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顿了顿,可能是有点后悔了,但是三年前就销毁了的东西,就算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叶长安道:“江战,你就一点也想不起可能是什么人么?会给你写这样信的人,应该是一个被你始乱终弃的女人。这种女人总不会很多吧?”
叶长安这么一说,江战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景若曦难免又多看了江战一眼,看起来想买平平的一个男人,倒是看不出来几年前这么风流,真是人不可貌相。
可惜除了那一封没头没尾的信之外,江战夫妇再也提供不出更多的线索,景若曦看江母的脸色,感觉若是再让他们回忆下去,很可能会在这里吵起来,便让他们先走了。要吵也会去吵吧。
江战夫妇走后,颜小玉父母便进来了,他们脸有些奇怪的看着江战夫妻出去,似乎有些奇怪,但是也没多问。
“坐吧。”叶长安一副唠嗑拉家常的模样:“有几个问题先问问你们。”
颜氏夫妇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员,心里忐忑的坐了半个椅子:“大人,您问。”
“别紧张。”叶长安道:“只是先问问颜小玉在村子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同样的问题,颜氏夫妇也认真想了许久,但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半晌颜母道:“钱涛啊,只有钱涛。他一直纠缠小玉。想要我们和江家解除婚约,把小玉嫁给他。”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小玉那么漂亮,有男孩子喜欢也很正常啊。”叶长安道:“不过你们为什么不答应呢?我看钱涛也不错,挺眉目周正的一个年轻人,别的不说,至少身体健康吧。”
叶长安说到身体健康的时候,明显看见颜母眉头皱了一下。
景若曦插了话道;“你们知道江亭生的是什么病么?”
颜氏夫妇的脸色更难看了,但是颜母很快的道:“不知道,请了很多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说是闻所未闻的疑难杂症。”
“是么?”景若曦道:“只是疑难杂症吗,说起来,其实我不太了解你们这种做父母的是什么心态。”
“什么……什么心态?”颜氏夫妇一时间没能理解。
“我虽然还没成亲没有孩子,但是也认识不少做父母的。”景若曦道:“没有人像是你们这样的。”
叶长安不由道:“他们那样?”
“这么大公无私。”
“大公无私?”
“不是大公无私么?”景若曦在叶长安身边坐下:“将心比心,女儿是自己的,女婿是别人的。如果我女儿的未婚夫得了不治之症,我一定会想法设法的打听病情,如果可以治好,那当然要尽心尽力。如果治不好,一定会想办法尽快解除婚约。”
“一听对方生病就解除婚约,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确实不厚道,但不能为了义气名声,把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吧。”景若曦道:“订婚没结,总还是个未婚的大姑娘。若是结了死了丈夫,那就是二婚了。没错吧?”
大梁的整个民风还算开明,男女成婚之后,若是真的过不下去,是可以和离的,二婚的妇人也并非不能再嫁人,但和未嫁过的大闺女肯定不能比,更何况丈夫是病死的,遇到多嘴的人,难免会被带上一个克夫不吉利的帽子。
“这么说确实不妥。”叶长安道:“我虽然也未成婚,没有女儿。但是我有妹妹,将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准妹夫得了不治之症,那我们家肯定会宁可被人说不道德,也要退婚的。难道为了所谓名声,将妹妹推入火坑么?”
“道德不道德的事情都是虚的,日子是实实在在的,用女儿的幸福去换名声的父母并不太多。”
两人自顾自的讨论了一番,然后一起看向颜家夫妇。
颜氏夫妇被两人看的有些心里发憷,颜母硬着头皮道:“大人,其实……我们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退婚,但是小玉和江亭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们,他们感情好。小玉说什么也不愿意退婚,一听我们说退婚就要死要活,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是,是。”颜父连忙接了话道:“小玉重感情念旧情,她愿意,我们做父母的再心疼,也没有办法。”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景若曦只是冷淡的扯了扯嘴角。
“好了,没有什么问题了。”叶长安开口送客:“你们先出去吧。”
颜氏夫妇也不知刚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有什么问题,不过叶长安开口,也不敢在多说,便退了出去。
“你怎么看?”叶长安道:“你觉得他们是真疼女儿么?”
“看不出疼的样子来。”景若曦淡淡道:“要是真疼女儿,不会连江亭到底得了什么病都打听不出来。”
“就算是打听出来了,如果颜小玉非要不离不弃呢?”
“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景若曦非常武断的道:“如果我女儿一定要嫁给一个,在外面沾花惹草染了一身花柳病病,奄奄一息的男人,我一定打断她的腿。”
“你太凶残了。”叶长安嫌弃的看了景若曦一眼。
正说着,燕名推门进来:“少爷,你太大惊小怪了吧。若曦凶残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指望她柔情似水么?”
“柔情不起来。”景若曦笑了下:“怎么样,燕名,问出什么了?”
“死者落水的池塘,我已经问过了。”燕名道:“是很普通的一个池塘,塘底有河沙淤泥,也有水草,如果在其中溺死,指甲里绝对不会干干净净。”
“这和我们预想的一眼。”景若曦道:“所以可以肯定,江亭和颜小玉都是在昏迷之后落水的,这是一起谋杀,并非殉情。”
燕名点了点头:“还有,我还打听到一件事情。原来江战曾经是很有名的风流,村民都说,江亭的死,一定是还他父亲的债。”
第218章 又一个
风流八卦大家都感兴趣,景若曦第一个靠了过来:“仔细说说。”
可惜燕名注定不是个说书先生,被景若曦这么一问,反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也没打听到太多。”
“那你倒是打听到了多少?”景若曦不乐意:“你这话说的很有问题,打听到多少你就说多少,可不能藏私啊。”
“我藏什么私?我又不认识他们。”燕名眼里有些无奈:“只是我和那些村民也不熟,循例问话而已,他们是不可能和我说的太仔细的。就是这些话,还是他们私下聊天的时候,我无意间听见的。”
叶长安挺身而出:“你别为难燕名了,他不是你,没那多花花肠子弯弯绕的心思。若是真有什么隐私的事情先问,你还是得自己去问,不过他可以负责把你想要问的人抓出来。”
“是。”燕名松一口气,如释重负;“保证点谁抓谁,绝不抓错。”
景若曦无奈:“行吧,各尽其用,这也不能强求。”
如果人人都像她也不好,那她就没有优势,要失业了。
“坐下说吧。”叶长安道:“现在我们对这件案子也有了一定了解,可以分析一下。”
“分析吧。”景若曦大刀阔斧的坐下:“谁来先分析一个。”
叶长安说了这话,本来是打算等景若曦开口的,谁料到景若曦来了这么一句,便只好自己抛砖引玉。
“这件事里一共出现了这样几个人,死者江亭的父母,死者颜小玉的父母,对颜小玉有爱慕之情的钱涛。”
“这其中江亭的父母和颜小玉的父母可以说都是受害者,钱涛是报案人,论理他们都不应该有嫌疑,可事实上在这件案子里有嫌疑的,偏偏就是他们几个。”
“那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呢?”叶长安来了一个大转弯,用鼓励的目光看向景若曦:“你说说看。我相信你的判断。”
“这不是判断,这是猜测。”景若曦拒绝:“没有证据支持,我没有办法进行判断。人命关天的事情,不是随便说,推测也要建立在合理的基础上,但是如今这几个人,如果认为他们有嫌疑是说得通的,可是,又都说不通。”
“那我们依次来分析一下吧。”叶长安用茶水在桌子上写下几个名字:“首先,是严小玉的父母。”
他点了点桌上的名字:“我认为他们是嫌疑最小的。”
“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