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你平安,却是他的心愿。
“我是怕……若不夜都一切皆因我而起,这十年我又对雁回那么糟糕,那我……我也太坏了。”年锦书有些心酸。
凤凉筝轻笑,“锦书妹妹若是坏,这世间也没好心人了。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你的错,他修为散尽,我不良于行,都与你无关。”
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年锦书心情低落,她害怕听到雁回因她坠落魔界的真相,若真是如此,她怕一生都无法面对雁回,无法面对雁夫人。
她以为听到凤凉筝说,这一切并非因她而起,她能松了一口气,不再愧疚悲伤,可她的心情却更复杂了。
凤凉筝说得对,她内心已认定了真相,她也不知道来找凤凉筝,是要他否决这真相,还是认同这真相。
她是一个固执的人,认定一件事撞了南墙都难回头。
凤凉筝是一个特别通透的人,他已看出年锦书并不相信这一番说辞,心底更相信,这一切是因她而起。
可她也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结局。
年锦书故作轻松,“凉筝哥哥,我不打扰你用膳。”
“妹妹慢走!”
年锦书走后,凤凉筝苍白的手指在琴弦上轻抚,他宛若抚摸着自己心爱之人,柔情万千,又温柔似水。
古琴上倏然升起了一股白烟,渐渐的幻化成一道人影来,那是一名国色天香,娇小玲珑的少女,她沉鱼落雁,骨架娇小而均匀,腰肢柔软又纤细,穿着一身浅粉色的长裙,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无辜闪烁,一闪一闪宛若精灵。
“主人……”少女跪在他身边仰着头,眷恋万千地看着他,她有一头齐腰长发,仅用一条粉色绸带挽着,素净又好看。
“鸢儿……”凤凉筝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其实他无法碰触到少女,少女只是一个幻影,是古琴的灵,只有他能看见。
第111章 驱魔少年和灵 2
他从魔界回来后,虽不良于行,凤栖梧桐里却住了一名少女,那一年少女仍是一个孩童,随着年岁增长,已是少女模样。
可她始终是一抹幻影,不可触摸,没有温度,却陪了他十年。
还魂铃是西洲大陆唯一有灵的仙器。
他从未想过,凤栖梧桐也能有灵,兵器的灵对于主人而言,宛如手足,亲密不可割裂。
坠落魔界,不良于行,于他是祸。
凤栖梧桐因此有灵,于他是福。
福祸相依,自古如此!
少女胸前戴着一枚玉佩,玉牌正面刻了字,鸢。
“主人,为什么你不叫我鸢儿妹妹。”鸢儿天真地看着他,眼神纯洁,“我也想听你叫鸢儿妹妹。”
虽无法碰触到鸢儿,他却仍喜欢这样抚摸她的姿势。
“那我是主人,还是哥哥?”
“是主人,也是哥哥。”
“只能选其一。”他的声音温柔,却也霸道。
鸢儿侧脸乖巧地贴在他的大腿上,“主人。”
凤凉筝太喜欢这种被依赖,被眷恋的感觉,哪怕知道,这仅是古琴的灵,他是她的主人,主人和灵之间天生就有一种牵绊和眷恋。
凤凰城内势力复杂,自他不良于行后,尔虞我诈,层出不穷,可他很确定,这世上有一个人永远爱他,永远依赖他。
他可以毫无保留地爱她,信任她。
这就是主人和灵。
不可触摸,却不可放手!
一旦背叛,他必要她琴断魂散!
“鸢儿,帮我去做一件事。”
鸢儿笑得甜甜的,眼睛都是他,讨好地亲吻他的手指,又乖又甜,“主人,请尽情吩咐鸢儿吧。”
鸢儿是为了主人而存在的。
“去看着楚莺歌,我要知道她的一言一行。”
“是,主人!”
鸢儿飞出庭院,她是一抹幻影,守在院外的凤五根本看不见她,鸢儿飞到半途中见到年锦书,她落了地,好奇地看着年锦书。
年锦书坐在花园的凉亭内,不知想什么,鸢儿围着她转,脸几乎怼到年锦书的脸上了。
可年锦书却看不到她。
鸢儿困惑地咬着手指,“锦书妹妹……有点眼熟。”
她又不是第一次见年锦书,她是灵,从不将凤凉筝以外的人放在心上,这第一次觉得年锦书眼熟,她也没在年锦书身边太久,飞去楚莺歌院内。
年锦书挣扎良久,又去找雁回。
“雁回,我不信,我就讹不了你!”
可刚到雁回院内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楚飞霜的声音,“混账,你忘了你爹怎么死的,娘从小教你的,你都忘了吗?”
雁回偏着头,无痕沉默地站在院外,没来得及阻拦年锦书。
年锦书吃惊地看着院内的雁回,他侧着头,却没说什么,直直地跪在楚飞霜面前,楚飞霜扬起鞭子就抽。
她心脏一缩,下意识要进去阻拦。
“锦书小姐,别进去,少主不想你见到。”无痕轻声说。
年锦书眼睁睁地看着雁回挨了三鞭,本来没愈合的伤口再一次裂开,她和雁回相杀那么多年,看到这一幕,她本该感到痛快的!
可她……好心酸。
第112章 他是我夫君谁也不能打
雁回脸色平静,挨打已是家常便饭了吧,他疼吗?
锦书想起了十年前,雁夫人非常疼雁回,呵护备至,温柔可人,她无法把眼前面目狰狞的雁夫人和她记忆中善解人意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雁夫人疯魔多年,是不是也折磨他多年。
这是世上他唯一不能刀剑相向的人。
这十年来,有人问过他疼不疼吗?有人为他端过药吗?有人为他擦过泪吗?
他可还曾有眼泪?
年锦书闯入了院内,已飞到雁回身边,一手握住了雁夫人的手腕,阻拦她的鞭子落下,雁夫人眼里一片红,又怒又恨又狂乱。
“别打了。”年锦书轻声说。
雁回看到她,目光一沉,眼底藏着一抹暴戾和阴鸷,他万般不愿锦书看到他如此狼狈的一幕,可偏偏,她看到了。
楚飞霜冷笑,“锦书,我教训自己的儿子,你让开!”
“他前十九年,是你儿子。”年锦书一字一顿,“他十九岁后,是我的夫君,除了我,谁也不能打他。”
院内桃花飘落,散落一地芬芳。
几瓣桃花落在雁回的肩头,映着血色,凄艳又孤寂,雁回双手紧握成拳,不可置信地听着年锦书的话。
她的……夫君?
楚飞霜问,“年锦书,你是宣战吗?”
“晚辈不敢!”她说着不敢,却没松手,“你不疼他,我疼。”
“放手!”楚飞霜厉喝。
年锦书略一思考,松开了手,却侧身挡在雁回面前,两人对峙,是也不肯退步,楚飞霜倏然笑了,温柔和善,“锦书啊,我怎么会不疼他,只是一时口角,你别见怪。”
年锦书,“……”
楚飞霜笑着离开,心情极好,一点都没有刚刚的剑拔弩张,年锦书转身扶着雁回,雁回接二连三受伤,脸色极其不好看。
“你傻不傻,你都十九岁了,又不是三岁,你娘打你,你就不会躲吗?”年锦书抚着他脸上的巴掌印,心情莫名的烦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真是好儿子啊。你疼吗?夫人打了你好几鞭,是不是伤口又裂开了?雁回,你哑巴了,说句话,你……”
雁回一口扣住她的腰,把她往怀里带,紧紧地拥抱着她,他微微弯着腰,一头枕在她的肩膀上,双手搂着她的腰,以一种极其怪异,又非常亲昵的姿势抱着她。
落英缤纷,满园春色。
“你……”年锦书浑身僵成了一条木棍,就这么杵着,不敢乱动,这落英缤纷的桃花拂过她的鼻尖,带来了一阵芬芳,花瓣仿佛撩过她的心脏,轻轻的,温柔的,醉人,又慌乱。
他的鼻息,全在她的脖颈间,吹起了一片粉红。
年锦书紧张到心跳失序,“你不疼吗?”
“疼。”他声音有些沙哑。
年锦书和他相杀多年,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她再一次僵成了木棍,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良久。
他们都沉默下来,仿若享受一瞬间的温馨。
年锦书伸手摸了一把他的细腰,“雁回,你有点重。”
第113章 戏精大比拼
别抱了!
她腰酸,脚麻!
远处的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