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非鱼一个房间的肖潇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非鱼的脸色,迟疑地问道:“是我表哥的电话?”
肖潇出身富贵,是隋逸卓的表弟,他和非鱼之所以能认识,也是因为非鱼和隋逸卓的特殊关系。
一开始肖潇是有些瞧不起非鱼的,觉得他是靠出卖身体赚钱,但是后来接触得多了,他才了解到非鱼是个很好的人。非鱼自己生活很艰辛,却总是用开朗乐观的积极态度感染着周围的人,而且他和隋逸卓在一起并不是为了钱,至少主要不是图钱。
听到肖潇的询问,非鱼默默点了点头。
肖潇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和我表哥究竟相处得怎么样了?”
非鱼自嘲地笑了笑:“什么怎么样?我很感激隋哥给我的帮助,也很珍惜他给我的这份‘工作’,一个月一百万,还不用‘上班’几次,外人知道了还不一定怎么羡慕嫉妒恨呢。我会好好珍惜的,不会闹腾什么。”
“小鱼,你别这样说了,我看着心疼。我表哥就是个迟钝的笨蛋,要不我去和他说说……”
“可别,隋哥在商场上都能做到无往不利,怎么可能是笨蛋呢?那么多人想爬上他的床,长得比我好性格也比我讨喜多了去了,可他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呵,不就是因为能感觉到我那几分真心么……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麻烦,才刻意保持纯洁的金钱关系罢了。你别掺和了,不然他还以为我肖想的东西更多了呢。”非鱼谢绝了肖潇的好意。
肖潇心疼非鱼,可想想自己的情况,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身边遇到的那些男人,要么只是想和他玩玩儿,要么就是图他的钱,没有一个是真心想跟他过一辈子的。
“我们这些零,想遇到一个好男人怎么就这么难!”肖潇不由这样叹息道。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非鱼和肖潇到窗前一看,原来是其他人趁着雪停在打雪仗呢。一群没怎么见过雪的南方人,即便是被这大雪封山困在这里,也丝毫没有减少玩雪的兴致。
非鱼揉了揉满是失落神情的脸,重新扬起乐观的笑容,打开窗朝楼下喊道:“你们玩雪居然不叫我俩?给我等着,我这就下来找你们算账了!”
非鱼穿好衣服准备下楼去。肖潇跟在他后面,叹气道:“不开心就别笑了。”
非鱼脸上笑容不变:“就是不开心才更要笑啊,万一笑着笑着就真的开心了呢?”
楼下打雪仗的人中,嵇瑜瑾是最放不开的。他从来没参与过这样的娱乐活动,一团雪攥在手心里犹豫了半天都没扔出去,拘谨得很。
突然一个雪球落到嵇瑜瑾的头上,碎成四散的雪沫,他朝砸过来的方向看去,就见非鱼咧着嘴正看着他幸灾乐祸,显然很得意于自己那成功的“偷袭”。
不过他也没能得意多久,很快就被一个更大的雪球糊了一脸,正是聂驹干的!
“阿瑾,被砸了一定要砸回去,千万不要和他们心软!”聂驹一边说着,手中又团起了一个雪球。
肖潇一边嘴里喊着:“小鱼,我来帮你了!”,一边斗志昂扬地冲进战斗圈,帮着非鱼对抗聂驹。另外三个主播也联合成一伙,加入了混战之中,只有聂驹是在独自战斗。
嵇瑜瑾心里一松,放下了拘谨,手中的雪球准确地落到肖潇那一头长发上——他可不能看着聂驹孤军奋战啊!
明明是冰天雪地的环境,众人却玩得一身薄汗,除了手是冰凉的,身上其他地方都是热的。直到天空中又开始飘落雪花,大家才偃旗息鼓,退回民宿中。
第三十三章
聂驹拉着嵇瑜瑾回房间去了,这满身的雪沫子不赶紧清理掉,一会儿化成水打湿了衣服,很容易受凉感冒。其他人或许没事,但聂驹是知道嵇瑜瑾的体质有多娇气的,不能不注意。
有时候聂驹也很矛盾,他一方面想让嵇瑜瑾多参与到正常的社交活动中来,免得总是闷着一个人思虑过重,存下抑郁症的隐患。另一方面又很担心,嵇瑜瑾和外界接触多了会不小心受到伤害。
“这雪沫子化得太快了,你看你这头发都有些湿了,还是直接洗个热水澡吧,我顺便把衣服拿去给你烘干一下,你洗完出来就可以穿。”聂驹说道。
嵇瑜瑾也担心自己生病了会给聂驹带来麻烦,十分顺从地按照聂驹的安排去做了。
衣服只是有一点点潮,用烘干机很快就烘干了,等嵇瑜瑾洗完澡出来,干燥温暖的衣服已经放在了浴室门口。
民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聂驹这番动作又没避着人,谁能看不见?直男只当他和嵇瑜瑾两人感情好,而在非鱼和肖潇这样的同志眼中,难免羡慕起被这么对待的嵇瑜瑾。
肖潇忍不住叫住聂驹:“你自己的头发和衣服都有些湿了,我拿吹风机给你吹一下吧。”
聂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确实有些湿润。不过他身体一向很好,这点湿润程度一会儿就被空调的热风吹干了,不会因此生病的,便道:“谢了,不过不用麻烦了。房间里开着空调干燥得很,一会儿就没事了。”
等聂驹离开,非鱼严肃地看向肖潇,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就是说帮着吹下头发而已。再说了,他和嵇瑜瑾现在还只是朋友,不是恋人,我就算有什么想法,也不是第三者,不是么?”肖潇神情有些不自然道。
非鱼沉着脸拉着肖潇回房间,关上门之后压低嗓子道:“肖潇!horse一看就很爱阿瑾,你喜欢上他是不会有结果的!”
肖潇沉默了一会儿,道:“那可未必。”
非鱼看出了他的想法,苦口劝道:“我知道你家里有钱有势,但horse可不像是见利忘义的人,他真要是那样的人也就不值得你喜欢了。再说了,他如果不爱你,你就算使用手段和他在一起了,又能幸福吗?”
“那你呢?你想得这么理智,为什么还要留在我表哥身边?”肖潇直接反问道,问得非鱼哑口无言。
两人赌气似的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理亏的肖潇先低了头,开口道:“你知道的,同志想要遇到一个靠谱的伴侣有多难,我好不容易心动一回,都不争取一下就放弃,我不甘心。哪怕他不像喜欢嵇瑜瑾那样喜欢我,只要对我有他对嵇瑜瑾一半好我就满足了。而且他们现在迟迟没有挑明关系,想来彼此之间是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心结,那我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这样好了,如今他们天天同床共枕,等下山那天要是他们之间关系挑明了,我就放弃,如果到时候他们还是朋友的名分,那我怎么也要争取一下。”
非鱼沉默了一会儿,才冷冷道:“你都决定了我还能说什么?你和阿瑾都是我的朋友,我不会偏帮任何一方的,以后你也不要和我说这件事了。不过有一件事你要记住,我的朋友肖潇是个正直善良的人,绝不会做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s市的大雪下了六天才彻底停了,又过了四天之后下山的道路才清理完积雪,恢复通行。下山的当日天气晴好,聂驹天不见亮就把嵇瑜瑾拉起来看日出。
太阳从远处的群山后开始慢慢露面,灰蒙蒙的天际逐渐被霞光替代,远处蜿蜒的清江水面,被这清晨的太阳涂抹上一层胭脂红,显得格外温暖。
聂驹和嵇瑜瑾的手不知何时牵在了一起,俩人没有任何言语,静静地欣赏着这大好河山,沉浸在此刻的岁月静好之中。
太阳彻底升起来之后,民宿中的其他人也起来了。在山上待了十来天的人们归心似箭,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后就准备离开。临行前,肖潇找了个聂驹不在的时候凑到嵇瑜瑾身边,神情暧昧地小声问道:“同床共枕了小半个月,现在你们总不是朋友了吧?”
嵇瑜瑾因为“同床共枕”这个词脸红了,慌乱地朝肖潇摇摇头,拿出手机解释:【我们只是住了同一间房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你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了。】
肖潇得到回答之后,将脸色的暧昧神色收敛,恢复成若无其事的样子:“这样啊……是我误会你们了。”
嵇瑜瑾听肖潇这么说,以为对方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便将这事放下了。只是对方说的“同床共枕”一词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脑海里,因此,嵇瑜瑾回家后的第一个晚上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