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还行。”许南粥点点头道,“不过听你这意思,你还有既敢想,也敢做的事情?”
“是啊。”顾亭亦笑起来。
“嗯?”许南粥好奇地再次仰了下头,嘴唇从他下颌线擦过,“是什么?”
顾亭亦没立即答话。
他松开一只手,用另一只手揽住许南粥的腰,微微使力向后,再一旋身,将许南粥牢牢摁在了旁边的墙上。
这动作十分突然,许南粥还没反应过来,脑袋轻轻在墙面上磕了下,刚要抬头,顾亭亦已经压了下来,精致的一张脸迅速放大,与她鼻尖相触,嘴唇只有咫尺。
“……”
许南粥下意识地剧烈喘息,垂下眼,看见他只有一用手就完全控制了自己,让她动弹不得。
那手宽大有力,一掌就能牢牢把住她的腰。
“姐姐撩我,我就会上钩。”顾亭亦的拇指微微用力,将她贴身的毛衣掐出一个小窝,“所以,比起教训他们,我更想……”
他声音放得很轻,语气像是安抚,眼睛里却满是欲念。
“把姐姐按在这里接吻。”
“……”
许南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夺走了全部呼吸。
她其实没什么经验,对于接吻的全部认知都来源于顾亭亦。
以往几次,他都是极温柔的,头一次这么强势且霸道。
下唇被人发狠地咬住,口红全没了,唇却被浸出的血迹染得更红。
“……痛……”
许南粥拽住顾亭亦的衣领,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住破开齿关的机会长驱直入。
她感觉自己难以喘息,想要抬腿踢他,又被他轻易地用膝盖抵住,一时气闷,衔住他的舌尖用力咬了下。
血腥味遍布口腔,顾亭亦依然没有退出的意思。
许南粥第一次后悔捉弄他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恶劣,明知这是个小疯子,还总是忍不住地要去撩拨他。越是看见他失控,她心里就越高兴。
只能说她自己可能也病得不轻。
但许南粥从不认输,既然推不开,那就把他抱紧。
她抬手勾住顾亭亦的脖子,一边将自己送上去,一边临时抱佛脚地学习在深吻的情况下换气。
察觉到她的示弱,顾亭亦的手挪到她腰后,动作终于变得轻柔起来。
许南粥顺毛似的摸了摸他脑后的头发,觉得自己暂时把这小疯子安抚好了,正要松口气,蓦地看见楼梯口转过来一个人。
这人明显认识顾亭亦,看见他就立刻停了下来,嘴巴一开一合,震惊地愣了半晌,才发出声音:“顾亭亦……你、你……”
顾亭亦动作一顿,终于舍得离开她。
“……”
许南粥羞愧地转开脸,额头抵在他颈窝里装死。
顾亭亦却相当淡淡定,还有工夫擦拭她嘴唇上残留的液体。
那人没得到回复,忍不住再次开口:“你们这是……”
顾亭亦面无表情地看过去,眼神里满是烦躁:“滚。”
“……”
那人立即捂住嘴,埋着脑袋往寝室走。
许南粥没想到顾亭亦这么不给面子,扯了扯他胸前的衣服,小声教训:“你那么凶做什么!”
顾亭亦嗤笑着哼了声:“一个懂得礼貌的人,在撞见别人接吻的时候,应该假装视而不见,而不是特意跑来打断。”
他说话的声音不小,显然是要故意说给那个人听,而那人听见之后脚步也明显加快了。
没多久,走廊传来清脆的关门声,之后再次陷入沉寂。
“……”
沉默片刻,许南粥问:“尴尬吗?”
“不。”顾亭亦淡淡道,“我的确不太喜欢别人看见你被我亲吻时的模样,但我不介意让全世界看见我亲吻你时的模样。”
“……”
许南粥理了一会儿才听懂他的意思,下意识想调侃两句,想到方才遭遇,又将那话咽了回去,只幽幽地叹出一口气。
顾亭亦垂眸看着她,瞧见她唇角被自己咬破的地方,愧疚地说:“把姐姐弄疼了。”
许南粥翻了个白眼,“你知道就好。”
顾亭亦又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刚他用拇指替许南粥擦过嘴唇,现在指腹还是湿润的,带着点儿微微的粉,分不清是她的口红颜色还是血的颜色。
凝视两秒,他将拇指抵在唇边,探出舌尖舔了下。
许南粥:“……你干嘛?”
顾亭亦笑了下,喃喃地说:“甜的。”
“……”
“姐姐的味道。”
他将指腹剩余的湿润擦在自己唇上,又俯首下来,似乎想要吻她。
“……别……”许南粥拦住他的脸,“我舌头都痛了……”
“听说唾液有助于伤口愈合。”顾亭亦不由分说地凑近,“我帮姐姐舔一下。”
许南粥脱口道:“你舌头也被我咬破了。”
“那正好。”顾亭亦笑得眼睛微眯,“姐姐也帮我舔一下。”
“……你这叫咎由自取,自己想办法。”
许南粥没让他舔自己的伤口,也并不打算帮他舔伤口。
她还为刚刚那事儿生气呢。
“走了。”
大衣还被她压在墙上,要掉不掉的。
许南粥穿好外套,看都懒得看顾亭亦一眼,径直往楼下走。
顾亭亦连忙跟上,讷讷地说:“姐姐生我气了。”
“不然呢?”许南粥冷笑,“我当你要发什么疯,原来是不敢欺负别人,只敢欺负我。”
“不是不敢欺负别人。”顾亭亦说,“只是欺负别人的时候控制不好轻重,万一下手重了,姐姐后半辈子就只能去监狱探视我了。”
“欺负我能控制轻重?”许南粥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你属狗的吗?”
“因为太喜欢了。”顾亭亦心疼地说,“再也不会了。”
“哦。”许南粥哼声道,“喜欢得想吃了我是吧。”
“是啊。”
“……”
“但是吃掉了就没有了。”顾亭亦轻笑着说,“所以只想好好捧在手心里,时不时就舔一下。”
“……”许南粥像看智障一样瞟他一眼,“顾亭亦,你是真有病。”
“我是有病。”顾亭亦说,“姐姐不是早就知道吗。”
“对,我早就知道。”许南粥恨恨地说,“所以我也有病。”
“姐姐不就喜欢这样的。”
“呸。”
顾亭亦看着她,不知为何突然发出一声低笑:“姐姐好喜欢我。”
他攥紧她的手腕,呢喃着重复:“姐姐好喜欢我。”
第33章 我喜欢许南粥。
许南粥挣开了顾亭亦的手, 略带讽刺地弯了下唇,似乎不屑于回应他的话。
然而顾亭亦却并不因此而感到沮丧。
他愈发喜悦了。
这件事他也是刚刚才发现的。
——许南粥总说他是个演员,原来她演技才更加精湛, 因为她不仅骗别人,也骗她自己。
他早该发现的。
许南粥怎么会是个风流的人呢?她明明古板又传统。
从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顾亭亦就该知道, 这个人一定从小到大都没有叛逆过。
许南粥在她最该叛逆的年纪失去了父母,被爷爷和奶奶抚养长大。
老人年纪都大了, 不仅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帮助她, 甚至还得仰赖她的帮助。
她从来没有少年时期, 从父母去世的那一天开始,她就成为一个需要肩负责任的大人。
她几乎不和同龄人一起玩耍, 日常生活中接触更多的都是长辈,耳濡目染之下, 她的思想也更接近老一辈的人。
老一辈的人都很保守, 不谈恋爱怎么能接吻?不结婚怎么能上床?
对于许南粥而言,这些都是叛逆的、逾矩的行为, 所以她的表现总是那么别扭。
她的大胆永远只在嘴上,伪装的泡沫一戳就破。
她自欺欺人地装作不在乎, 却像普通情侣一样和他发展, 认识两个月才愿意接近他,牵过手才会和他接吻。
嘴上说着不在乎上床,却又在情浓之时警告他不要过界。
这样的许南粥,怎么会愿意吻一个不喜欢的人?怎么会允许这个男人和她共同居住在一个屋檐下?
她分明喜欢他。
喜欢到纵容他在人来人往的楼道里接吻,喜欢到被他疯狂地咬破嘴皮也不生气。
明明紧张到身体僵硬, 羞涩到将脸埋进他怀里,却依然会主动拥吻他,温柔地安抚他的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