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快放我下来!”肖天使左顾右盼,脸上浮起害羞的红晕,“别人会看到的。”
“这个点操场上不会有人的。”
王不语把肖天使放回地面,小心翼翼,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确定没人吗?”肖天使挂着两片醉人的红晕,犹疑了一下,问道。
“对啊。”
“那你转过去,蹲下来。”
“要干嘛?”
“你照做就是了嘛!”
王不语拧眉,疑惑不解,但还是听话照做 了。
“稳定住哦!”
“到底要干……”
话音未落,王不语就感觉被沉重的物体给袭击了,她一个趔趄,差点双手双脚跪地,但好在这些日子以来的训练让她的核心变得很强,她生生地稳定住了身形,然后反手扣住了肖天使的两条腿,将其牢牢地挂在了自己腰间。
“背就背,直接说不就好了,”王不语把跳到背上的肖天使反抱紧了,“突然冲上来,万一我没撑住,你不就摔了。”
“不会的,我相信你。”肖天使环住王不语的脖子,把脸贴在她坚硬的背上。
真的长了不少肌肉呢,靠起来硬硬的,也没以前那么骨感了,肖天使暗想。
王不语不吱声,她背着肖天使在偌大无人的塑胶操场上一圈又一圈走着,蓝天白云,清风拂面,无花虫鸟语,世界只有她们两个缓缓行动的轨迹。
宁静而舒怡。
“对了,逍逍,”不知道走了几圈,王不语像突然记起什么似的,轻声开口,“一直很想问,为什么叫你逍逍啊?”
“因为,妈妈想我能够逍遥自在一生,不被拘束,永远快乐吧。”慵懒的呢喃。
“还真是美好的盼望呢,”王不语感慨万分,“真是好听的名字,逍逍,肖逍。”
“你的也很不错啦,信鬼神而不惧鬼神。”
“是嘛,也是妈妈给我起的。”她曾盼望我成为一个正道在心,无有邪念的人啊。
“真好呢……”
“逍逍你是困了吗?”
“一点点。”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你说好了。”
“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啊?”
“你又问这个问题了呢。”
王不语能感受到背后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她的脸颊隔着衣服贴在背上,丝丝热意犹如蜿蜒小河不住流淌,渗透进来传到了皮肤表层。
又?王不语察觉到了这个重要的字眼。
她记得,她只这么正面问过一次,而第一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在ICU里,那时候肖天使躺在病床上,身边围绕着复杂的仪器,昏迷不醒,生命垂危。
她只问过这两次,王不语的呼吸凝滞了。
“因为你聪明骄傲,大胆勇敢,很有主见很有想法,你敢做任何我想而不能的事,你不虚伪,你直白,你嫉恶如仇,你果断,”懒懒随意逐渐转变为铿锵坚定的调子,“最重要的是,你从绝望的深渊里救了我。”
从此,你就是我生命里唯一的光。
一字一句,王不语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死死扼住了,她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扭曲,将哭未哭的模样,似乎是因为无法准备表达出痛苦而导致的面部神经紊乱。
良久,她才艰难地吐出来几个字:“其实我并不像你所说的……”
与你所说的完全相反,我傲慢冷漠,虚伪胆怯,自私自利,肆意妄为,我是个人渣,是个变/态,我曾经把生命当做游戏,我虐/杀/过小动物,也纵火栽赃过别人,还嘲弄过正义,我曾经把善意随意利用,丢弃了良心,我不懂得爱,却会制造可怕的灾难。
我完完全全是个糟糕到底的烂人。
是因为遇到了我,你才会坠入深渊。
“坦白说,你是什么样的人于我真的不是很要紧,”背后传来昏昏沉沉的轻语,“我只知道,是不语就够了,是你就好了,其他我都不想管,不管你是杀……什么样都好。”
“你早就知道了是嘛。”
所有的一切,全部的真相。
王不语感觉自己的脸湿湿的,她鼓起勇气问道。
没有回应,风里夹杂着浅浅的酣睡呼吸声,似是在附和她的自问自答。
☆、浩大的成人礼
本该定于高二寒假举行的肖天使的十八岁成人礼,在肖水生的示意下延期了一年半,更改到了高考结束完后的那个月,而举办地点选在了号称小凡尔赛的玫瑰城堡。
2015年6月19日,玫瑰城堡的洛伦花厅,聚集了各界名流和精英人士,在肖水生的亲自主持下缓缓拉开了“小公主”的成人礼序幕。
洛伦花厅,Y城最高等级最为富丽的宴会厅,以巴洛克风格为主,天花板绘满了色彩绚丽的壁画,两边长而高的墙壁上安装了一扇扇工艺繁杂的金属雕花窗户,地上铺着来着荷兰进口的羊毛彩织地毯,通天般的大理石立柱如鼎脚般竖在四个角。
而从窗户外望出去,是一眼无边的青青草原和散发着清冷水珠气息的纯净湖泊,在那斥资巨大由人力所专门修造出来的宽阔厚石板道路上,停满了造型各异的豪车。
不少西装革履和礼服出席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正举着一张张烫金请帖向位于城堡门口的黑衣保安们核对信息,而在洛伦花厅内部,也早已到了不少绅士淑女。他们举着装着醇厚浓艳红酒的玻璃杯子,来来往往寒暄交流,或握手为敬,或点头致意。
一派庄严隆重的景象,让人仿佛回到了旧日封建王朝时期的贵族聚会。
肖天使身着一袭黄色抹胸流苏水钻曳地长裙,光洁的天鹅颈和漂亮一字肩在空气中尽情释放魅力,原本好看蓬松的黑色长发被柔顺过后抹了发蜡,熨帖地贴在脑袋上,发尾被规整简单的深色发带束起,脸上画了精致大气的妆容,十分切合隆重的宴会,她的右脚腕上缠了细亮的碎钻白金脚链,与足有八厘米高的号称“辛迪瑞拉”银色水晶高跟鞋相配,在一步一迈中,闪耀着吸睛的光泽。
“这阵仗,”王不语先前瞥过一眼洛伦花厅内部的状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英国王室举办的哪个成员的生日会呢。”
“没办法,毕竟是成人礼,爷爷很早以前就开始筹备的,不可能草草结束的,”肖天使在贵宾休息室转了一圈身子,裙摆如风车般散开纷飞,煞是夺目,“我好看吗?”
王不语摩挲着下巴,移开目光:“好看。”
“看着我说!”肖天使捧住了王不语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己。
王不语咽了咽口水,并不十分明显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她直觉自己现在心动过速。
“好看!世界上没有比你更好看的。”
肖天使满意地笑了,她拉过王不语的脖子,径直亲了上去。
王不语轻车熟路地揽住肖天使的腰,相当配合地回吻着,她想,这就是她的女孩,如此漂亮,优秀,矜贵且独一无二的女孩。
两人热火朝天,一时吻得激情四射,王不语忍不住把手又往上移了移,肖天使察觉到她的小变化,长长的眼梢沾染了点笑意,把王不语推了开来。
“在这可不行,”肖天使道,“你看你,那么激动,口红都被你蹭掉了。”
肖天使葱白削长的手指犹如通电的铜线,在王不语单薄的唇形中间压了下来,王不语整个人激灵得抖了一下,她的嘴上传来炽热过后的冰冰凉意,舒服而又诱人。
“是我不好。”王不语笑了一下。
她今天穿了意大利手工定制的白色衬衫,外面套了Gucci最新款的花卉西装,配了个羽毛造型的银质胸针,修身的黑色西裤勾勒出完美长腿,搭的匡威白色平底休闲鞋更衬出她高挑的个子,一种奢华和随和的奇异视觉效果糅杂在她身上,显得更具吸引力。
并且破天荒的戴了手表,宽大的表带缠着手腕上,偶尔能反射奇异的光泽,肖天使有几次都想问这是什么型号的表,怎么她从未见过,还有什么时候王不语有戴男士表的兴趣了?
“你怎么总那么老实啊,搞得每次好像都是我在欺负你一样。”
肖天使故意嘟了嘟嘴。
王不语想摸摸她的头,又忽然想起辛苦打理的发型不能搞砸,转而想捏捏她可爱的鼓出来的腮帮子,又意识到不可破坏花费数小时描画的精致妆容,最终硬是生生把手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