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茶精每天都在装乖(穿书)(36)

孟琼香第一次见她发火,也是最后一次。

后来一直到现在,孟琼香都没再见过这对耳夹。

今天是第二次见,在杜遥耳朵上。

孟琼香的眼神像是粘在了杜遥身上,脚下一步也走不动,指甲嵌进掌心的痛感将她从妒忌中拉了出来。

“琼香!”孟景湛看出些端倪来,出言警告她快走。

此时的孟琼香不耐地狠瞪了他一眼,而后手上动作不停,咬牙切齿地抓起桌上的茶杯向杜遥泼过去。

苦涩的茶水顺着头顶流下,形成一截帘幕,模糊了视线,杜遥还没抬手擦掉脸上的水,忽觉额角猛地一道钝痛,她吃疼地轻哼一声,就见圆滚滚的杯子碎在了地上。

孟景湛看着她额角出渗出的血,一时气恼非常,也不再多说什么,硬生生钳着孟琼香的臂就将她扭了出去。

“那东西本该是我的……!”孟琼香似哭似闹终于越来越远。

杜遥也像是经历了大劫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她现在浑身发疼,索性昏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大喘气。

她心里有数,自己的手肘多半是断了,而正顺着额角往下流的温热又微黏的液体,是血。

眼皮越来越重,脑子也越发昏涨,她终于提起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对着门口提着食盒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说:

“扶我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杜姑娘受伤啦哭哭!

☆、要怪到孟和玉身上

整片的黑蓝模糊了床帐的轮廓,杜遥在黑暗里怔怔睁着眼睛,她想翻个身,却碍于捆了棍子的左手弯曲不能。

没大事,却伤到了骨头,又恰巧是关节处,难养好,要多加小心。

这是太医说的原话。

她却全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似乎只是说完那句“扶我起来”后她便再也没能起的来了。

头上被孟琼香那个疯子砸了个口子,失血失得厉害,昏昏沉沉力气都给耗尽了,她自嘲地勾勾嘴角。

杜遥啊杜遥,骨头这么脆,你高中真是白打了那么多架了。

说来她一世英名毁在一个疯丫头手里还是要怪到孟和玉身上,要是他不犯病说什么“与我何干”的屁话,自己又怎么会吃饱了撑的往太后那儿赶,更不会遇见孟景湛孟琼香两人,被轻轻一推就断了手肘,现在也不至于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

屋里黑漆漆的,已是深夜,娉茵为了她的身体一直操劳了好几天,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好不容易今晚有个安生机会能好好睡一觉,她想了想,到底没开口叫她过来,只悄悄动了动已经有些发麻的背。

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孟和玉也一次都没来看过她,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一连在床上躺了好几天,心里却波澜不惊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正打算睁着眼睁到天亮,忽见窗口人影闪过,随即便收回视线,这是常有的事。

于是她轻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躺着,等人进来。

即便窗已然上了栓,也不影响被那人“吱嘎吱嘎”地打开。

月光倾泻而入,似是撒了一地的银雪,黑影悄无声息地跳进来,蹑手蹑脚地走近床边。

“……”杜遥没忍住在黑夜里翻了个白眼,“但凡你有点良心就不该这会儿想着把鸡腿往我嘴里塞。”

御风听见那话扑哧一声笑出了声,索性也不再隐藏,大大咧咧地坐在她床边,递了递手上的烧鸡:“杜姑娘还是一如既往聪明且牙尖嘴利,吃吗?”

“我要鸡翅……”杜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

“……”

御风本来是开玩笑,听见她的回答有点儿无语,却还是拽下个鸡翅给她。

“我还担心你来着,现在看起来生龙活虎还能吃得下鸡翅,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杜遥咬了口鸡翅,随性地说:“所以说除了你还有哪个人会给病人送烧鸡的,君有疾否?”

这真怨不了她,卧床几日,除了喝药就是清粥素食,是个人都要被逼疯了,哪还能管得了太医说的“鱼肉不可食”呢?

御风被骂得哈哈大笑,抹着眼泪说:“要说你也是,好好在这儿呆着不好吗偏偏要做些糊涂事。”

杜遥咽下口中的东西,忽察觉到什么似的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问:“你说什么?”

“那个四公主,殿下让你少招惹她。”御风的笑容因她忽冷的语气停了一下,又转而笑起来。

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听见他说的话,杜遥才缓缓收回视线,旋即又吃起鸡翅,含糊不清地冷哼:“你少跟我面前装什么好人,老二怎么把孟琼香拽过来的?”

那天孟景湛两人之间说的话她一听便猜出了个大概,只是想到孟鸿逸能连皇后的女儿都能拉拢过来,不免有些惊讶。

御风眉毛挑起,目光带着赞许和笑意,有些吃惊:“杜姑娘比我想的还要聪明,别问那么多了,总之你之后避着她些就好。”

“这鸡你慢慢吃,当心明日闹了肚疼,”御风把东西放下,又在怀里摸索着什么,“殿下可说了,今后万事小心,三思后行,想明白眼前和今后孰轻孰重。杜姑娘聪明,我就不多言了,喏,这是殿下给的药。”

他掏出个小小的搪瓷瓶子扔在床上,而后转身往窗边走去,又似是自说自话一样告诉她:“明日出征,咱们仗打完了再回见。”

末了,他在窗前那一小片月光下冲她咧咧嘴,转身飞了出去。

“……”

她一卧几天,心里没觉得怎么样,听完这一通话,后劲儿才上来,随即也不顾手上的油腻,抓起床上的小瓷瓶便摔了出去。

王八蛋!

由着孟琼香那个疯子胡作非为,末了还要借着送药的机会承她个人情,顺带着给她下马威!

小瓶子硬得很,骨碌碌在石板地上转了几转,没碎。

明日出征,不仅意味着孟和玉在夺嫡上会落于下风,更甚孟知宁又重新陷入一种不确定的危险当中,而这,也正是她最怕的。

现在的杜遥脑子里乱得像一团糨糊,她呼出一口气,而后烦躁地闭上了双眼。

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

兰贵妃牵着马缓步走在德胜门,马上的老皇帝身披金甲,目光肃穆不可侵犯。

这马本该是皇后来牵,但平川宫里头事情多,且皇后除了吃斋念佛之外对其他事情皆无半点儿心思,于是这事情就落在了她身上。

“皇上此一去,万事小心。”兰贵妃目不斜视地走,犹犹豫豫,却还是将这话说了出来。

“无须多虑,”坐在马背上的老皇帝显然很是自信,说话时都带着笑,“此战轻而易举,何况朕与鸿逸所带皆是精兵良将,万无一失。”

“……”兰贵妃抿了抿唇,像是想说什么,却到底没能说出口。

“朕一走,皇后心慈仁厚,性情寡淡,平日里不多言,你二人要协理治理后宫,不可偏私。”他把话说得很是好听。

“是。”兰贵妃躬身恭恭敬敬地应诺,望着近在咫尺、即将打开的德胜门不免收紧了手中的缰绳。

德胜门打开,不远处的孟鸿逸翻下马跪地向他二人行了个礼,而他身后带着的是不同兵种组成的小队,皇城外,仍有不计其数的军队正蓄势待发。

所有的士兵一同带上头盔,兰贵妃却不自主地抓紧缰绳,老皇帝回头,目光疑惑,她眼睫不住地颤抖,嗓音有些呜咽:“皇上真龙天子,定佑大梁国祚绵长,臣妾在此等候皇上的好消息。”

老皇帝没说话,只是笑了笑,“驾——”了一声,便骑着马跃向了军队中。

随即,城下如黑云般的军队开始翻腾叫嚣着消散,直到那金色的一点彻底消失与黑色中,就连天地都仿佛归于平静后,兰贵妃才似是承受不住一样向后趔趄几步,最终手上扶了个空跪倒在地,嚎啕大哭起来。

*

祭拜天地军神时,杜遥还能在其南宫里破罐子破摔,装作云淡风轻的模样低头吹吹面前的参鸡汤;随后便是如雷般轰鸣震撼的誓师,隐隐约约飘到这里似是魔音绕耳,她面无表情地喝着汤,手却有些抓不稳勺子;一直到最后马儿奔腾而出的声音响起,她便再沉不住气了。

自己在这皇宫里头,根本就连个狗屁都算不上!

说来也是可笑,认真想想,自己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事情到了跟前,她却丁点儿办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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