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响贪欢,却是食髓知味。
还能怎么办?
能走一步算一步,能多享受一时是一时吧。
第二十五章
午休时间一到,季含章就关了电脑,先下了楼去地下车库等石郎。
昨晚睡觉前季含章觉得肚子饿,在床上手脚并用地抱着石郎絮叨,嘀咕了很多想吃的东西。大到烤鸡烤鸭烤乳猪,小到馅饼肉串火腿肠。
石郎意志不坚定,被季含章在耳朵边念吃的给念饿了,便硬着头皮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鼓捣。
奈何做饭这种事,要嘛你得天赋高一做就会,要嘛就得多做,熟能生巧。石郎哪一种都不是,季含章也不是。两人大半夜的在厨房里磨磨蹭蹭快半个小时,就煮个鸡蛋面条。结果出锅端上饭桌,季含章只吃了一口就不给面子地吐了出来,砸吧自己的嘴,筷子拨拉面条,眨巴眼瞧着石郎不给面子地嫌弃道:“不好吃。”
石郎信心满满,他看着锅里的面条,觉得是季含章太娇气,明明香味扑鼻卖相也不错,怎么会不好吃?
抬手抹掉季含章嘴角边的鸡蛋屑,石郎低头就夹了一大口往自己嘴里送。只不过嚼吧两下,他便被嘴里头油腻又咸得要死的面条给弄得皱眉。
季含章说一句“不好吃”真算是轻的了,石郎都想问自己,这面条是给人吃的吗?
瞬间打脸的石郎在季含章的注视下生生把那口面条咽下了肚,站起来把两人碗里的面条倒回锅里头通通扔掉。
从厨房出来后,石郎就给季含章许诺:“将就一晚,明天补偿你,带你去xxx吃拉面。”
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谁吃。
每次和石郎一块吃饭,季含章就格外开心,吃得也多。
靠在石郎的车子上,季含章兀自傻笑着,拿出手机要给还没有下楼的石郎发消息。手机刚掏出来,就来了一通电话,是他姐。TEAA
季含章接起来,边用手摸自己肚子上的肉边低头确认,心不在焉地问季晗雨:“姐,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和姐夫蜜月旅行开心吗?”
季晗雨在那头轻声笑,“还旅行呢,你也不看看都过了多久了……”
季含章拿下手机看眼屏幕上的日期,也没多久,才一个月。
季晗雨说:“我和你姐夫前天就回来了,今天回大宅,你也回来吧,和家人一块吃饭。爷爷和奶奶说了……”
一听回大宅还要吃饭,季含章便微微撅了嘴,不乐意答应。
走近的石郎趁着没人,抬手便用大拇指在季含章红润的唇上揉了一把,被季含章捉住了手腕后又放肆地掐季含章的下巴。
挑眉看着舔嘴唇的季含章,石郎无声张嘴问:“谁?”
季含章松开手,把手机屏幕亮给石郎看。石郎见上头明晃晃的“堂姐”二字备注,便回复了正经脸,掏出车钥匙开车门。
季含章绕着车头去副驾驶座,听到动静的季晗雨开口便问:“下班了?开车去吃饭?”
季含章关上车门,拉扯安全带,转头看眼石郎,对她姐坦诚道:“嗯,石郎说要带我去吃拉面,城西那家。”
开了火的石郎听到这么一句,扭头瞧着季含章,但也没有出言提醒他什么,只是看着他。
季晗雨沉默了,季含章叫了她一声姐,她才说:“没事……去吧,吃完早点回公司,晚上记得下班就回大宅。”
“哦,知道了,我会回去的。”
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季含章把通话掐断收起手机,整个人都蔫了,窝在副驾驶座上,转过脸对着认真开车的石郎说:“我姐让我晚上回大宅去吃饭。”
石郎按着喇叭,淡淡地笑了下,抬头看眼车内镜说:“回呗。”
季含章把脸转回去,过了一会忍不住又转向石郎,嘀咕说:“我晚上可能得住家里不能回你那了。我爸妈昨天给我打电话数落我来着,我这次回去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走了。我得住一晚,不然我大伯和姑姑他们又该趁机说我不懂事了……”
石郎听着季含章说,等着季含章说完了他才忍下心里头的躁动,接了一句:“回吧。”季含章抿唇皱眉不说话了,他开出一段路后才补上一句:“要我送你过去吗?你的车……”
石郎还没把话说完,季含章就抢着说了声:“要。”
他特别理所当然地要求石郎:“主管,你明天早上也来接我上班吧,反正顺路,我会早起在路口那等你。”
石郎笑了,嘴角翘起来久久落不下去。
他真的麻木了,习惯了,季含章的任何要求,他都会下意识地说“好”。不管是在床上,还是在床下。
而季含章则是有恃无恐,仗着石郎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和打脸,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石郎对他的好,还不自知自己为何享受着。
晚上下班,石郎把季含章送到了他说的那个路口。
里头全是一栋栋的别墅,进去的大道上没人也没车,路灯也还没亮。
季含章胆大得很,石郎把车停在暗处,他解了安全带就跨到石郎腿上去,抱着石郎,低喃唤着石郎的名字向石郎索吻。
好像他不是要回家住一晚,而是就此与石郎分别再不相见一般的热情如火,依依不舍。
石郎架不住。一开始他还能把控注意周边情况,等季含章含住他的舌头用力吸了一口鼻子里哼出情色气音时,他就着了道了,抱住人,眼睛一闭,吻得动情不已。
季含章从驾驶座下的车,关上车门时抿着湿润微肿的嘴唇看靠在椅背上瞧他的石郎,手扒在车窗上,不想回去的意愿全表现在脸上。
石郎抹了把脸,眼睛闭上睁开,深吸了口气吐出来,笑着伸手出窗外替季含章扒拉乱掉的刘海,激情残留的沙哑嗓子叫出季含章三个字,眼睛盯着季含章说:“进去吧,我明天来接你。”
季含章吸吸鼻子,抬手跟着石郎的手一起弄头发,弄完才哦了声,往后退到边上,要石郎先走,他再进去。
石郎知道自己不应该太过投入,但对着季含章,他就是一腔热血,激情澎湃。
眼神藏不住爱意,他仗着几步距离无灯照亮,盯了季含章很久。
等有车从道里头开出来,石郎才敲醒自己,调转车头离开了。
石郎一走,季含章翘着的嘴角就耷拉了,慢吞吞地朝前走。他边走边安慰自己说只是一晚而已,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明天晚上他就可以回石郎那,缠着石郎做爱,和石郎一起睡觉,再一起起床上班,就像这一个月来的每一天那般愉快度日。
季含章想得太美好太圆满了,以至于他在听到父母说要带他出国,爷爷奶奶也要求他和他们一起出国的时候,脑子瞬间懵了。
委屈、不满和焦躁瞬间爬升而起,季含章在众多亲戚长辈叽叽喳喳的话语中,脸憋得通红,眼眶都红了。
他爆出一句:“我不想跟你们出国。我早过了十八岁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想过的生活。”
换来的不过是长辈们更严厉地说教罢了,什么不听管教、不尊敬长辈、男大当婚、成家立业……
季含章听得想吐,却无力反驳。从小到大他就这样,在大家庭的环境下,他从来没有什么话语权。之前还有爷爷奶奶偏袒他,现在倒好,连爷爷奶奶也倒戈了,拿出“就当是陪爷爷奶奶好了”这种话来软化他。
季含章想石郎了,他特想抱住石郎,再对石郎说:“‘喜鹊敲门是好事到来的征兆’是假的、是骗人的。”
他那时还想,所谓的“好事”大概是他爸妈要回国外去了,不再管他了,那样他就能安安心心住石郎那了。
结果呢,根本没有那等好事。
现在,他不仅不能住石郎那了,还要被迫和石郎长久分开。
季含章心烦意乱,六神无主了。
他不想和石郎分开,打心底里强烈抗拒着。
第二十六章
石郎猜测季含章得联系自己,或者说,他自个心里头就怀着期待,希望季含章联系他,哪怕只是发一个没多大意义的表情包、一个什么也不能表达的标点符号,都行。
才一个月,石郎就习惯了季含章在身旁陪伴的感觉。
哪怕两个人不上床,只是坐着或者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或者各自玩各自的手机,也叫这个屋子有了更多的生活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