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蔷薇哽咽着，“我叫你不要说了，你听到没有？”
“那我再说最后几句。夜小姐，主上他从小就没有人爱，他缺失爱，所以他的性子才会这样。他不懂得怎样去爱一个人，所以难免会伤害到你。你是他今生最爱的人，唯一的人，他太孤单了，才会想把你牢牢地拴在身边。夜小姐，就当你可怜可怜他吧，给他一点希望，给他一点快乐。”
“你说完了吗？”夜蔷薇面无表情地问牧渐。
“说完了。”
“说完了，那我也可以走了。”夜蔷薇推开了门，向外走去，留下一个冰冷的背影。
牧渐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后，跟了上去。夜蔷薇已经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把行李从牧渐车上搬下来，往出租车后备箱里放。牧渐眼睁睁地看着她坐上了车，而他却无力阻止。
“夜小姐，主上在圣德医院，他真的会死。”牧渐大声地喊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总之，他已经尽力了。
司机问她，“去哪里？”
“车站。”
夜蔷薇的心从来没有这么乱过，好像有千百只手在拉扯一样。她摇摆着头，不想想起牧渐说过的话，可是她看到路边的阶梯，就仿佛看到楚慕天满头大汗地登着千层阶梯，只为她求得平安。
她看到路边的花店，就好像看到楚慕天在夜色中，拿着铁锹挖土种花，一路流着泪，打着喷嚏。原来他有花粉症，就为了她的一句话，他真的连命都不要了，他真是一个大傻瓜。
看到瓷器店，她又仿佛看到楚慕天把袖子高高挽起，手上全是泥巴，旁边放着一堆失败品。夜蔷薇不想再联想起他，于是干脆闭上了眼。谁知，她一闭上，楚慕天的脸就浮现在她的眼前。他在对她微笑，眼里流光溢彩，好像全宇宙的星星都住在里面。他如红酒般醇厚的声音响起，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蔷薇，蔷薇……」
第253章 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
不知不觉中，夜蔷薇已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这泪水是为谁而流。她双手覆面，触碰到热泪，突然想起了在悬崖边上，楚慕天滴在她脸庞的泪水，滚烫炙热。她想起了他带着她的手刺向胸口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柔情中带着哀伤，像一个被丢弃的孩子，可怜无助。
夜蔷薇突然觉得喘不起气来，胸口有一丝疼缠绕着她。她好像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前方不远处是岔路口，一条是去车站的，另一条是去医院的，离岔路口越来越近，她的心就越发纠结起来。司机已经打开了转向灯，是向右去车站的方向，夜蔷薇仿佛看到了楚慕天双眼紧闭，浑身冰冷，被医生盖上白布的样子。
突然，她冲医生大喊一声，“师傅，不去车站了。向左转，去圣德医院。”
一路上，夜蔷薇告诉自己，她回去，不是因为不想他死，她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杀人犯。当夜蔷薇出现时，牧渐大步走到夜蔷薇的面前，一脸激动。
“夜小姐，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
“你要我做什么？”夜蔷薇看着牧渐，神情漠然。
“很简单，就是要你在主上耳边说说话，让他听到你的声音。”
因为夜蔷薇那时突然挣脱开来，楚慕天的心脏只被划破了表层，经过手术止住了血，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现在呈休克状态。他身上插了很多管子，带着氧气罩，胸口处包扎着纱布，隐隐能看到红色。才几个小时不见，他变了很多，变得毫无生气，脸色苍白透明，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要说些什么?”夜蔷薇问牧渐。
牧渐思考片刻后开了口，“要不说些让主上能高兴的话。”
夜蔷薇蹙眉问道？“比如呢？”
牧渐咳嗽了两声说道：“比如，我舍不得你死，我喜欢你之类的。”
夜蔷薇给了牧渐一个死亡凝视，“牧渐，你不要太过份啊！”
牧渐更过份的还有，第二天，楚慕天还是没有醒来，夜蔷薇在一旁为他读着报纸，因为她也不知道给楚慕天说些什么。
“夜小姐，我觉得你应该让主上能够感受到你的存在。”
“怎么做？”夜蔷薇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就看见牧渐拽起夜蔷薇的手腕，把她的手放进了楚慕天的手中。
“就像这样。”
夜蔷薇轻叹一口气后问道：“那是不是我亲他一下，会更有存在感？”
“可以吗？”牧渐一脸认真，双眼竟然有亮光出现。
“你说呢？”夜蔷薇冷着脸俯身靠近楚慕天的耳边，“楚慕天，牧渐他欺负我，你快醒来收拾他。”
“夜小姐，打扰了。主上就拜托你了。”一听这话，牧渐脸色大变，立马逃之夭夭。
牧渐离开后，夜蔷薇的手并没有从楚慕天的手里抽出，她读着读着，眼皮越来越重，靠着他的肩膀，闻着他熟悉的气息，睡了过去。六月的暖阳透过窗帘铺洒进来，笼罩着他们的身影，安静美好。
第254章 那你原谅我了吗
又过了三天，楚慕天还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夜蔷薇的耐心逐渐被磨光。
她把报纸一扔，大声地冲他嚷嚷起来。
“楚慕天，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要是再不醒来的话，我就真的走了啊！你就在这里躺一辈子吧，我再也不回来了。”
说完，夜蔷薇就站起来准备离开，忽然觉得衣服好像被什么拽住了。夜蔷薇慢慢地转身，然后就看到楚慕天微睁着眼看着她，手紧紧地拽着她的衣角。
“楚慕天，你醒了！”夜蔷薇有些激动，嘴角不知不觉地往上扬起。
楚慕天干燥苍白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话要说，夜蔷薇附身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唇。
他吃力地说道：“别走！”
“我不走，我只是想出去透透气。我去找医生来，你在这里等我。”
楚慕天还是不松手，生怕她飞掉似的。无奈之下，夜蔷薇只好按了呼叫铃。
医生赶来，为楚慕天检查了一番，说能醒来，就代表已无大碍了，但还是得住院观察一段时间。牧渐闻讯赶来，激动不已，眼眶都红了。
“我还没死，你哭什么？”楚慕天对他说道。
“主上，我是高兴，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是夜小姐一直在照顾你，试着唤醒你。”
楚慕天握着夜蔷薇的手又紧了些，看向她的目光温柔如水，“谢谢。”
夜蔷薇扫了一眼牧渐，对楚慕天说道：“牧渐他……”
牧渐的心提到嗓子眼了，完了，夜小姐要告他的状了。
谁知，却听到夜蔷薇说：“要不是牧渐拼命留我，我早就走了，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你谢的应该是他。”
牧渐一听这话，眼眶更红了。
“干得很好！有赏。”楚慕天对牧渐说道。
“谢主上！主上，夜小姐，我有事先出去了。”牧渐知趣地为两人留下私人空间。
牧渐出去后，楚慕天看向夜蔷薇，问她，“那你原谅我了吗？”
夜蔷薇紧抿着唇，不说话。
楚慕天把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胸口位置，“要不你再捅我一刀？出出气。”
夜蔷薇撒开他的手，站了起来，面带愠怒，“楚慕天，你神经病。”
“你不是想我死吗？为什么愿意留下来？”
夜蔷薇把脸撇向一边，“我只是不想让我手上有命案，如果你死了，会是我永久的污点，一生的噩梦。”
“那也不错啊！至少可以让你记我一辈子。”楚慕天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道。
“牧渐带我去看了我以前住的房子，谢谢你没有毁掉它。”本来以为失去的东西能够再次拥有，这也是夜蔷薇愿意试着去原谅他的一个原因。
“蔷薇，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能够重新认识你，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你半分的事。我那时如果知道我会如此爱你，我一定会光明正大地追求你，与严成非公平竞争……”
提到严成非，空气再次变得压抑紧绷起来。
“你不要说了。”夜蔷薇冷声打断了他。这几天她的内心都异常煎熬，她希望他醒来，但另外一个声音又在对她说，严成非可能已经死了，他也应该赔命才对。
第255章 你是怕我跑了吧
严成非是他们之间的死结，严成非如果死了，他们将会有无法逾越的鸿沟，无法做到坦诚相对，但严成非活着的话，就另当别论了。就在几天后，事情终于有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