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挺……”谢怀风顿下来思索了一会儿怎么说才能让郁迟接受又不吃醋,想了半天无果,“挺复杂的,当年我便看出他不是个简单的飞贼,不然不会同他交好。再加上他这几年频繁出入皇宫,知道不少东西。这次来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告知我,多半与南平王有关。”
说完了谢怀风看向郁迟,“郁少侠,当真是旧识而已。偷过我东西,怎么可能有旧情?”
郁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能说出来全是因为醉酒。
若不是喝多了不受控制,他肯定不会说出来,他怕谢怀风觉得他多事。郁迟自己都觉得多事,谢怀风顶着“风流剑”的绰号,就算情人不遍天下,朋友总也遍天下的,哪容得下他这么吃醋。
“我醉了,乱说的,你别在意。”郁迟抿唇,往浴桶里缩了缩。
谢怀风捻起来他黑色发丝,笑,“可以吃醋,能哄好就行,我愿意哄。”
两人窝在小风殿休息了近半个时辰才施施然回落日山庄,不等谢怀风看见岁无忧的人,远远的便已经听见前院打斗的声音了。
夜叉楼!
两人猛地想起夜叉楼的人还在落日山庄,而且不是普通的挂牌杀手,魑魅魍魉可是夜叉楼的活招牌。虽然在夜叉楼挂牌的大家互不相干,魑魅魍魉很可能根本不知晓夜叉楼有人接了杀盗三圣的单子,但岁无忧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
果然前院里岁无忧已经和魑魅魍魉中的二人交了手。
“怎么回事?”谢怀风问。
“少爷!那个人说是您的朋友,但我不认得他!魑和魅说他偷了他俩夜叉楼的牌子!就打起来了。”谢玲珑看见谢怀风回来,连忙上来解释。
这三人打得太突然,仙尊和白邙一大清早便没了踪影,唐漠又不管,柳蔓香也不好插手进去,她谢玲珑又没那本事能拉开他们。
“不就是两个牌子,借来玩玩,就算谢怀风借的。”岁无忧也看见了谢怀风,扬声对缠着他的两人喊。
喊完了就撤身往谢怀风身后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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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杨梅糖
谢怀风一个闪身避过去,不但没护着他,甚至徒手抓了岁无忧颈后的衣领,拎着往前一甩,正正好送到魑的剑下。
岁无忧一句低骂,谢怀风就当没听见,“你想要夜叉楼的牌子我可以帮你讨,高阶的牌子也能讨到。但魑魅魍魉一人一牌,独属于他们四个的,你拿了也没用。”
岁无忧将怀里的牌子拿出来看,果然看见上面雕花纹路有细微的差别。他眉眼一垮,颇觉没劲,“早说啊,还你们还你们!”
“要夜叉楼的牌子有正事?”谢怀风说话间下意识贴着郁迟肩膀,推着他进前厅坐着休息。
岁无忧也跟进来,摊手,“没有正事,被夜叉楼追杀了一路,想偷块牌子进去玩玩。”
“来落日山庄有正事?”谢怀风挑眉。
岁无忧视线落在他和郁迟之间就快挤没了的那点距离上,故作忧愁地叹口气,“哎,以前这地方我想来就来,从来没人问我来干什么。谢怀风,你身边有新人了,我还得有点正事才能递了名帖拜访你谢庄主?”
谢玲珑本来不知道他是谁,岁无忧次次易容都长得不是一个样子,但确实来过落日山庄几次,玲珑也见过。他这个油嘴滑舌的腔调一出来,玲珑立刻“啊”了一声,“是你啊!岁无忧!你这次怎么长这么丑!”
岁无忧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纸袋,递到玲珑面前,“喏,皇宫里才能吃到的杨梅糖,省着点吃!贵妃房里才能得十四颗。”
“你去钻贵妃卧房啦!被人发现你就死定了!”玲珑美滋滋接了杨梅糖,她喜欢吃甜的,确实没见过这玩意儿,倒是听说过有新鲜的杨梅,但落日山庄再有钱也难买到,更别说拿杨梅那么稀奇的东西做成糖了,简直是暴殄天物啊!纸袋里统共就四颗,她分给柳蔓香一颗,分给双叶一颗,自己一颗,还剩一颗留着明日……
“给我尝尝?”
谢玲珑猛地将纸袋拢在手心里,警惕地抬头,一抬眼就看见也不知是魑魅魍魉里头的哪一个那张吓人的面具。这猛一吓,她手一抖,“啪嗒”,那颗珍贵的,她只有四颗,连贵妃都只有十四颗的杨梅糖掉到了地上。
……
谢玲珑一愣,小心翼翼蹲下去将那颗杨梅糖捡起来,吹掉上头的灰尘,重新裹进纸袋里,抄起鞭子——
“哎,哎!等会,你脾气怎么这么大,我不是故意的啊!喂!”
他们去院里闹腾,岁无忧倒也不客气,偏头朝外喊,“来人!上茶!”
谢怀风无奈,牵了郁迟的手捏了两下,对岁无忧说:“你再满口胡言我今晚就是跪在房门外也哄不好他了。”
岁无忧这才开始笑,朝郁迟摆了摆手,抱拳道:“久闻郁少侠大名,在下岁无忧。你就是夜修罗吧?”
郁迟被他这突然转变的嘴脸唬住,拱手接礼,“在下郁迟,夜修罗是江湖人戏称,不必再提。”
“郁少侠别介意。谢四这么多年片叶不沾身,他对你不一样,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心想你也该是个奇人,这才闹他试探一番。”岁无忧一边说一边往袖子里掏,先是掏出来一块玉一样的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扔,又掏了半晌终于掏出来洗去易容的药水。他滴了两滴在掌心,抬手在脸上搓了又搓,当着两人的面便洗去了易容。
郁迟愣了一下,岁无忧……和他想象中的长相不太一样。他还以为定会是,和谢怀风气质相当,潇洒英俊的,颇有男子气概。但面前这张脸却……郁迟不太会描述,很漂亮。丹凤眼,薄红唇。岁无忧竟然长了这么一张脸,郁迟一时之间没能接受,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看得谢怀风眯着眼睛伸手去掰他的下巴。
“不许看了。”谢怀风威胁。
郁迟还没说话,岁无忧先出了声,“是不是猛然发现世上比谢四好看的人还有很多?不要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你现在跟了我,就算谢四追杀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护你周全。”
郁迟招架不住岁无忧这种什么话都敢说的人,摇头收回自己的视线,一根手指轻轻挠谢怀风掌心,“没你好看,只看你。”
岁无忧一个玩笑成功踹翻了谢怀风的醋坛子,谢庄主语气不善,“有事说事,没事送客了。”
“正事。”岁无忧收了玩笑的心思,随手往桌子上一抓,把他刚刚扔在桌上的那块玉捡起来,“给你送个好东西,能帮上你大忙。”
“什么?”被他随便就扔在桌上,能有多贵重?
“南平王的印玺。”
岁无忧近几年把皇宫当成自家的茅房一般来去自如,光看他连贵妃寝宫里的杨梅糖都能偷出来,其实能偷来南平王的印玺也不稀奇。但一朝王爷的印玺和杨梅糖终究不是一个重量级,谢怀风表情奇妙,伸手接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我要不是看你马上就要当武林盟主,手段需得上得了台面,我就把南平王的妹妹长欢郡主给你偷来了。”岁无忧拽了拽头发,他为了伪装将一头长发尽数盘起来,很是不适。
“你将她偷来干什么?”谢怀风无奈,这还真是岁无忧能干出来的事。
“威胁他啊,试试看南平王到底是爱这个妹妹还是爱江山,不过我猜测他还是更爱江山,这也是我没将长欢郡主偷给你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岁无忧一本正经地答。
郁迟睁大了眼睛听他俩说话,根本分不清他俩是在说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你知道多少。”谢怀风回归正题。
“不比你多。但南平王对你是已经恨之入骨了,虽然他想篡位本来就是天方夜谭,但那个草包还是将一切不顺利都归在你头上,你这武林大会我看不会顺利。”岁无忧说。
“谢了。”谢怀风晃晃手上的印玺,脑子里已经有了计划。
岁无忧耸了耸肩,不太在意谢怀风怎么用这块印玺,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比谢怀风聪明,但他还有别的想问谢怀风,“你跟我透个底,北平王是不是也琢磨着篡位。你是他的人?”
谢怀风不骗他,“北平王与我有些缘分,相识而已。我谁的人也不是,江湖人不管庙堂事,我不帮他。”谢怀风扯出来一个笑,掂了掂手里的印玺,又道,“但这渔翁之利被谁捡去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