中间还隔着许多列席朝臣,但秦景还是一下就感受到了那道目光强大的洞穿力。

她下意识用手去捏裙摆,却又在心里觉得十分莫名,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霍原渊会让自己感到这么紧张,直想赶紧扭脸不去看他。

其实那条马尾毛是霍原渊趁夜里巡防时悄悄送来的。

“这是什么?“秦景很警惕地问。

“我在玺王爷更换的马匹上发现了鹿血的痕迹。“霍原渊沉声说,“所以,我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一起意外,而是有人恶意陷害!”

秦景闻言只感觉心一下被揪到了喉咙口,又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长公主近日无论各种行事必须小心为是,一定是有人要趁狩猎之际意图置玺王爷于死地!“

“那……那你为什么要把它交给我?又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帮我?“秦景看着那条带血马尾,随后又看向面前霍原渊。

他沉默半晌,才慢慢低声说:“因为,你无论如何都值得一个真相。”

此时身处祭台之上,在周围压抑紧张的气氛里,秦景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距离数丈之外的霍原渊脸上闪过了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

于是,那个刚才还据理力争,毫不嘴软的长公主在人群之中突然没由来地慌了神。她立马背过身去,却仍能感到那道目光的直视,就像是有人用一只羽毛轻轻拂过了心头。

经过这么一番波折,祭祖大典剩下的流程变得乏善可陈,所有人都各怀心思,恨不能草草了事,提早回宫。

散场的时候,秦玺如没了魂的躯壳,走在人群的末尾,脚如注铅。

“秦玺!“秦景叫住他,想要上前安慰他两句。

“姐,你满意了吗?“秦玺回头,劈头盖脸就是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秦景愣在原地。

“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做完了!“秦玺的声音像是从胸腔里憋出来的,发着闷响,“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要顺你心,依你意。那是父皇给我的,我的!但以后再也不是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秦玺,不是这样的,是……“秦景想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你想说这是为了我好是吗?“秦玺闪身躲过,“你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说是为了我,但其实到了最后都是听你的!”

“你怎么能这么说?!“秦景也急了,语速加快,”这件事我从头到尾都没有逼过你,最后的决定是你自己做的,难道不是吗?”

“是啊,没错。“秦玺突然显出个古怪而短暂的笑容,“可我这么做的唯一原因,是让你满意,让你高兴!”

秦景被这番话说得发证,嘴巴张了又张:“秦玺,我……”

“好了,姐,以后,我想我们都应该学会如何独立地在这宫中生活了。“秦玺倔强地梗了下脖子,似是十分艰难,”你也不必,再为我,如此挂心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玺扭过头,毫不理会在身后还在叫他的秦景,朝自己的步辇走去,步伐也越来越快。

那个单薄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秦景视野里。

“公主!“紫苏这时候已经赶过来了,显然听到了他们刚才的对话,赶紧劝道,“别把小王爷的话放在心上,您也知道,他就是小孩子心性儿,脾气都是一阵阵的。”

一阵难以形容的强烈疲惫感骤然席卷了秦景全身,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追上去,狠狠给秦玺两巴掌,问他作为自己的至亲手足,本该是这天底下最懂她的人,又怎会如此曲解于她!

可她真的太有心无力了,只撑着一口气跟紫苏说了句:“咱们回去吧……“

“霍将军,咱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左骁卫跑过来对一直还站在原地的霍原渊说着,接着顺着他凝神的目光,看到了目之所及范围里,是一驾刚刚离开的步辇。

那步辇左骁卫有印象,之前一直放在清阳宫的偏殿门前,因为宫中实在少见如此朴实无华,甚至都有些简陋的步辇,所以印象格外深刻些。

“嗯。“霍原渊眉头紧皱着,轻轻应了声,没有再说什么。

等所有人都回到明乐大殿之时已近酉时,宫人们陆续将丰盛的宫宴摆上案几。

正值端午时节,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瓜果堆成小山一般,放在每个人面前,有金黄的枇杷,有鲜红的樱桃,还有酱紫的杨梅……

秦景刚一坐下来,就发现秦玺已经到了,但有意隔着她坐得老远,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只觉心乱如麻,奔波半日,此时已是腹中空空。此刻她只想忘记所有发生的这一切,于是招呼旁边的宫人道:“给我烫壶酒来。”

“这……长公主。宴席还未开始,要不然……”

“给我烫壶酒来,没听到吗!“秦景提高声量,引得旁边坐着的兰妃等人纷纷侧目,她只觉心头一团怒火灼得滚烫,脱口而出,“有这个时间看别人喝酒,不如好好想想如何骨肉团聚,母女相认!”

一句话就戳到了兰妃心上,她被气得狠狠冲秦景翻了个白眼,不屑与她过多争执,转身就和旁人说话去了。

秦景哂笑,这个兰妃看上去咋咋呼呼,也不过是个怂包而已,还不顶她自己,起码还是个纸老虎。

可,毕竟还是纸糊的,一戳就破,根本不中用,现在连自己亲弟弟都要护不住,要离她远去了……

温酒上桌,秦景想都没想,整杯入口,瞬间辛辣的味道滑过喉管,灼热的液体在脾胃里倏地燃起,血液不断地从四肢上涌到头顶,冲得她两边太阳穴剧烈跳动,脑袋胀得像要裂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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