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俊脸,再一次臭出了天际。
终于,莫名其妙被家长教育不要约野炮的孟和玉张了张嘴,要解释。
没等说出话,柔嫔就又抢先一步,睨了孟和玉一眼,说,“若真是无处可去,静英宫也不是没地方。”
孟和玉:“……”
杜遥:“……”
卧槽?!?!?!?
作者有话要说:杜遥:该怎么让你相信我没跟你儿子打过野.炮:)
☆、是妻还是妾
柔嫔的后续叮嘱絮絮叨叨说了俩个时辰。
从频率、时长以及防护措施等等从头到尾说个了遍,简直比专业的生理讲师还要全面。
杜遥正襟危坐,僵得像是个兵马俑,脚趾蜷缩在鞋子里,尴尬得差点没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行了,本宫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柔嫔喝了口茶,语重心长地发表总结感言,“玉儿你也是,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该有些担当。
“别学你五哥,表面上风流潇洒,今后可是要落下千古骂名的。”
末了,她怨睇孟和玉一眼,似有些不满。
同样坐着听了俩时辰生理卫生讲座的孟和玉眉头紧皱,迟缓地眨了下眼,没解释也没反驳,“知道了娘。”
他懒得解释。
天将擦黑,杜遥悄悄抻抻桌下发麻的腿,“娘娘,时候不早,小女便先行告退。”
“还不快送送杜姑娘?”柔嫔对孟和玉说。
“……”
孟和玉黑着脸站起身,那表情像是要杀人。
杜遥推辞连连:“不便劳烦殿下。”
她站起身躬身作礼,边说边撤步,生怕孟和玉抬脚“咬”过来。
“杜姐姐我送你!”好在孟知宁救场,柔嫔也没在多说什么。
杜遥火急火燎拽着孟知宁前脚刚走,柔嫔后脚就冷了脸。
“玉儿,”她目光清冷,语气也寒了下来,“你作何要去招惹她?”
她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就一定作数。
想起自己对杜遥的许诺,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杜遥背后有太后撑腰,她那个父亲又与皇上的交情非同小可,现如今直接被找上了门,她自然不能够不管不问,她相信,只要这事情一闹到太后那儿去,说不准还会把给孟和玉赐婚,自己儿子找了个无权无势的女子做了妻,岂不是天大的笑话?
所以她才先发制人,先一步给了那丫头一个妾的名分。
尽管她对于孟和玉的妾室原本有更好的打算,比如尚书家的曹姑娘就不错。
但是比起冒险,还是这样做更为稳妥。
……
“你是真不知道你奶奶待她如何?”柔嫔继续说,语气严肃,“还是说你当真要她做你的妻!”
孟和玉垂着眼睛,“娘,我自有我的打算。”
“你是什么打算?!”柔嫔大怒,“打算让她做你的妻?你知不知道今日若不是本宫开口,到明日赐婚的诏书就会下来!
“你当真甘心为这些儿女情长所牵绊?!”
“娘,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他不再多作争辩,转身就要走,只留下坚定的一句话,“若真能成事,她做了我的妻也无妨。”
他转身走,踏出门时听见屋里茶盏摔碎的声音。
一顿步,却没回头。
他想起那夜信鸽上绑的信,到底没开口解释。
那个叫杜遥的女子心甘情愿地为孟鸿逸卖命,如今上着杆子凑到自己眼前,不借着她给孟鸿逸点儿苦头,实在对不起孟鸿逸的良苦用心。
至于是妻还是妾,他完全不在意。
*
杜遥回到寝宫,顿觉身心疲惫。
她只不过在夜晚遇见了孟和玉一次,到了孟知宁嘴里就变成了“夜夜幽会”,当着柔嫔的面儿接受了两个时辰的生理卫生辅导,末了还成了孟和玉的妾?!
这一切实在太荒唐,就好比她本来只是想要跟线,对方却出其不意,直接给了她一根绳子,还是镶金的。
一切都进展得太快了。
揉揉太阳穴,她一飞身扑在了床上,晚饭也没吃,索性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到了脑后,直接闭上了眼睛。
……
宫里的花会形式很大,日子一天天过去,杜遥有时能在路上看见去办置东西的太监们。
她算着时间,定时定点地把王公子请进宫里来跟符若见见面。
尽管她每每如此都心惊胆战地一整夜睡不着,生怕被坏了好事的孟鸿逸会来找她的麻烦,好在孟鸿逸自那次午膳之后就再没召过她。
可就在杜遥疑惑孟鸿逸是不是把这事忘了时,却又一次见到了孟鸿逸。
不是召见她,而是直接来见她。
当时的杜遥正忙得昏天黑地,她一方面要派人在宫外为王公子打探个差事,花点儿银子走走后门,找个体面的差事也好打动符丞相,另一方面要为花会做准备,一众女眷都会在花会上亮相,尽管她并不很在意,但是真灰头土脸地出现,可不太好看。
于是,她派娉茵去制备衣裳,过了大半个月,终于有了回应——
杜遥正瘫在床上。
“小姐,”娉茵推门进来,手上拿了件衣服,“这是为花会准备的衣服,你看看如何?先穿上试试,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好提前去改。”
她直起身,接过那件衣服,牡丹色的马面裙,看起来娇艳怜人,很是漂亮。
只是穿在身上,腰围有些大了,松松垮垮地散在胯上,系了裙带,又显得皱皱巴巴不平整。
“这腰上的尺寸还得再改改,你量好,过会儿送过去。”
杜遥拉着裙边给娉茵看。
没等娉茵回答,就听见高昂清朗的嗓音传来——
“这蜀锦精致华美,杜姑娘气质出人,可真是相衬。”
听见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一哆嗦,一抬头,孟鸿逸正摇着折扇进门,笑意盈盈。
杜遥不动声色地放下衣衫上摆,恭恭敬敬地请安:“参见二殿下,二殿下万福金安。”
该来的还是来了。
“娉茵看茶——”
两人落座,杜遥看着娉茵一抬手。
“不必,”没等杜遥的话说完,孟鸿逸止住了话头。
杜遥一怔,心里愈发忐忑起来,“不知二殿下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安分守己猥琐发育果然还是不行吗?
孟鸿逸的视线落在她的衣服上,手上轻拍了几下扇子,“听闻杜姑娘这些天在制备衣裳,我那儿有几块西域进贡的缎子,想来与杜姑娘你极匹配,想着赠与杜姑娘几匹。”
杜遥心里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就放屁吧,既然要送东西,还空着手来?
“不劳二殿下费心,衣裳已经做成,那些好缎子还是留在殿下宫里吧。”
拒绝的话已经说出口,孟鸿逸却像是没有听见,招呼带来的小太监:“快,带她去取。”
他一抬手,扇子尖儿指向了娉茵。
孟鸿逸摆明了要支开旁人。
躲是躲不过了。
杜遥朝着看向自己的娉茵微一抬下巴,同意了。
娉茵跟着小太监一走,宫里就只剩下了杜遥两人。
杜遥藏匿几天,一直被吊着,心情本就烦躁,眼见事已至此,干脆把话给说开了。
舔舔嘴唇,她深吸一口气,“二殿下您就直说吧。怎么才能放过我。”
孟鸿逸轻击桌面的手指一顿,有些讶然,随即笑了起来,“杜姑娘果然有将门风采,实乃女中豪杰。”
杜遥也懒得再演,呼出一口气,直接环胸靠在了椅背上,表情有些不耐。
孟鸿逸看见她张狂的表情,笑意更甚,饶有兴味地看着她:“杜姑娘就不怕我?”
“怕,”杜遥懒懒瞥他一眼,“不过如今看来,殿下是有意要放我一马。”
她早该想明白,孟鸿逸能憋到现在才来找她,一定另有打算。
“嗤——”孟鸿逸轻笑一声,看着她,“杜姑娘是聪明人,那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他也学着她的样子往后微靠,只是表情倏忽暗下,“我要你替我杀了孟和玉。”
杜遥:“……”
说是要你直接,但是你特么这也太直接了吧???
“早听闻杜姑娘对我六弟有意,”见她微怔,孟鸿逸又笑起来,仿佛先前那一瞬间的变脸并不存在,“我明白杜姑娘的心思。”
“只是我六弟他难能保你,良禽择木而栖,杜姑娘不会不懂这个道理。”
杜遥听完,忽然笑起来,微倾身,支着头直勾勾地盯着他,“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小女无依无靠,生死无别,去九泉下陪了爹娘也心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