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不能这么做!”
“爹要怎么做还轮不到你来教!”闻栋还想出言阻拦,闻仲一个眼神,众家丁已经将闻栋架出了酒楼。
闻栋依旧扯着嗓子喊“爹你听我说”,好在离远了听不太清了。
闻仲心中不住摇头,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知死活的玩意,跟他姐闻月华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要不是闻月华是个女子,他闻家的家业他还真不想让这个不孝子继承。
闻仲见他儿子已被带走,方才冲着犬戎使臣抱拳道:“使臣放心,我这就将人带回去严加审讯,定当给使臣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犬戎这边对闻仲此举也很是满意,还未及回礼,却听之前被他们掌掴的女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这位小姐是为了奴家免受犬戎人的羞辱,方才和犬戎人发生冲突,这位小姐并无过错,还望大人明察!”
“带到衙门后,本官自会明察!”闻栋说话就要走,“伯克大人这边请,到了地方我给您找御医!”
“大人!”那个被掌掴的女子拦住了众人去路,“这位小姐是好人!”
闻仲一个眼色,他身边的禁卫军统领立刻将女子推搡在地:“是不是好人,我家大人自有决断!再闹给你一起抓牢里!!!”
“闻大人!”此刻从人群里走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岁却依旧美艳的女子,她面如桃花,自带三分笑意,可给人的感觉却又拒人与千里之外。
闻仲看到女人,眼神沉了下去,但是很快便换了副笑脸,甚至向女子客气的拱了拱手:“多年不见芙蓉掌柜还是这么好看!”
“闻大人的嘴骗人的鬼!”被称作芙蓉掌柜的女子冷哼了一声,眉眼清冷如冰,“大人这是一点面子也不准备给我们大老板啊!”
世人都怕俞太后,他闻仲从来没怕过。
俞太后再厉害也已经隐退,十年前夜王战死,秦家满门抄斩,多少人去皇宫后山的玉虚观求情,俞老太后也没有出山,难不成她能为花家一个名声在外的女子出山不成?
闻仲满脸堆笑,笑意却并未达眼底:“芙蓉掌柜此言差矣,本官如是不看大老板的面子,早就将你们酒楼一干人等一并带去衙门,问你们个失礼使臣的罪责了!”
“那我们还真要感谢闻大人了!”芙蓉扶起被闻栋手下推搡在地的女子,冷冷的说道。
闻仲拱手领人离开:“客气客气!”
……
闻仲带着众人走了,围观的人散了,酒店被砸的乱七八糟。
芙蓉冲着还在观望的吃客们道:“今个对不起诸位了,我们要关门整店,诸位今日的酒钱都由我们店出,下回来的时候还会免费赠诸位一壶十八仙!”
“掌柜大气!”众吃客见掌柜如此大方,都拍手称快的走了。
芙蓉关了门,方才被她扶起来的女子捂着肿的老高的半边脸,不甘心的道:“那个小姐是为了我才被抓的,我不能放任她不管,我要去府衙击鼓鸣冤!”
“那个小姐可不是一般人,闻仲想动她没那么容易,放心吧她暂时不会有事。”
芙蓉虽然如今逾半百,看起来弱不经风,可也是曾掌管大宇数万名斥候的长官,当年俞太后大破北疆的时候,所有的路线情报都是她和她的手下打探来的,芙蓉都说那个小姐不会有事,那就一定不会有事,女子这才放下心。
边上却有不甘心的人道:“可我们酒楼都被砸成这样了,就这么算了吗?”
“自然不能。”芙蓉半眯着眼眸,她虽说花家小姐暂时无事,却不代表将来无恙,她此番不仅要为酒楼讨个说法,还要帮花家小姐争个公道,“待我去山上寻大老板。”
芙蓉的话说完,所有人都有些诧异,前几年,芙蓉的儿子因为犯了事情被刺字发配,芙蓉都没有去找过大老板,此番却要因为砸店这点小事去找大老板?
芙蓉似乎看出大家的疑惑,她并不是因为砸店,而是因为异族的到来,而且最近她收到的情报,都在指摘朝堂,将士们拼命打下来的江山,可不能葬送在这帮昏庸之人手中:“家事再大都不是事,国事再小都需谨慎!”
……
夜清寒在景琛的搀扶下,回到了驿馆。
他坐到二楼的软塌之上,拿了本书才翻开没几页,就听楼下不知道哪家世子风风火火的冲进驿馆,在驿馆的院子里便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出大事情,出大事情!”
住在驿馆中的好事者都聚了过去:“什么大事?”
“花家小姐被禁卫军抓了,现在怕是已经押入大牢了!”
“不是吧,怎么回事?!”
“花家小姐去星月酒楼吃酒的时候,把犬戎来的使臣打伤了了,据说那人还是个大官!”
那人知道夜清寒和花落有婚约,说话的时候故意冲着夜清寒这厢喊。
夜清寒听完面色一沉,问景琛道:“着急离开是担心她爹娘?”
边上的景琛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个花家小姐啊,就不能让他在主子面前硬气一回吗:“世……世子,那如今怎么办?”
“怎么办?”夜清寒将书放在几案上,“去救人。”
第023章 花家绝对不可能
花落被抓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宫。
朱昀本来和闻月华一起在闻皇后的宫里,陪着闻皇后选陛下寿诞穿的吉服,听到花落被抓,他想也不想就跟闻皇后请辞。
闻皇后知道朱昀是要去衙门,上次猎场的事情虽然陛下没有说什么,但是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微词,她怕这次朱昀再闯祸,对向来稳重的闻月华说道:“你也跟着去,看着点他别让他再出什么纰漏。”
闻月华也正想去看个究竟,跟着朱昀坐车一路来到衙门。
朱昀和闻月华进衙门的时候,闻栋已经将犬戎使臣送去医治,这会正准备离开。
看到进来的两人有些吃惊,他先是冲太子朱昀行了君臣礼,方才问道:“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宰相大人如何审理花家嫡女打人一案。”
花家好歹还手握着北疆的三十万大军,闻仲没打算当真审理花落一案,不过是准备挫挫花家的锐气,让他们以后便宜行事罢了:“花家嫡女已经押入大牢,被打的使臣已送去就医,花家嫡女酒楼打人一案择日开堂审理。”
“择日不如撞日,本太子倒是觉得这是一个扳倒花家的绝佳机会!”朱昀见闻仲已经出了衙门,四周没有其他的人,压低了声音说道,“连夜私审花落,逼她承认此番是有预谋的行刺,为的是破坏大宇和犬戎的和谈,挑起战事。”
闻仲听完并不买朱昀的帐:“不可。”
“缘何不可?”
闻仲知道朱昀是因为去年被花落推进江里颜面扫地,所以仇视花家,闻仲虽然也很想把花家铲除,但是花辰是陛下心腹之一,而且花辰的夫人祁媛媛还是当年俞太后得意部下,对花家决不能便宜行事,必须找准时机:“花家嫡女此番打架伤人是有过错,但是她打的是欺负烈士遗孀的犬戎人,若是我们当真严刑逼供,万一花家不服闹到圣上亲自出面审理此案,我们讨不到便宜。”
朱昀见闻仲不同意,心中不服:“舅父也说万一,那我们就给她坐个更重的罪,通敌卖国,如何?”
“胡闹!”闻仲听完厉声说道,“太子以为上次你在猎场谎报异族刺客的事情,陛下真的就一点也没有察觉吗,陛下虽没有问责太子,却革了暗卫统领的职,不是暗卫统领失职是陛下在警示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不可以再一意孤行!”
闻月华看出来,他爹说出这么一番大道理来,朱昀还是能听进去的。
但是他爹当着她的面呵斥太子,却给她留了个契机。
待闻仲离开,她问朱昀道:“父亲也真是,还把太子您当小孩子训斥……”
“……”朱昀脸上一沉;“舅父是为了本太子好。”
“那是自然,毕竟太子您和我们闻家是一体的嘛!”闻月华不无幽怨的叹了口气,“只是不明白父亲为什么又要让我们订婚,按理说不应该再找一个家世背景都可以帮到太子您吗?”
“……”闻月华虽然没有明说,但是朱昀也听出来了,即便是舅父也不见得完全相信他,不然不会让闻月华退了夜家的婚事,和他联姻。
毕竟他和闻家只有母后唯一的维系,如果他真的找了个背景低位都和闻家相当的,那么他母后百年之后,闻家还能不能如现如今这般风光就两说了,人都是自私,闻家这么做美其名曰亲上加亲,其实也不过是保证他们闻家自己的利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