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含章眨巴眼低下了头,出言打断了路亚,实话实说道:“他没追我,是我追他。”
“啊?”路亚愣了。
季含章说的“追”是指那晚他在停车场守株待兔等石郎,路亚却误解了,愣了很久,恍然大悟般、酸楚支吾道:“所以你和他……石郎他……你们是在一起了吗?”
“什么在一起?”季含章纳闷了。
路亚苦笑了下,盯着季含章的脸,手抬起来又落下,“你追他,他能拒绝你吗?”
皱眉抿嘴,季含章松开彩带,任气球飘起来。他站起来看着面露难堪的路亚,认真解释道:“我没追他,我说的追不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
不等路亚反应一下,季含章开口就问:“你喜欢石郎是吗?我上次听见你在电话里跟他表白了。”
路亚脸色尴尬,却也没有反驳,失落一笑道:“是……我喜欢他。”
“那你还是换个人喜欢吧。”
听到这么一句的路亚怔了,季含章耸了下肩膀,“我感觉他喜欢我比你多一点,而且……”眼睛眨巴一下,嘴角一扬,季含章颇为得意地歪头说,“石郎答应跟我做炮友了,他暂时不会找别人了,也不会和谁谈恋爱的。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
季含章都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路亚还能说什么。他不年轻也不跟季含章似的天真单纯,看事情总是比季含章来得清楚。
和石郎不可能,路亚看清了。
季含章对石郎的占有欲,路亚也看清了。
路亚这会看着季含章高傲的表情,听到季含章那番话,倒是觉得有点好笑了。
这季含章该不会不知道他自己其实就是喜欢上石郎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路亚倒是看开了,甚至有点想坐到观众席看戏了。
他没有那么好心,得不到石郎的感情,还大方地去提点季含章什么。
淡淡一笑,路亚摆了下手,意味深长地看了季含章一眼,转身离开。
季含章站在原地看着路亚,直到路亚的身影消失他才垮下肩膀,嘴巴一撇坐回了椅子上。
掏出手机,季含章给石郎发消息。他不问石郎什么时候回来,今天来不来参加婚礼,他只给石郎发“我想你了”。
这条已经数不清是第几句了,几乎是打下“我”,后边就跟着冒出来“想你了”几个字。
消息发出去,季含章便重新拽回气球发呆。他也不去看他姐那边怎么样了,一去就得被那些七大姑八大婆逮着问“交女朋友了没有”、“什么时候结婚啊”。
季含章不愿意听,也没那个心思答。他就想石郎了,想石郎现在立刻出现,又不想石郎出现撞见那个路亚,一直矛盾纠结着。
石郎是婚礼仪式结束后到的酒店,交了礼金往里走。
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石郎就看到了季含章,站在大厅门口的季含章。
明明是个热闹的场面,季含章却显得落寞又孤独,站在门口那歪身靠在墙上,嘴唇贴着高脚杯,要喝不喝的样子。
季含章一抬眼瞧见石郎,目光顿时一颤。他以为自己喝多了出现幻视,但视野里的石郎移动脚步,迈着腿走到了他的跟前,挑眉看着他唇边的酒杯,鼻子轻轻一抽,“喝了多少,酒味这么重?”
呼吸一屏,嘴巴一咬,季含章想也没想就凑上去把石郎给抱住了,手环在石郎脖子上不肯放。
杯子里的红酒倾斜而出,一些倒在石郎的西装上,一些倒在了地砖上,溅湿了石郎的皮鞋。
石郎在季含章抱上来的时候脑子就懵了。他享受着季含章的热情,手搂在季含章的腰上,把季含章往他身上压,甚至闭上眼贪婪地深呼吸着季含章脖颈间散发出来的酒气。
分别一个多月的他们都忘了,忘了时间,忘了自己现在身处何地。
“含章?”
“……石郎?”
季晗雨的出现和声音让两人清醒了过来。
石郎克制着把季含章从身上“撕”下来,对出来送人的季晗雨和季晗雨的老公点头问好。
季含章眼尾是红的,脸也是红的,醉酒的摸样。他贴在石郎身上,叫石郎扶着,叫了季晗雨一声,“姐。”
季晗雨盯着季含章和石郎,脸色懵然,好一会她才张口,“你们怎么不进去,在这做什么?”
石郎被身体挡了的左手被季含章用力抓着。季含章暗示石郎别说话,自己对他姐解释:“我喝多了,头晕,让主管扶我一会。”
是扶还是抱?
季晗雨皱了眉,直觉什么东西不太对。可不等她说话,她老公先开了口,对季含章说:“要是难受就上楼休息会吧,楼上有订房间。”
季含章摇头,执拗说:“我想让主管送我回去。”
石郎反手抓紧了季含章的右手,脸色却不变,甚至嘴角微扬。
季晗雨不同意,上去拉了下季含章,又看了眼石郎,说:“回去哪?叔和阿姨都在大宅那,你晚上也回大宅住。”
季含章可不乐意回大宅,一听就抵触,推开季晗雨的手干脆直接抱住了石郎的腰,强硬地嘀咕说:“我不回去,我要走了,主管带我走吧。”
“含章,你……”
石郎打断了季晗雨,淡定微笑着说:“没事,我送他回去吧。学姐,你们还有事忙先去忙吧。祝你们新婚愉快、百年好合。”
上了车,季含章就酒醒了。石郎连安全带都没来得及系上,就被季含章揽过了脖子,放肆亲吻,舌头挤进唇齿间不住勾引。
石郎是怕了季含章了,季含章天不怕地不怕,连外头有车辆经过也不肯撒一下手,就只管吻着石郎。
等一吻结束后,季含章喘得跟被石郎干了一样。他搂着石郎的脖子,脸埋在石郎的肩膀上,舔了好几下嘴唇后,哼着问石郎:“你怎么一声不吭就请假了?还请了那么久,给你发消息也不回。”
石郎被季含章勾出了火,这会被季含章抱着便一直拼命往下压,他也不敢碰季含章,一手按在自个腿上,一手抓着椅子靠背,低哑笑着,模棱两可地回道:“家里有点事,回去了一趟。”
“那也能回消息吧?我给你发那么多条你总不会没看吧?”
“看了……”
“那怎么不回?”
“……有事。”
“什么事?”
“别问……”
“哦。”
“……”
“……”
“季含章。”
“嗯?”
“抱够了吗?”
季含章抱够了,他松开手往后退,看石郎的脸,看得认真仔细,最后明媚一笑,舔下自己的嘴唇,小声对石郎说:“石郎,这里离xx山很近,我们去山上吧。”
深呼吸口气,石郎给他拉上安全带,又给自己系上,手指头愉快地在方向盘上敲着,转头问他:“去山上干吗?不回家了?”
“等会再回。”
扭了扭腰,夹了下腿又放松坐好,季含章看眼储物柜,扭过脸看着石郎,眼睛里头闪烁着光茫。
嘴巴一张,季含章低声说:“石郎,我们去山上吧。山上没人,我想让你在车里干我。”
“……”
方才缓下去的欲望,顿时又被撩拨而起。
捏紧方向盘,石郎忍了又忍,最后忍不了地爆了粗。他眼神炙热,身体一歪,手一揽,用力地含住季含章的唇吸了一口,叫季含章的嘴唇上全是他的唾液,又抬手给他抹去,笑着在季含章耳边哑声威胁说:“季含章,到时候被干疼了别求饶,不然我只会操你操得更狠。”
忍了一个多月,他们都压抑地太久了,即将到来的这场性爱注定激烈。
脸颊滚烫,唇也烫,季含章嗫嚅着,却是说不出话。
石郎巴不得他不说,他不说他才能忍,才能安全把车开上山。
上了山,季含章想怎么玩,石郎就陪他怎么玩。
第二十二章
季含章说的没错,一路上山没看到其他人,到顶了只有一个新修的凉亭和一盏昏暗到没有什么照明作用的路灯。
哪怕没人,石郎还是留了心,刻意把车子开到了阴暗背光处。仔细停好了,车窗全部关上。
车一停,季含章就解了安全带从座椅中间猫到了后排,研究着椅背,兴致勃勃地问着石郎:“可以放倒吧?”
“可以,等着。”
石郎应着,开了储物箱把里头的润滑剂和套子拿出来。那是上次海边露营回来,石郎送季含章回住处的路上,季含章当着石郎的面放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