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边川国有点觉悟,有点担当,就应该主动将当年的事澄清,主动去承认错误。而不是一直错下去。
车子开了很久,在下午五点多时,停在了郊区别墅,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边致把车停好后,从车内储物盒里拿出一包打开过的香烟盒,长指抽出一根点燃。后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轻轻吸了一口,再缓缓吐出烟。
“咳咳咳咳!”韶初寄被烟味呛到,试图打开车窗透气,但是车窗被边致锁了,根本打不开。然后她又准备开车门,车门也被锁了。
“你干嘛,解锁!”韶初寄。
边致眼皮都没动一下,继续吸了一口,然后慢条斯理地俯身到韶初寄身上,给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趁着离得近的优势,低头吻她的唇,顺势吐出烟。
顿时浓郁的烟味席卷韶初寄的鼻腔,她推开边致猛咳了几下,咳得脸都红了。
“你有病啊,不是解这个锁!”韶初寄瞪着他。
边致坐直了,歪头懒懒地看她:“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韶初寄:“?”
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边致说的不是病,而是在宴会上说的那件事。
她偏过头去,觉得边致情绪实在不对,忽然看到车窗外私的人游乐场,心念一动,指着那里说:“我玩高兴了再告诉你。”
边致面无表情扯了下嘴角,打开车锁。
……
韶初寄终于进入了“初初游乐场”。
久违了。很久没来了。
忽然,整个游乐场的灯亮起,全部运作起来。她转身一看,边致就站在她身后,拿着手机上的app操控游乐场所有设施。
韶初寄见他坐在蘑菇椅上情绪低沉地抽烟,说:“我刚才说的是,你陪我玩高兴了再告诉你。”
“我不玩。”边致瞥过眼去不看她。
韶初寄走过去,在边致面前把高跟鞋脱了,光着粉白的脚丫子踩在塑胶地上。然后弯腰拉起他的手腕:“不行,你必须陪我玩。”
“……”边致。
韶初寄不依不饶:“你要是不陪我玩,别想知道我到底从龙诗白那里知道了多少。”
边致轻嗤一声,扯着嘴角:“你学会威胁我了?”
“你教的啊。”韶初寄得意洋洋。
……
边致的西装外套脱下,只着一件灰衬衫,和光着脚丫子的韶初寄玩单塔跳楼机。
“啊啊啊——!”韶初寄刚坐上安全椅开始缓缓上升她就在叫了。
旁边操控app的边致:“……”
他开始后悔了。从以前开始他就不喜欢玩这些,浪费他在人间的时间。不,真话是,玩不动。
两人缓缓升到30米的高空时,边致点击下降。
“啊啊啊啊啊啊啊——!”韶初寄闭着眼睛啊啊大叫,双手紧紧抓住安全座椅的护架,脚丫子在空中扣得紧紧的。
就这两秒的时间,两人体验到了从高空飞速落地的刺激感,突然的失重让两人大脑空白,心脏紧缩,一时想不起所谓的人间烦恼。
边致拿在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他落地回神后,喘了一口气,没有理会乱了的发型,侧头看韶初寄。
“哈哈哈哈哈,笑死,根本没玩高兴。”韶初寄自己就解开了安全带。
边致:“……”小疯子。
韶初寄过来给边致解开安全带,故意说:“以前你和未婚妻一起玩的时候,也像这样蔫屁苟臭的吗?”
边致一副“老子逼格永在”的狗样子,别过头不理她。
韶初寄转过头偷笑,她当然知道边致一直都玩不动。以前都是说给她拍照,实际上是玩不动,哈哈哈。
第75章 私人观光
私人游乐场里三十多样游戏设施, 韶初寄拉着边致玩了七八样。最后边致在结束梦幻飞车以后,他扶着樱桃小丸子垃圾桶吐了。
樱桃小丸子垃圾桶:“……”
“你还好吧?”韶初寄从旁边的无人便利店里拿了一包纸和一瓶水递给边致。然而眼里却带着一丝狡黠的笑。
边致接过来漱口擦嘴,面如菜色地看了韶初寄一眼, 吸了一口气,说:“韶总高兴了吗?”
韶初寄眉毛一扬, 心情不错,她见边致虽然身体不舒服, 但是心里一定舒泰了, 说:“高兴了。”
边致一脸“被你打败了”的表情, 有一瞬间想捏扁韶初寄。他喝完剩下的水,把空瓶扔到垃圾桶里, 然后弯腰打横抱起韶初寄。
“喂你还有力气抱人啊!”
“去哪儿啊?”
“放我下来!”
她晃着脚丫子最后还是没能晃下来, 而是被边致抱上了观光小火车,坐到了最后一节车厢。
观光小火车下面有轨道,绕整个游乐场一圈,以每分钟三米的缓慢速度行驶,不按暂停它不会停下。
边致关上车厢的门, 天色擦黑,小火车外漂亮的装饰彩灯亮起,车头的大灯也在有节奏地闪动着。边致在app上点击行驶,小火车缓缓启动,在轨道上绕着偌大的游乐场开始行驶。
“休息一下吧。”边致坐在软软的座位上,伸直大长腿,放松地靠在窗口。
“你手机一直在震动, 不看看吗?”韶初寄坐在他对面,脚丫子踩在他脚上。
边致:“不用。”他今天推了三四个会,压了十几个文件没有签。桑介已经给他打了十多个电话, 最后他回复了个:在造人。
然后桑介就安静了。
韶初寄也学他的姿势靠在窗口,看着他,斟酌了下语言,说:“抱歉,今天把你妹妹的生日搅黄了。”
边致撩起眼皮看她。
韶初寄脚趾夹着边致的裤腿,说:“今天是不是让你难堪了?”
“毕竟当时那么多人,大家都知道了那段荒唐的过往。可能明天一早就会有新闻报道,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边家的丑闻。”
韶初寄见边致没说话,只是探究地看着她,心里没了底,不知道边致在想什么,只能试探着说自己的想法:“你一直没有揭穿那段过往,可能也是在权衡。一方面龙诗白不想让你去计较当年的事,一方面边妙晴和钟淑楠又是无辜的,她们会因此受到伤害。毕竟钟淑楠一开始也是被边川国骗了。你虽然不是她所生,但她一直待你如己出。你以前虽然恨她,但她也是无奈的。就是因为这些制约着你,你看着边川国逍遥,但又对他无可奈何。”
“你可能也会想,如果当年钟淑楠第一个孩子没死,你可能不会被边川国要回来。而龙诗白生下你以后,边川国还会造谣说那是龙诗白和别人的孩子,你就会一直在异样的眼光中成长。但是幸好没有如果,不然你可能会变成一个变.态杀人狂。”
“嗤——”边致听到最后一句偏过头去笑了,肩膀还微微耸动。
韶初寄急了,收回踩在他脚上的脚丫子:“你笑什么,我说得这么认真,你怎么好意思笑?!”
边致拳头抵在鼻间,点点头,忍着笑,示意她继续说。
韶初寄白了他一眼。想了几秒,酝酿情绪,说:“资本圈里的人只知道你从小是个混账,不服管教,不受约束,但又有谁知道,你曾经最崇拜父亲,可他却是个人渣,明明承诺爱龙诗白,结果转头就背叛。父亲的喜欢和爱太廉价,你怎么可能尊敬这种男人,只会觉得承诺都是狗屁!”
边致眼底笑意消散。
他缓缓放下抵在鼻间的手。
十一月的夜晚有些凉,他刚才汗湿的后背此刻被车窗吹进来的冷风吹干,但也凉得渗骨。
低低叹了一口气,看着韶初寄认真的漂亮眸子,温声说:“我不在乎那些了,想听听看你的想法。”
我只在乎你对我的想法,别人的无所谓了。
韶初寄觉得他的眼神太灼热了,有些不敢直视,避开之后,想了想,说:“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父亲带给你的阴影,让你……害怕触碰感情。不敢说爱,也不敢听别人说爱。”
说完她小心翼翼抬起眼睛看边致。对方目光沉沉,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显得异常幽深。
两人对视长达十秒,安静得只听得见观光火车缓慢行驶在轨道上的声音。
就在韶初寄觉得气氛不太对的时候,边致收回长腿,敞开双腿,双手手肘撑在膝盖上,俯身凑近韶初寄,似乎在她眼里探寻着什么,说:“还有吗?”
韶初寄眨了眨眼,她不知道这是说对了还是说错了,怕又会被边致笑,斟酌了一下,说:“别人说你没有心,虽然表面带笑,但是心里藏刀,千万不要被你蛊惑,不然会被坑得渣都不剩。可我觉得,那是因为你太重感情了。所以不敢轻易付出,怕被糟蹋,也不敢轻易得到,怕辜负别人。于是你在别人眼里虽然常常是笑着的,但就是可怕、冷漠、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