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低头不语,抚游子再次问道:“心弦,到底何事?”
闻声,君心弦猛头一抬,他衣服已经穿好了,果然无论怎么看,心脏都跳的好快,喜欢三月哥哥,喜欢三月哥哥,这句话在他脑海里不断重复着,如洪水爆发,他终于忍不住,张嘴喊道:“我喜.....喜....”
“我喜.....喜......喜欢.....我.......”
君心弦吱吱呀呀半天,硬是说不出口,憋得快要哭了。
抚游子蹙眉说道:“心弦,你又要哭了?”
“我才没哭。”
“是谁欺负你了?”
“才不是。”
哎?为什么回答他可以这样顺口,可说喜欢就不行,到底为什么?
君心弦脑海混乱,烦躁不堪,到底为何说不出口,脸上浮起千万种思绪。抚游子见他这般怪异,不由问道:“心弦,你没事吧?”
君心弦抬头凝望,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来,憋得他眼眶发红,张嘴就哭,委屈道:“呜呜~~~三月哥哥.......三月哥哥.......”
哭得如此伤心,看来年华他们欺负他不少,这是抚游子心里所想到的原因。
片刻,他安慰道:“心弦,别哭了,等会三月哥哥给你报仇去,好不好?”
君心弦鼻子一抹,问道:“报仇?”
“一定是年华他们欺负你了吧,等会我就去好好教训教训他们。”
瞧他说的如此正然,君心弦是有苦难言,说不出原因,气得他忍不住又大嚎起来。
“呜~~三月哥哥......”
这一嚎可把抚游子惊一愣,到底欺负成啥样了,居然哭得如此伤心。
没多久,君心弦终于平息呼吸,停止哭泣,小眼通红的让人心疼,时不时的还哽咽几声,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抚游子静坐在桌旁,再次问道:“心弦,到底找师哥何事?”
瞅了瞅他,君心弦很快将怀里的一把鸩云扇拿了出来,递到他面前道:“三月哥哥,生辰快乐。”
这把扇子,君心弦花了一个月才完成,十六档扇骨就采用了十多种不同竹木,两边大骨精心雕刻出两条祥龙,扇面更是奢华稀有,他将鸩毛一根根沿着折痕一点点铺粘上,堪称大手笔。
抚游子接过他手中那把鸩云扇,银色大骨上雕刻的祥龙栩栩如生,刚打开,就一股清新花香味,扇面居然是青色的鸩毛组合而成,扇钉下面系着流苏青叶,这把扇子简直美到不行,就连抚游子都心动了。
见他打量半天,君心弦问道:“三月哥哥,你喜欢吗?”
抚游子点头道:“喜欢。”
“真的?”
太好了,果然没有白费那么多天的精力。
抚游子将手中鸩云扇放在桌子上,转身往衣箱走去,片刻,只见他拿着一条犊鼻裈走了过来。
“心弦,这条犊鼻裈,师哥送给你。”
一看他拿的是犊鼻裈,君心弦打心底里乐开了花,瞅着他,偷乐道:“三月哥哥,你真把你的犊鼻裈送给我了。”
“嗯,你之前不是一直吵着要吗,这件是前年买的,尺寸太小,一直没穿过,放心,还是新的。”
什么玩意?新的?小了?不是你的?三月哥哥啊,我要的可是你的犊鼻裈,要你穿过的,没穿过的谁要啊。
君心弦不悦道:“我不要。”
“你不要?”
“不要。”
那一脸不高兴样,看来是嫌弃了,抚游子很快又道:“那好,明日,师哥给你买条新的去。”
又是买,君心弦长吁口气,喊道:“三月哥哥,我不要买的,我就要你的。”
“我说了,我的你穿不上。”
“我也说了,我不穿。”
抚游子简直被他弄得一头雾水,片刻,生硬道:“心弦,别胡闹。”
“我才没有胡闹。”
话音刚落,君心弦瘪着小嘴,丢下话,转身就跑。
抚游子无奈摇摇头,直到那道身影渐渐消失眼前。
回到屋,他就开始打量起这把扇子,只见扇骨上方还刻了一行小字:君不见,三月哥哥从何而来,心若念,与君共睹鸩云扇。
原来它叫鸩云扇,抚游子扇了扇,露出了前所未有的一抹笑。
此刻,还差一个时辰就到生辰宴,后厨是忙得不亦乐乎,锅碗瓢盆啪啪响,为了我们这么多张嘴,今日饭菜可是比平常多出两倍。
君心弦前脚刚落,瞬间,一股红烧鸡香味,弥漫四周,闻得他不由张大嘴巴,对着空气啊呜啊呜咬去。
要说为什么三月哥哥的生辰宴,大家可以破戒开荤,那就该追溯到他九岁那年,听说那时候的三月哥哥非常厉害,无论年纪比他大的还是小的都要唤他一声师哥,有一天,道观里来了一位道长,嘲笑三月哥哥,告诉他,没有吃过鸡的人,永远都是个奶孩子。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三月哥哥在九岁那年许下了一个心愿,就是他的生辰宴上必须要有鸡的存在。
每次想到这个故事,君心弦就特别想笑,总觉得三月哥哥就是一位赌气的毛头小子。
厨房香味简直香的熏人,十个灶台,二十多位师哥来回打转忙碌。
“倒油,菜,盐,花椒....”只见,头扎白巾,额上冒汗的春晓师哥不断喊道。
他是我们胤曳山公认的厨神,厨艺相当了得。
烟熏缭绕,他单手持锅,做工娴熟,腾空抛菜,横挥菜刀,唰唰几下,就如庖丁解牛般老练。
第三十八章 君不见、尽逍遥
君心弦忍不住抬脚前去,嗅了嗅香味,赞道:“春晓师哥,这锅里的是什么?太香了吧!”
春晓抬头一笑,回道:“这锅里的是香菇焖鸡。”
“香菇焖鸡?”
一听这名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君心弦又道:“师哥,我可不可以尝一尝?”
没等他开口,只听身后,年华传来喊话:“不可以。”
君心弦瞟了一眼,不悦道:“我又没问你,我问的是春晓师哥。”
年华跨步走来,戳了戳君心弦额头,打趣道:“问他没用,要问就问我。”
“切,菜又不是你烧的,你管的着吗你?”
“臭小子,注意你的态度,没大没小的,小心我揍你。”
年华刚一伸手,君心弦立马抱头喊道:“年华师哥打人了。”
闻声,嘈杂厨具突然一声平息,刷刷刷菜刀落板,众人面露戾气,盯得年华是面色铁青,更为他不悦的是,就连春晓都眼冒怒火地瞅向他。
众人一句问话,手握菜刀,惊的年华嬉笑迎面,摆手道:“师哥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此景,君心弦是捂嘴偷笑,年华翻了翻白眼,气道:“臭小子,一边玩去。”
“就不去,就不去。”君心弦故作鬼脸气他。
春晓无奈笑道:“好了,别闹了,心弦,师哥给你盛了一碗豆腐羹,你最爱吃的。”
“豆腐羹。”
“春晓师哥,你真是太好了,人美心更美。”
“哈哈哈~~心弦,哪有夸人这样夸的。”
春晓师哥的脾气是出了名的好,他不像三月哥哥那么冷冰,他总爱笑,一笑起来眼睛就像弯弯的月牙好看,长得秀气,面色白嫩,他有一粒泪痣也有一对小虎牙,特别讨喜,属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典型的好男人。
可惜天妒英才,春晓师哥的双腿不能动,一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听说他从小就调皮捣蛋,五岁时被送来道观,十一岁那年与师哥们下山捉妖,不幸中毒,导致双腿被废,曾经一项跟他不合的年华师哥也开始对他照顾有加,有人说,年华师哥是因为内疚,害他如此,为了弥补他,才开始照顾他。
君心弦在心里打量一番,无论怎么想都想象不出来,这么好脾气的春晓师哥,小时候到底有多调皮。
年华见他半天不动,将手中佳肴递给君心弦道:“心弦,想什么呢?”
君心弦接过他手中佳肴,笑道:“年华师哥,你说春晓师哥这么好,谁若是嫁给了他,是不是太幸福了。”
一听这话,年华莫名不悦,摆脸道:“他啊,这辈子谁都不嫁。”
“怎么叫嫁呢,我说的是娶。”
“娶也好,嫁也罢,他这辈子都不会。”
年华一想到他那双废腿,心里就愤恨,他这一辈子,就毁在了一双腿上。
这番言论可被春晓听得一清二楚,黑眸忽闪万千思绪,突然面色一变,不悦道:“谁说我这辈子不会了,说不定哪天有位小娘子就看中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