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魔尊失忆后也会哭唧唧+番外(27)

又有人道:“可是……”

圣者看了眼出声的人,是雷火山庄的庄主,他这么看去之后,对方原本未说出口的话顿时也说不下去了,只过了会儿才低着声说道:“圣者为何知道会是这种后果?万一他真的不是邪尊呢?”

圣者这次没有再回答他的话,仿佛这原本就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他摇了摇头没再出声,接着转身同样离开了这处会场,与刚才的雁凉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人群顿时又沉寂下来,面面相觑谁也不明白圣者究竟是什么意思。

·

而他们并不知道的是,雁凉所居住的院落当中,在做完一切回到山庄之后,雁凉踏进房间里,飞快合上房门,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

他回头正准备出声,身侧的何止已经说道:“尊主。”

雁凉刚才为了伪装太过投入,竟然完全忘记了身侧还跟着人,现在听到何止出声他几乎是被吓得呼吸一顿,这才慢慢转回了身子:“何止堂主下次能不能先通知我下再把我的剑□□。”

他说的是之前何止拔剑去震慑正道的事情。

何止尚未回话,南卿已经掩着唇笑了起来:“尊主果真不愧是尊主,刚才跟着尊主待在会场里,看他们那群人瞠目结舌的样子可真有趣,要不是尊主回来的时候步子比以往都要着急,我还真以为尊主已经恢复记忆了呢。”

雁凉现在还处在刚才那场面的余韵当中,刚才他在人前厉害成那副模样,看似说得谁都不敢开口,但事实上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离开会场后他几乎是强行凭着意志力才拖着双腿把自己挪回了房间里。

回到房间的雁凉对南卿和何止苦笑了下,接着扑回自己床上用被子盖着自己,说什么也不肯出来了。

南卿:“……”

何止忍不住又唤了声:“尊主?”

雁凉将自己裹在被子里面,声音因为被褥的隔绝而有些发闷:“让我喘口气,我觉得这趟下来他们可能会在我的房间外面埋伏我,或者在我出门必经的路上刺杀我。”

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究竟有多让人心生厌恶,当初温灵远教他如何学出昔日作为邪尊时自己的语气时,只说他平常说话是什么样子,只要反着说就够了,光挑旁人不想听的话说,光戳旁人的痛楚,面对挑衅的时候表面越是云淡风轻,旁人就越是咬牙切齿。

他依照着温灵远的说法这么做,但心中却没有半点快活。

挑衅旁人欺压旁人不能让他觉得有任何成就感,每次说出什么刺人的话,他甚至都还忍不住要在心里担心对方的情绪会不会受不了,如果说他以前真的是像这样与人相处,他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以前的他的确是真心说出这种话的吗?以伤害别人为快乐吗?

以前的自己做着这种事情的时候心里真的觉得有意思吗?

雁凉心里复杂极了,他说不出这是在因为刚才的场面而后怕,为将来的几天而担忧,还是为从前的自己而感到失望。

他已经不记得以前所有的事情,但他越是听别人提起以前的自己,就越是不喜欢那样的自己。

雁凉失去力气任由自己缩在被褥里,不知是因为刚才想得太多,还是他捂了太久,他渐渐觉得胸口微微疼痛,呼吸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捂着胸口苍白着脸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南卿,我是不是被谁偷偷暗算了我胸口好像有点疼……”

他唤的是南卿的名字,因为虽然两名堂主同样都是脾气古怪的人,但南卿看起来似乎要更好亲近些,而面对何止的时候雁凉总忍不住有些恐惧,所以在这种时候他几乎是情不自禁地就脱口唤了前者。

南卿见状面色也有些紧张起来,在说了句“尊主别急”之后就立刻转身在房间里提前带来的行礼中开始寻找起来,而何止的表现就远比南卿要平静许多,他抬手以掌心抵住雁凉的后背,轻声道:“尊主别动。”

雁凉感觉胸口的疼痛似乎在渐渐加剧,连带着四肢竟然也开始生出钻心的痛意,他疼得眼泪直掉,只当是自己要死了,根本不敢有半点动作,任由何止将真力注入他的体内,乖得像是个任人摆弄的娃娃。

而过了好一会儿后,手忙脚乱的南卿才终于从行礼当中找到了什么,赶紧拿起来来到雁凉的面前,塞进了雁凉的口中。

雁凉看出他的意思,不敢犹豫连忙将那丹药吞下,但紧接而来炸开在口腔内的苦涩却让他眼泪霎时掉得更凶了。

他吞下丹药之后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不过何止与南卿依旧不敢怠慢,何止没有收回手,沉默注视着雁凉的状况,而南卿则扶住雁凉,低着声小心问道:“尊主可有感觉好些?”

雁凉摇了摇头,咬着唇似乎有话要说,但却又暂时因为疼痛而失去了力气。

南卿耐心地等待着,依然关切无比。

而等待了好一阵,雁凉才终于颤着眼睫重新睁开眼睛,缓缓吐出了个字:“……”

南卿没有听清,但意识到那应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连忙凑近了问道:“尊主有何吩咐?”

雁凉难受地垂着眼,颤着声音终于在痛苦中再次说出了那个字,这次南卿终于听清了,他听到他们尊主艰难万分地用哭腔说道:“糖。”

南卿:“……”

不光是南卿,就连向来冷静在任何状况下表情都全无变化的何止都禁不住抽了下眼角。

大概谁也没有见过在这种状况下都还心心念念想着要吃糖的家伙,南卿虽然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但在笑过之后还是立刻起身在房间里面找了起来。好在房间的桌上原本就有他们大会方提前准备好的水果和糕点,南卿从里面挑了块模样最好看的桂花糕送到雁凉面前,雁凉吃过之后才终于缓解了口腔中那足以令人难以忍受的苦味,稍微算是缓了口气。

不知道为何,南卿觉得对于雁凉来说苦味好像比刚才的痛楚还要难忍般。

南卿盯着这幕,不知为何想到什么,忽地抬眼问道:“失去记忆之后连这种地方都会变吗?”

雁凉有些不解地抬起头,他还没能从刚才突然的变故中回过神来,先是承受了那种骤然袭来的痛苦,后来又被迫吃下了颗苦到极致的药丸,虽然痛楚是渐渐消失了下去,但口中的苦涩味道却是久久不散,就算是有清甜的糕点也无法压下。

他没听懂南卿的意思,南卿喃喃着又说道:“尊主您以前受伤的时候喝过的药可不少,就算后来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也因为修炼每个月都会喝药,那时候您可从来都不会说苦,也从来抗拒过喝药。”南卿看着雁凉为此眼中露出的不解,眨了眨眼故意逗弄他道:“喝药就跟喝水似的。”

雁凉无法理解那时候的自己,连忙反驳道:“怎么可能有人不怕喝药?”

苦味是最难忍受的,他以前和现在不过是失去了记忆又不是换了个人,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雁凉实在想不通究竟是怎么回事,而南卿却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收了声改换了话题道:“对了,尊主现在准备如何应付接下来的事情?”

雁凉还没能够缓口气,现在骤然听他问起来,当即茫然道:“难道不是该我问你们吗?”

两方相顾无言,雁凉最关心的还是自己的身体状况,他不明白何止与南卿为什么看起来都好像对他刚才的状况没有半点惊讶,而刚才南卿说起他以前每个月都还要喝药,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难道说他的身体还有什么不对?很严重吗?

雁凉还想回去见温灵远,不想在道别都没有的情况下死在这里,他连忙拉住面前的两名堂主问道:“我的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卿看了看何止,在得到何止肯定的回应之后,终于脸色犹豫着出声道:“尊主您可能忘记了,这是您选择修炼这种功法留下的后遗症。”

果然是自己的身体本来就有问题。

雁凉虽然早有预料,但听到他这话仍是有些惊讶,他听南卿接着道:“尊主当年能够在手足全废的状况下好起来,其实是因为尊主原本的功法与别人的功法有所不同,这个事情就连我师父也就是前任宗主也没有见过,尊主不知道以前从何处而来,身上原本所修炼的功法竟然包含着无限生机,能够令你原本的经脉重新生长。但其实后来宗主才知道,原本以您的功法其实可以花十年的时间没有任何代价地慢慢恢复,但您为了能够加快这个进程,选择了更快的方式,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这样的方式对您的身体损伤太深,所以后来才会让您每过数月就会陷入这样的痛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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