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人自有恶攻磨+番外(48)

作者:叔果儿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是不是不应该回来这里,遇到了他。

他看着张炽,趁着他在睡觉,说着他平日不可能说的话,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我都爱上你了,你就不能继续喜欢我吗?”

——

第二天的早晨,张炽醒了过来。他揉了揉双眼,下意识地想朝着床头柜拿手机。

蓦地,他彻底清醒了,眯着眼看着被铐住的右手,蓦地轻叹了口气,圆睁着双眼看着天花板。

在这边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他而言,无疑是煎熬的。他现在就如同落在深渊里,孤掌难鸣,也不知外事。

他没法跑出去,甚至每日给他打针进行削弱他的力气。他揉着眉间,眼里蕴着的是惘然疲倦。

孜桐会准时把饭提上来给他,轻声喊他吃饭,得到的只是他淡漠的回应。

“吃点。”孜桐勺了一口饭,递到了他的唇边。

张炽没什么胃口,把脸别了过去。

孜桐僵着手,抿嘴看着他。他想起以前的张炽,脸色苍白如墙上糊泥,明明胃疼得没胃口,不想让他担心,还会硬吃上几口饭。

可现在,他却侧着脸,视如陌路。

孜桐沉着脸,硬是把他的脸掰了回来,重复道:“吃点。”

张炽拗不过他,只道:“先放下。

孜桐皱紧眉头,固执地说:“你今天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如果你再不吃我只能给你打营养针。”

果然,张炽的眼底迸着愤怒,随后泄了气,“别再给我打针了。”

孜桐抿嘴,看着他。

“我不喜欢,”张炽声音很低,轻飘飘的,有些疲乏,“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孜桐沉默着,没有回应。

他嘲讽一笑,“这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行不?”

可孜桐在这方面有些执拗,“事情结束之后,我不会再给你打针。”

张炽怒极将手一扬,想把饭盘推到一边去,却无料把饭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孜桐蹙着眉,也没有多生气,“别这么做。”

张炽扯了扯嘴唇,破罐子破摔地道:“你给老子打个针吧,反正都这样。”

孜桐双手攥紧,对着他淡戾的双眸,心想着,这不是他想要的过程。他从来没有讨好过任何人,也不知道何为讨好。

这二十几年来,他习惯性把自己冰封成一块不会渗透熔融的躯壳。他按着自己的意愿生活,没有任何的规划,也一成不变。他不喜欢任何的外在因素干扰着他的生活,可张炽的闯入,还是将他的生活打乱。

可现在,又变了,他看着张炽,有种陌生的恐畏感。

“我会考虑。”他退让了一步。

张炽没有说话了,将身子侧身躺好,背对着孜桐,下摆滑落到床被,露出了漂亮有力的腰肌。

孜桐双眼下垂,把地上的饭渣清理干净后,就爬上了床,躺在他侧边,伸出手搂住他。

张炽蹙眉地动了下。

孜桐反而搂得更紧,不容拒绝地用细长的手臂搂住他的腰身,把头埋在他的肩窝。

张炽闭上眼,也不想管他。

孜桐声音轻而低凉,又带了些埋怨,“你怎么总在生气,你明明以前…”明明以前最怕他生气的那个人才是他。

他停顿了下,感觉到张炽的身子越发的僵板,似乎在排斥他的靠近。

孜桐有些不愉快了,声音沉下来,“跟我说句话,张炽。”他看着张炽只留了一个背身给他,心底有着难忍又陌生的感觉,抛开了他淡漠的一面,开始有些不知所措。

他抱着张炽抱得紧,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安静得只听到滴滴答答的钟声。他甚至也不知道张炽有没有睡着,突然开口了,声音轻得几乎听不到,“没人教过我怎么讨人欢心,我会学,但除了这次,以后你想怎么做都行。”

第四十八章

张炽在这房间里,没办法逃出去,甚至连下床都得要孜桐的允许,基本除了去洗手间,他都只能窝在床上。

孜桐像是故意和他消磨着时间,也不知在忙什么,甚至有时会叫其他人给他送饭。

张炽看着天花板,微乎及微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便睡了过去。等醒了之后,天色快到薄暮。

他半睁着眼,想坐起身,发现有一条白净的手臂挂在他腰上。

孜桐似乎很累,漂亮的眼睛下有一层细微的黑眼圈。孜桐很浅睡,平日他一动,孜桐必定会醒来,可这次他却沉沉的睡着,呼吸来得平稳。

张炽突然不忍心叫醒他,把头歪过去看着他的侧脸。黄昏的日色隐隐落在他漂亮的脸颊,睡得温顺沉静,总是能让他悸动。

他伸出了手,温柔地摸着他的脸颊,眼底掺杂着各种情绪,带了一丝深情,又似乎混杂着其他。

孜桐睁开了眼睛,对上了张炽的双眸,刹那间面面相觑。

张炽仿佛碰到什么烫手山芋,立刻把手缩了回去,别过了脸。

孜桐用手撑着起床,几根碎发落在了他的额间,稍微遮挡了他漂亮的桃花眼,只露开上翘的眼尾,看着无害又有几分性感。

孜桐在尝试学着讨人欢心。

他问:“你中午为什么不吃饭?”

张炽蹙了眉头,“吃不下。”

“吃不下?”

“难吃。”

孜桐轻轻地笑了,“吃不惯余婶煮的饭吗,我现在去煮饭,你想吃什么?”

张炽沉默了下,有些不太习惯这么和气的对话,“随便吧。”

“好。”孜桐低着头,对着他凌乱的发丝亲了一口,就走了出去。

在这么一个囚禁者与被囚禁者的关系下,似乎得到了不明显的软化阶段,也少了些冷言相待。

孜桐试图把他那淡薄的性格敛去,唇边勾起,盈盈一笑,倒有褪去几分凉意。

他们的话题都是避重选轻,免得又踩到了什么雷。

张炽的脸色比之前缓了很多,让孜桐刹那以为又回到了以前。

孜桐对这个现象还是挺如他所意,至少比之前的针锋相对好多了。他做不来这事,他除了关住张炽也不知道能怎么做。

他与陈秉琰布局多年,就是为了如今。

孜桐在厨房擦拭石台,湿答答的水渍落得他手臂。他没管,眼睛疲倦地垂下,一股埋淀心里已久的痛苦慢慢地呈现,在记忆中清晰得让他避不可避。

“妈妈。”孜桐低喃道。

黑暗的记忆蓦地在他眼前涌现,他刹那间一阵昏眩。孜桐记得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是被他从未见过面的父亲叫人把他抓回了美国。

他当年只有十一岁,被母亲保护得很好,更不会知道他有一个残忍又声名狼藉的所谓父亲。

黑衣男人把他扔在了地上,他抬着头对上病床上的男人。男人有一双苍憔又狠戾的双眼,像黑暗中立在树上的鹰隼,会猝不及防地将你撕成肉片。

他坐在地上,害怕地向后退上几步,小声说:“我需要妈妈,让我找妈妈。”

男人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满,“他就是我儿子?”

黑衣男人点了点头,“是的,老板,他是孜贞的儿子。”

男人察言观色地看着孜桐,心底还是不满意。小时候的孜桐长得白嫩秀气,眼睛红得像一只鹿,一旦被惊动得就会惊慌失措。

在男人眼中,孜桐就是草木惊心之鸟,日后不成气候。

但男人缺的恰好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男人异想天开,帮所虽被沉华摧毁,但根基还在,如果想复原并不是不可能。

只是后来的事情并不是他预料得到,也没有想到孜桐也有如此狠绝的一面。

男人说:“先把他关起来吧。”

接着,孜桐再怎么求也没用,他被关在陌生的环境。他试过逃跑,但差点儿被打断了腿。他逃不出去,甚至得了一个噩梦般的消息。

他的母亲和外婆,在他父亲和沉华的内斗中,成了最无辜的牺牲品。

沉华绑架了妇孺,以此来威胁他的父亲,但是没用,他那所谓父亲的心是铁做的,他心里只有他的野心和自私。

他的父亲既想做幕后人再起他的黑帮地位,他就让他以为他是一个很好掌控的傀儡者。

孜桐并不想成为他母亲口中违条犯法的人,他也不可能成为第二个父亲。

就在他枕戈饮胆了快十年,陈秉琰却出现了。

他的出现像极平旦后的一束光,将孜桐从浸满涸浊的深潭拉上来,让他暂时摆脱方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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