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渊道:“我不需要温暖。”
他不需要阳光的温暖。
他只需要他家娘子。
云翩翩低声道:“可是我需要温暖。”
萧长渊抿起了薄唇,没有说话。
云翩翩道:“我需要温暖,所以我才会让夫君帮我生火,其实我早就学会了如何生火,但是为了能跟夫君待在一起,所以我才会装作不会的样子,让夫君来灶屋帮我生火。”
萧长渊不为所动道:“我看你根本就是不会生火,借口还一大堆。”
这个臭小子简直是油盐不进顽固不化。
云翩翩有些生气,为了证明自己的话非常有道理,立即跑进灶屋里去生火。
结果她生了半天的火也没能将火生起来。
云翩翩气得扔掉了木柴。
原本她是想借生火这件事情印证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没想到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萧长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他分明没有说话,但云翩翩却觉得他是在无声嘲讽她。
云翩翩绷起了小脸,义正言辞道:“是因为这些干柴太潮湿了。”
萧长渊默不作声地接过她手中的火折子,低头在灶膛里生火,干柴很快就被他点燃了。
灶膛里那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火焰滚烫的巴掌,狠狠地打了云翩翩的脸。
萧长渊抬起幽冷的眸子看向云翩翩。
“还有借口吗?”
云翩翩老脸有些挂不住,气呼呼地说道:“我今天不想做饭了!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茅坑里的臭石头!
又臭又硬!
饿死他算了!
云翩翩气呼呼跑回屋子里吃桂花糕泄愤。
最后,萧长渊煮了一锅青菜肉丝面当做晚膳。
他还非常贴心地给云翩翩盛了一碗。
云翩翩不吃白不吃,所以她气呼呼地将面吃完,然后气呼呼地去灶屋洗碗,接着气呼呼地洗漱,气呼呼地爬上床,最终气呼呼地抱着被子睡着了。
萧长渊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家娘子气成这个鬼样子竟然还可以睡得着觉……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云翩翩今日睡得比较早,所以萧长渊还不困。
但她清浅的呼吸声,如同安眠曲一般。
令人昏昏欲睡。
萧长渊吹熄蜡烛,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里,他突然闻到了一丝血腥的气味。
萧长渊倏地睁开了幽冷嗜杀的眼眸。
第二十二章
萧长渊直起身子,看向血腥气味的来源之处。
这味道是从云翩翩身上传来的。
萧长渊身子一僵。
瞳孔剧烈紧缩,心脏狂跳。
他家娘子受伤了!
她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难道是被他气得流血了吗?!
想到这里,萧长渊的脸上血色褪尽。
一张清冷如玉的俊脸,倏地变得惨白如纸。
他慌乱地伸手,想要解开她的衣裳,查看她的伤势。
她腰间的衣带系得死紧。
萧长渊浑身冰冷,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握住她衣带的指尖不住地颤抖。
云翩翩在梦中腹痛如绞。
她蹙着秀眉,疼醒了过来。
刚刚睁开眼睛。
正好看到萧长渊在低头解她腰间的衣带。
云翩翩:“!”
邪恶的大暴君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欲念要对我行那不轨之事了吗?!
正义的穿书少女岂能坐以待毙?!
云翩翩倒吸了一口凉气,猛地扬手,扇了萧长渊一巴掌。
她脸色苍白地捂紧了自己的衣裳,眼眶泛红地怒视着萧长渊。
“你这个禽兽要对我做什么?!”
萧长渊挨了一巴掌,苍白如霜的俊脸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红的巴掌印。
但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
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他只是抬起那双清冷幽深的墨眸,直愣愣地看着云翩翩,苍白的薄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娘子,你受伤了。”
萧长渊的语气很冷静,但他的指尖却在不住地颤抖。
他家娘子的胆子比兔子还小。
萧长渊担心吓到她,所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恐惧。
“娘子你莫怕,我会救你的。”
云翩翩闻言一愣:“我受伤了?我哪里受伤了?”
萧长渊脸色苍白地说道:“我不知道,我正要查看娘子的伤势,娘子便醒过来了。”
云翩翩一脸古怪:“所以你刚刚解我的衣带,是要查看我的伤势?”
萧长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原来是她误会了他。
云翩翩正要说话,小腹里却传来了一阵熟悉的绞痛,温热的液体似乎从腿间流了下来。
这熟悉的感觉,想来应该是她的大姨妈来了。
云翩翩担心葵水会弄脏床铺,连忙说道:“这件事情待会儿再说,我先去趟茅房。”
在萧长渊复杂且担忧的目光中,云翩翩蹙眉捂着肚子,起身下床翻找衣柜,从衣柜里摸出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月事带,跟一件干净的亵裤,然后急急忙忙地冲向茅房。
茅房就在院子里。
月光朦胧,映着漆黑的夜色。
云翩翩看到亵裤上染上了一层污血。
果然是大姨妈来了。
云翩翩换上了干净的月事带跟干净的亵裤,她疼得有些直不起腰来,捂着肚子走出茅房。
屋里不知何时点起了灯。
烛火融融,荧荧摇曳。
云翩翩回到屋里,脱下鞋子爬上了床,她脸色有些苍白,唇无血色,神情十分虚弱。
萧长渊闻到了云翩翩身上更加浓郁的血腥味,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娘子,你的伤势似乎加重了,我带你去寻大夫。”
云翩翩听到这话,从疼痛中分出了一丝心神,她脸色苍白地看向萧长渊。
“你怎么知道我的伤势加重了?”
萧长渊唇无血色道:“娘子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想必是受了重伤,此刻开始发作了。”
云翩翩:“……”
这暴君说的血腥味难道指的是她身上的葵水?
……他是狗鼻子吗?
这都能闻得到?!
云翩翩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小脸微红,耳朵发烫,神情古怪地看向萧长渊。
“你方才说我受伤,是因为闻到了我身上的血腥味?”
萧长渊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他愁眉深锁,薄唇紧抿,清冷的俊脸,神情十分严峻。
显然是在担忧云翩翩的身体。
云翩翩看到他的样子,立刻就尴尬起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大暴君解释她来葵水这件事情。
有些难以启齿……
但萧长渊却没有给她尴尬的时间。
他伸出长臂,苍白有力的大手将云翩翩拦腰横抱了起来。
“我带娘子去看大夫。”
云翩翩吓得立即抱住了萧长渊的脖子,涨红了小脸,双颊如同被火烧一般。
“快放我下来!我没有受伤!我不要去看大夫!”
萧长渊一愣,垂下了纤长浓卷的眼睫。
那双漆黑深邃的墨眸看向云翩翩。
“娘子没有受伤?”
云翩翩忙不迭点头,脸颊滚烫,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只不过是来葵水了。”
萧长渊愣了愣,皱起了眉头。
“何谓葵水?”
云翩翩只好硬着头皮跟萧长渊解释什么叫做葵水。
萧长渊听罢,看向云翩翩的神色有些复杂,仿佛她说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谎话。
“你说你每个月都有七天会血流不止,腹痛不休,这叫做来葵水?”
云翩翩羞窘地别过脸,点了点头,小脸一路红到了耳根。
萧长渊皱着眉头,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娘子没有骗我吧?”
云翩翩:“……”
她说假话时他从来都不怀疑,现在说起真话来他倒是怀疑了!
真不知道是因为她的假话太真,还是因为她的真话太假。
云翩翩红着小脸解释道:“是真的,你不信可以去药堂问大夫,我们每个女人都会来葵水,只不过有的人会疼,有的人不会疼,我运气不好,每次来的时候都特别疼。”
她何止是运气不好?
简直就是倒霉。
她自己的身体会姨妈痛也就罢了。
小宫女的身体竟然也继承了她的姨妈痛。
她也忒背时了些。
萧长渊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云翩翩的话。
他俯低身子,将怀里的云翩翩放到了床榻上,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