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教主想称霸武林+番外(38)

“哎呦,哎呦,四爷,您千万别这么说。”严清明听他这话,立时冒出来一脑门的汗,凄凄切切地捂着脸,“谢四爷,您是江湖大侠,我们这地方小官活得也不容易。有的事也是被迫无奈……”

“行了,严大人,别扰了我喝酒的兴致。”谢怀风声音依旧含笑,却听得严清明差点腿一软跪到地上去,再也不敢说一句,唯唯诺诺走了。

凛州酒最烈,不但酒烈,更是压根找不到像金茎露秋露白之类江南一代盛兴的酒。实实在在的烧刀子,喝上一口浑身都通畅。郁迟连稳州的酒都嫌辛辣,但养伤这几日清粥补汤地喝,馋得他对着面前一杯烧刀子犹豫了半晌。

谢怀风一手撑着头,一派闲散的姿势,眸盯着郁迟,饶有兴致,“想喝?”

郁迟点头。

谢怀风当着玲珑的面,伸手将他面前酒杯拿走,摆到自己面前,毫不留情,“伤还没好,不准。”

郁迟低着头,乖乖“嗯”了一声。

谢玲珑坐下之后吃了几口菜,凛州菜做得道道都是浓油赤酱,讲究勾芡,调味下了死手。一碗狮子头光芡汁儿就能下一碗米,更别说狮子头软而不绵,肉粒筋道,香气逼人。她一整天都低落的心情被这道狮子头治愈,又打开了话匣子。

“我心里又觉得他们愚昧,又觉得他们可怜。但他们也不能把过错全怪到唐漠身上,唐漠才回飞沙门,接了这么一个烂摊子,真倒霉!”

谢怀风不置可否,面不改色把从郁迟那儿拿回来的烧刀子喝了,空杯子又放回郁迟面前。

郁迟心虚地偷看一眼谢玲珑,后者专心盯着狮子头,并没有注意到这酒杯是怎么接连换了两个位置的。

谢玲珑突然停了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又去夹菜,偏头问谢怀风,“少爷,魔教就是魔教,对吗?少爷,你当上武林盟主之后会像仙尊前辈和白邙前辈一样,铲除魔教的。”

谢怀风视线对上玲珑,小丫头今年十九,和郁迟一样大的年纪。 她一双眼睛很有灵气,被利落红裙衬出一身飒爽,江湖女儿的英姿。

谢怀风收了目光,笑,“当然。”

-

直到晚上也没能见到唐漠的影子,倒是唐漠身边那个叫衡白的少年来捎了句话,说唐漠在一个郎中家休息下了,差他过来带句平安。唐漠身上还有伤,虽然那点伤对于他们习武之人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唐漠为人冷淡至极,怎么突然跑到一个郎中家住下了。

还是州蒙的郎中,谢玲珑听了都怕晚上睡了之后那郎中直接给唐漠来上一刀要了他小命。

凛州终究还没入春,夜晚寒凉。

谢怀风打算晚上出去探探情况,火莲教真相败露,这个消息用不着一天就能传出去,整个凛州现在约摸已经全都知道了。唐漠想收回凛州的心思也很明显,若真有蠢蠢欲动之辈,今晚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他白天穿着一身白衣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削了赤驽旗,就不说谢怀风张脸多么教人过目不忘,现在的州蒙百姓怕是看见白衣人就得先抖上三抖。谢怀风回房换衣服,郁迟在楼下心不在焉地听谢玲珑说闲话,究竟说了什么他也没听进去,只一门心思等谢怀风出来。

“吱呀”一声,郁迟立刻听出是谢怀风的房门响。

他目光下意识便寻过去,然后猛地定在谢怀风身上。

“……少爷!少爷,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还有黑色的衣服了!我都没见过!我的天,哎呀!我要不是谢玲珑我肯定要对你一见钟情的!”

谢玲珑的声音在耳边叽叽喳喳的,郁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猛地定住了。耳朵里只剩下朦胧的心跳,一时之间嘴也张不开腿也动不了,被人点了穴道似的。他目光从谢怀风的喉结到胸前,再到那条墨色金纹腰带圈出来的腰线,再到随着谢怀风走路而摇晃的下摆。这一身墨色,谢怀风每走一步他心跳声都要更聒噪一分。

他看惯了谢怀风一身白衣风流潇洒之姿,这人怎么猛地换了身黑,满身都是难以言说的勾人气质。郁迟看在眼里,莫名其妙地脸都开始发热,心跳乱七八糟响成一团,那些梦里才出现过的画面竟然都开始往脑子里钻。他低声咳嗽一声,猛地转开视线,捏紧了手里的刀,匆匆走了两步,等到客栈门口去了。

“哎!郁迟,你急什么!”谢玲珑拦了他一下,没拦得住。郁迟丢了魂儿似的,看得谢玲珑一脸莫名其妙,“少爷,他怎么了?”

谢怀风“嗯?”了一声,尾音上挑,“可能对我一见钟情了。”

他走到郁迟身旁,压低了声音,“是吗?”

郁迟被烫着似的,差点跳开,“没、没有。”

谢怀风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答案,“真没有?”

“……”郁迟说不出别的话来,只能低声求饶,“四爷。”

“少爷,你就别调戏郁迟了,郁迟是个老实人,经不起你逗的。”谢玲珑看不下去他家少爷欺负郁迟这个老实人,开口。

谢怀风不在意谢玲珑这个反应迟钝的傻丫头说什么话,但郁迟却听进了心里。

谢怀风这种手段是不是经常……经常用来调戏别人。他看得上眼的美人儿,那些什么方小姐赵小姐的,对了,那天谢玲珑的话没有说完,她说爱慕谢怀风的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那个人是谁?和谢怀风是什么关系?

郁迟心里快被醋淹了,又想谢怀风到底有没有亲过她们,怎么亲的,也……跟亲自己一样吗?

他跟在谢怀风稍微身后一点的位置,心里走神想着风流剑的风流史,猛地撞上了谢怀风的背。郁迟抬手揉了揉鼻子,刚想开口道歉,嘴还未张开,也猛地察觉出不对,一丝血腥味钻进鼻腔。

谢怀风身上闲适的气场尽数收敛,一身黑衣将他隐在夜色里。他眉头皱起来,轻声开口,“血的味道。”

郁迟下意识往前走了半步,站到谢怀风身侧,“县衙方向?”

“走。”

三人急掠而去,他们距离县衙本就不远,几个呼吸间已经隐在县衙门口的石像后。谢玲珑慢了半步,却恰好看见有人从县衙右墙翻出来,疾声,“少爷!这儿!”

谢怀风身形猛地一晃,人已经到了墙上。流云剑剑光一闪,稳稳堵了那两人的去路,可没想到下一刻那两人竟然直挺挺往后倒去,“咚”一声从墙上栽倒进县衙大院的地上。

郁迟追进去,那两人已经毫无声息。

“四爷,吞了毒。”

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

谢怀风归剑入鞘,抬脚往县衙里面走,根本不用看就能猜到,州蒙县衙已经堆满了尸体,绝对不止是刚刚那两个人干的。严清明死在自己房里,桌上的饭菜还是热的,凶手刚离开没多久。严清明一双眼睛瞪着,里头似乎还盛着无尽的恐惧。

谢怀风伸脚踹了严清明一脚,露出来他背后的伤口。

伤口参差不齐,红肉翻得到处都是,残忍至极。

谢怀风心里猛地一沉,眯着眼睛看那处伤口,掌心死死捏着手里长剑。

“夜修罗”,杀了严清明的“夜修罗”会是杀了谢堂风的人吗?谢怀风呼吸一滞,他刚刚和杀害谢堂风的凶手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说:

穿黑色的谢四好涩啊!!!!!!

第35章 武夷岩茶

县衙都被人一窝端了,报官都无处可报。

夜修罗最先是屠了慕容,再后来杀了谢堂风,现在竟然都开始对县衙出手了。这已经不仅是江湖事,或者说夜修罗在对五大家族明明白白地示威,唐漠前脚想着收回凛州,在州蒙拔除了一派魔教,后脚夜修罗直接将州蒙县衙杀了个精光。一个小小的县衙只是他的砝码,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

一时之间江湖各势力人人自危,不光是正派有头有脸的门派家族,包括江湖上中立的逍遥客们,甚至不光是江湖势力。

谢怀风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肩头小白鸽的脑袋,小白鸽乖顺地蹭他手指。郁迟坐在对面看着,目光黏着谢怀风指尖。

谢怀风展开字条,从上往下看了一遍,随手扔到桌上,唇角弯起一个含着讽刺的笑。谢玲珑伸手抓了,念出声来,“皇城重兵围守,定北驻军将往州蒙。”念完连谢玲珑这种对朝事一窍不通的都觉得不可思议,“少爷,他州蒙县衙都被杀光了,县令都死了,皇帝就光把自己保护起来了?还把定北的驻军派过来,派过来干嘛?又不打仗,边疆驻军又不会断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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