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看到浴巾,不情愿的拿起,他不禁觉得绯尘瞎讲究,洗个澡还这么多事。
嫌弃归嫌弃,楚天阔还是老老实实的为绯尘擦起背。
这是贴身护卫该做的工作吗?楚天阔不止一次这么问自己,或许在绯尘的眼中,贴身护卫就该如此。
楚天阔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武功不高,厨艺不好,样貌不佳,也不知是哪点入了绯尘的法眼。
或许是机缘巧合,也说不定是命中注定。
楚天阔低下头,认真为绯尘擦拭着后背。房间内安静的出奇,绯尘微闭着凤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后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痕清晰可见,即使疤痕已经愈合,留下的痕迹却从未淡去。
在楚天阔的心里,他一直觉得绯尘是个养尊处优的闲人,身份高贵,江湖至尊。却从未了解他曾经历的一切,包括这些伤痕的由来。
可想而知,在这风起云涌的江湖之上,想要排除异己,称霸武林,绝非易事。
手指无意识的停留在绯尘的背部,轻划过长长的疤痕,绯尘感受到身后传来的触感,身体一怔,凤眼睁开。
“你对本座的身体很好奇?”
楚天阔迅速收回手指,继续擦起后背,连忙说道:“不好奇,不好奇。”
“死在本座手中的人不计其数,本座手上的鲜血足以染尽整条未城河,人人得而诛之,却又因畏惧本座不敢动手。”
绯尘猛然间转过身,掀起水花四溅。
楚天阔躲闪不及,飞落在脸上,还未等他回过神,面前出现一张俊美的脸。
绯尘靠近楚天阔问道:“你也害怕本座?”
楚天阔:“……”
起身之前就不能说一声?楚天阔擦了擦溅落在脸上的水,笑嘻嘻地说道:“小的不怕。外边的人都说云朔宫宫主是个大魔头,这只不过是不了解真相的人随口乱说的,实际上宫主大人你是个大好人。”
说的这些话,有多少可信度就连楚天阔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近日来的相处让楚天阔对绯尘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虽然绯尘事多又麻烦,腹黑又傲娇,还不近人情,但并非是坏到骨子里的大魔头。
“哦?大好人,倒是很少有人这样评价本座。”二人靠的很近,绯尘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楚天阔。
半出浴桶的绯尘光着上半身,极为尴尬的姿势让楚天阔后退几步。
楚天阔寻思着,我要说你是大魔头,万一你恼羞成怒怪罪下来,我可不想挨板子。思来想去,还是给你发个好人卡。
“咦!”楚天阔无意间一瞥,正好看到绯尘脖子上的挂坠。
之前由于距离较远,以及衣服的遮挡,从未看清。今日楚天阔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银制的挂坠像片叶子,上下两片合为一体,中间像是有空隙。至于有什么用处,楚天阔猜测这就是云墨所说的宝物。
“继续吧!”绯尘沉下身子,因时间的缘故,浴桶中的水渐渐凉去。
“噢。”楚天阔继续为绯尘擦拭后背,手中的动作越来越慢,心思都放在绯尘胸前的挂坠上。
要不把绯尘砸晕,抢了挂坠就跑!楚天阔四处打量着有无可用的工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难道要本座亲自教你?”绯尘感觉的力道不对,察觉到楚天阔的漫不经心,这才说道。
“小的方才有些失神。”楚天阔立刻收回那些奇怪的想法,打消砸晕绯尘的念头。
水花再次溅落在楚天阔的脸上,绯尘从浴桶中站起身,随手拿起衣袍穿在身上。
楚天阔立刻背过身去,绯尘勾起嘴角,将衣袍收紧,道:“时辰不早了,本座要休息。”
“小的这就退下,不打扰宫主大人您休息。”楚天阔遮掩着脸上的尴尬之色,想要匆匆离开,还未等他迈出脚步,便被绯尘揪了回来。
“本座晚上怕热,你留下为本座扇扇子。”
“纳尼?”楚天阔将脸拉的老长,我……我去,还要有人给你扇扇子,脸呢!
绯尘将扇子扔到楚天阔手中,自顾自的就要躺下睡觉。“不许偷懒。”
“好。”楚天阔再次在心里将绯尘骂的狗血淋头。
我可是很记仇的,等以后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好你个绯尘,分明是把老子当丫鬟使。
楚天阔噼里啪啦的搬来个凳子,坐在床前,轻轻扇起。他向目光放在绯尘的挂坠之上,心中有些窃喜,一个想法出现在楚天阔脑子里:我可以等绯尘睡着,偷偷将挂坠拿走。
既然如此,绯尘你可要快点睡着。
楚天阔将力道控制在合适的范围内,尽可能的让绯尘熟睡过去。
渐渐的,楚天阔感觉胳膊酸痛,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绯尘,呼吸均匀,双眸紧闭,像是睡着的样子。
楚天阔放下手中的扇子,悄悄地将手伸向挂坠。
绯尘突然翻动身体,吓得楚天阔连忙收回手。捡起掉落在一旁的扇子,装模作样的扇着。看到绯尘并未起身,楚天阔这才放心。
绯尘究竟有没有睡着还不确定,本就有些心虚的楚天阔不敢轻举妄动,他决定等到深夜再做行动。
楚天阔连连打着哈欠,手中拿着的扇子掉落在地上,连连点头,瞌睡不止。
终究是困意战胜了理智,楚天阔无意识地睡了过去。
“既然都走了,为何还要回来?”绯尘睁开眼睛,实际上他并未睡着。
绯尘起身看着楚天阔睡着的模样,伸出手摸着他的脸,虽然容貌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但在绯尘见他的第一眼便认出楚天阔。
他不知楚天阔究竟为何回来,也不知乔装打扮目的何在。“本座都放你离去,可你偏偏又回来,这回可别怪本座不放手了。”
绯尘走下床,将楚天阔打抱起放在床上。接着把楚天阔的鞋子脱掉,盖好被子。绯尘转身朝着门口走去,“明日又到了月圆之夜。”
空中高悬的月亮离圆月仅有微小的差距,绯尘紧锁着眉头,捂住胸口。他朝房门中望去,月亮轻柔的光线照进房内。
绯尘绽出一抹苦笑,他不想让楚天阔看到那副模样。
即使承受千疮百孔的伤痛,才从未有过后悔。绯尘摸了摸脖子上的挂坠,一人向前方走去。
一夜好梦,楚天阔翻动身体 他微微睁开双眸,伸出一只手揉搓起眼睛。
可发现房间有些不对劲,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啊!“我怎么在这里?”
楚天阔看着自己所在的位置,不正是绯尘的房间,他暗叫不好,担心之前的事重新上演,赶紧掀开被子查看。
“衣服还在。”楚天阔松了口气,提着的心放下来。“绯尘去哪了?我怎么会在他的床上?”昨夜睡得很熟,至于发生了什么,楚天阔全都没有印象。
“师兄,师兄——”南烛叶连喊带跑的推门而进,“豫灵说他找到了抑制血咒的办法……”
“黑……黑兄弟,你怎么在这里?”南烛叶与随后赶来的肖豫灵看到坐在床上的楚天阔微微一愣,不解地问道。
“额……”楚天阔迅速从床上下来,摸着后脑勺,笑着说道:“我正在为宫主他整理床铺呢,这不你们就进来了。”
“师兄呢?师兄他去哪了?”南烛叶没有发现绯尘的踪影,随后问道。
“宫主……其实我也没看到他去了哪儿,今早我一来就没看到他。”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师兄他能去哪呢?”南烛叶看上去有些心急,立刻在脑海中搜索绯尘能去的地方。
“或许是绯尘兄感到肚子饿,去了正厅用膳也不一定。小叶你莫要着急,咱们一同去寻找便是了。”还是肖豫灵沉得住气,遇事不慌不乱。
“嗯嗯!”
二人刚要走,楚天阔赶忙说道:“你们刚刚说的血咒是什么啊?还有这和月圆之夜有什么联系?”楚天阔隐隐觉得此事和绯尘有关,不解的问道。
“这……”南烛叶眼神飘忽不定,他在犹豫要不要说此事。
肖豫灵上前一步,道:“洛白,此事说来话长。先找到绯尘兄,此事再慢慢说。”
“好,我们分头去找。”
找遍云朔宫所有能找寻的地方,三人都未看到绯尘的身影。他们传令下去,发动云朔宫的手下一同寻找,还是毫无结果。
南烛叶来回踱步,焦躁不安,“师兄他去哪了,都快一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