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指了指墙上的一些她和名人的合照,奕琰一眼就看出来有PS的痕迹,奕琰礼貌地笑了笑,婉拒了占卜师的邀请。
奕琰叫了出租车,心里七上八下的,那个老妪的话一直回响在她的耳畔,明明只是几句语意不清的话,却一直压在她的心头。有什么在她记忆深处敲着门,叫她不要忘记。
奕琰摇了摇头,肯定是最近看多了灵异电影,把自己看得疑神疑鬼了。
家里还是老样子,奕琰开了门锁,走进院子里,牵牛花开得很好,浅蓝色的小喇叭缠绕在栏杆上,花瓣娇嫩欲滴,她打开门,屋里一切都像是她离开的时候那样。
但她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上了二楼之后,这种奇怪的感觉更加深切了。
奕琰走进书房,13号项链就摆在玻璃柜中,她拿出项链,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声轻微的上锁声,奕琰心中一紧,把项链胡乱地塞进口袋,快步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也被人锁上了。
怎么回事?她进来的时候没锁门啊?
空气中渐渐夹杂着一丝奇怪的烧糊味,热浪透着门缝席卷进来,奕琰心脏狂跳,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浸湿了衣裳。
她家进了人,有人纵火,想要烧死她!
奕琰拼命撞着门,门纹丝不动,当初特意买的安全牢固的房门,现在却成了送她上路的推手,她心里越来越慌乱,拍着门大喊着:“外面有人吗?救命啊!救命!”
奕琰抄起一把椅子,对着门狠狠砸去,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门还是没有打开,她扔下椅子,扑到窗前,却发现窗户也被人锁上了,防盗玻璃紧紧地扣在窗户上。
她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因为这一片治安非常好,小区有警卫巡逻,院子有警报器和监控,她走的时候只关了一楼的窗户,并没有上锁,可现在家里所有的窗户都被人锁上了,一个逃生通道都没有留下!
奕琰狠命地敲打着窗户,可不知道为什么,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身后的热浪越来越近,浓烟四起,她连呛了好几口进去,眼泪都咳嗽出来了。
视线越来越模糊,奕琰体力不支,顺着墙壁滑下,瘫倒在地上,浓烟把她肺部的空气全部挤了出来,喉咙和胸膛里火辣辣地烧着,她喘不过气来,奕琰长大了嘴,拼命地呼吸着,但是氧气越来越少,这里只有滚滚的浓烟。
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报了警,又给褚明渊发了一条消息,接着她蜷缩在角落里,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第五十四章
窗外摆着一捧新鲜的百合花,娇嫩洁白的花瓣正中绣着浅粉色的线,圆润剔透的水珠在白花绿叶上滚动着,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一位金发女郎骑着单车从咖啡厅前经过,留下清新的香水味,一只圆滚滚的橘猫蹲在店门前,憨态可掬地舔着爪子。
外面一片欣欣向荣的热闹景象,但咖啡厅里气氛却格外紧张,装潢精美的店里空空荡荡,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下,黑压压的,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一切都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朦胧圆边,一个白西装的年轻男人坐在窗边,俊美漂亮的面庞上结了一层寒霜,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着,每一下都敲在人的心头,叫人心里一颤。
男人对面坐着一个黑裙女人,女人看起来已经有四十多岁了,精致的妆容也掩盖不了她憔悴的面容,她的两颊凹陷,眼珠子往外凸起,像是要瞪出来,她目光呆滞,看人的时候老是木木地盯着,让人不寒而栗。
“你居然从精神病院里跑出来了,妈妈。”褚明渊端起美式咖啡,抿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嘴里泛开,“但你还是被我抓到了。”
女人身后的阴影里站着两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这两个人都长得威武健壮,一身腱子肉宛如健美教练,充满着爆发力,他们身上带着血腥的气息,目光冰冷阴沉,身体每一处线条都像是利刃雕刻出来,流利凌厉得好像是一把弯刀。
他们鹰一样的视线牢牢地盯着周郁棠,手放在腰上,那里鼓鼓囊囊的,只要周郁棠有一点动作,立马就会掏出麻.醉.枪来。
乔隐一给他发消息,褚明渊立马就调用人手查取监控,布下天罗地网,在周郁棠出机场之前就拦截了她,周郁棠狡猾心机重,订完法国的飞机票后,在中途换乘去了泰国,接着飞去了澳大利亚,再在当地机场改航线到的法国,褚明渊险些失去了她的踪迹。
周郁棠低低笑起来,她瘦弱到不正常的手指捏着一把银勺子:“你还是这么聪明,我以为你不会发现我的……果然,你爸爸也骗了我,你根本就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游离在褚家产业之外,老东西死后,你其实掌控了褚家的命脉——你比你爷爷和爸爸手里的股份都要多!老东西把自己手里的资源人脉股份全给你了!”
褚明渊不置可否,他早就参与了褚家的运作,只不过一直以父亲和爷爷的名号掩饰罢了,这是对他的一种保护。
看褚明渊没有反驳,周郁棠的心一点点地冷了下来,她浑身颤抖,恨不得回去撕破褚家一众人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脸皮。
“好啊!你们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外人!就连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儿子也瞒着我,不听我的话,还要把他亲生母亲送进精神病院!就为了一个女的,还是个搞珠宝艺术的下贱没前途的女的!这种人怎么能进褚家?她有什么能比得上郑楠暄?我是为你好,你不领情,还要咬我一口?”周郁棠阴恻恻地说着。
褚明渊掀起眼帘,眼中寒光点点:“是我要娶奕琰,又不是你,你这么着急干什么?我爱谁娶谁,关你什么事?奕琰是个好姑娘,从来没有报复过你,即使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她也从不追究,因为你是我的母亲,但这不是你恣意妄为的理由,你这是在犯罪!”
“犯罪?”周郁棠尖叫起来,歇斯底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褚家!褚家的名声!褚家的权势!褚家的未来!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知道什么?你就知道捣乱!你这不知好歹的……”
周郁棠扑过去要抓褚明渊的脸,黑西装立马按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压回座位上,周郁棠死命挣扎,珍珠发卡从头发上散落下来,她发丝凌乱,哪里还有之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模样。
褚明渊站起来,背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盯着这个被自己称为母亲的女人,他冷若冰霜地说:“为了褚家?不,你只是为了你的面子罢了。”
从小到大,周郁棠一直以最高的要求约束着褚明渊,褚明渊在六岁时学习礼仪,十二岁时就过了钢琴和小提琴十级,粗通编程,十五岁时精通三门外语,十六岁时学完拉丁文,他从刚上学开始,每一门科目都接近满分,成绩永远名列前茅,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可这都不是他想要的,他其实是个贪玩调皮的小孩,小时候身体不好,却还是在玫瑰园里追着麻雀跑来跑去,上树下河没一个落下,家里的保姆每天要喊他吃饭的时候,都要把别院翻个底朝天才能找到他。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周郁棠,身穿黑色套装的女人从高级轿车上优雅地走下来,打着白色阳伞,美丽又华贵,耳垂上的蓝宝闪闪发光。
保姆把他轻轻地推上前去,柔声在他耳边说:“这是太太。”
褚明渊从记事起就养在玫瑰园,初见亲生母亲,还有些紧张,他知道自己长得漂亮,玫瑰园的保姆佣工们都喜欢他喜欢得不得了,总是耐不住他撒娇,帮他藏着医生不许他多吃的巧克力,太.祖母也说他是世上最漂亮最聪慧的孩子,有什么宝贝东西全都先给他,来玫瑰园拜访的贵.妇.人也喜欢他,总带一些好玩又名贵的礼物,和蔼可亲地叫他小少爷小天使小王子,是她们的心肝宝贝。
小孩子最敏感,谁是真的喜欢他,谁是装出来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褚明渊被人捧着哄着偏爱惯了,见到周郁棠后,实在是惴惴不安。
他的亲生母亲,这位美丽的妈妈,在见到儿子后,久别重逢,第一反应不是先宠溺地喊他,也不是抱抱他,而是用一双与他极为相似的眼睛,自上向下地,带着审视的意味,慢悠悠地打量他,那斟酌观察的模样,活像是在选股票,看这只股前景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