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好奇,于是也跟着凑了上去,探出了脑袋,搭在了莎拉的上边。
当眼睛往会客厅里一扫,我顿时惊住了。
大惊!
当场愣在了原地,脑子一片空白,只死死地盯住了视界里的身影。
我在心里疯狂咆哮。
——怎么回事?!
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房子里居然有我不认识的野男人在!!
有不认识的野男人也就罢了,最大的问题在于,为什么他正和我的宝贝女儿有说有笑?!
他干什么?
这个野男人要对我的宝贝女儿做什么啊啊啊啊啊?!
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不要像一头发疯了的小鹿一样在丛林里一边尖叫一边乱蹦乱跳,劝诫自己要理性对待这件事。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揪住了正看热闹看得津津有味以致还没发现我的存在的莎拉,把她拖到了小角落,开始审问。
察觉到自己的后衣领被人拎了起来,莎拉马上开始口吐芬芳,但吐到了一半,刚发现了是我的,剩下的芬芳便吞了回去,转而欣喜地抱住了我,双眼亮晶晶的像是天上的星星。
“坏女人你回来啦!!”
我还不回来?
再不回来我的宝贝女儿守护天使就要被外面的癞蛤/蟆叼走了!!!
一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又快要气死了。
莎拉也感受到了我直破云霄的怒气,她也难得地做了一回乖女儿,踮着脚给我顺背,让我消消火,别跟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野男人一般见识。
莎拉的贴心、雪莉的可爱让我好受了一点。
憋住了怒火、忍住了立刻冲进去把野男人撵走的冲动,我问莎拉:“怎么回事?”
闻言,她双手抱胸,小大人似地勾了勾嘴角,嗤笑:“还不都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咯。”
可恶!
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
我家守护天使是多么的好啊,绝对早早便被外面的野男人们惦记上了。平时是碍于我的老巫婆黑寡妇形象不敢伸出他们的魔爪,而现在,我一不在,外边的那些狂蜂浪蝶就全都扑上来了。
“我家宝贝女儿是他们能够肖想的吗?!”
莎拉和我同仇敌忾。
“没错,也不对着镜子照照看自己是什么样子!就他们那个狗屎附身的模样,怎么配得上我温柔美丽善良纯洁的大姐姐!”她极为嫌弃地呸呸呸了好几下,“还不如给我买了巧克力的凶凶大叔。”
见我们两个气得不行,不知道正在发生什么的雪莉也生气了,她恨恨得剁了两下脚,宣泄她的怒火。
这一刻,我们母女三人统一了战线、达成了共识——必须一致对外,保卫我们的天使,守护她的美丽。
但,在进行天使守卫战之前——
一脸狐疑,我问莎拉:“你刚刚说的凶凶大叔是谁?”
莎拉眨了眨眼,然后竟是直直反问我:“我怎么知道他是谁?你听错了吧?”
反问完,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目忧伤,还假假地抹了抹眼角,替我伤感:“年纪一大就会耳背。你真是不认老不行了。”
“……”
“闭嘴。”她要是再多说上两句,我们恐怕要先内战了,于是我手一指会客厅,发出了指令,“开工了,快去干活。”
“领命!”
有了我当她的靠山,莎拉更是无所畏惧了,仿佛世界上不存在她不能捣的蛋,哪怕此时此刻坐在会客厅里的是我们帝国的国王,她也能指着国王的鼻子,把他骂走。
在我严阵以待的瞩目下,莎拉带上了她忠诚的小士兵,雪莉,冲上到了天使守卫战的战场上。
为了守护她美丽的大姐姐,她英勇地给予了比三个雪莉还要高的敌人沉痛的打击!
拿出了平时能把我气哭的真本事,莎拉完成了伟大的使命,把觊觎我方珍宝的敌人直接气得怫然离场,在曼雅的面前出尽了洋相。
气得满脸通红却不能对莎拉回击的野男人,在会客厅的门口撞上了守株待兔的我。
认出了我,他不仅没有反思他的过错,居然跟还有脸跟我投诉!
“管管你的女儿吧!”
我怒极反笑。
“我的女儿轮不到阁下操心。她那么天真浪漫,见过的人无不爱的不得了,你一个大男人居然还能跟那么可爱的她置气?阁下的教养可真是……”我极为鄙夷地斜眼藐视他,重重地啧了一声,“有待提升。”
直白的嘲讽让他更是怒不可遏,好似只要嘴再张大点就能喷出一团火来。
当瞧见他的肌肉动了动,手臂也下意识地抬了起来,我更是蔑视。
真要命。
这种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居然还敢妄想我的宝贝女儿?
“想打我,是吗?”
想着我的宝贝女儿不知道在这种人的跟前受了多少委屈,我更是难受的不得了,心想必须好好地出了这口恶气。
“你今天敢在这里动我、我的女儿、甚至于庄园里的任何东西,哪怕一下,我明天就能你的家族落得跟死狗一样的地步。”
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那都不是事。
坦白说,整个帝都,年轻一辈里,我得罪不了的人除了身怀皇室血统的那几位,还有几个年纪轻轻就疯了的男人们,我想横着走,不,哪怕是交叉步、蛇皮滑步这么地走,也没有半个人敢说我一句不是。
“听懂了的话就请快滚吧。”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厌倦于和无能小辈的纠缠,“看到你的脸我真是快吐出来了。也真不知道曼雅的忍耐力是有多好,居然能忍你这么久。”
野男人气得摔门而去。
他伶俐地滚了,我却仍不满意,直道如此没有根性的男人更加要不得,实在配不上我的守护天使。
我所有的怒火在看见曼雅的瞬间化为乌有。
“您回来了!”
曼雅无比惊喜地望向我,如画的眉眼也随即生动起来,宛如花苞一瞬绽放,开得美丽灿烂。
“恩,我回来了。”思及我不在的时间里,她都要一个人承受被外头苍蝇狗屎日日恶心的苦难,我愧疚又心疼地拍了拍她的背,痛道:“你受苦了。”
曼雅欣然接受了来自老母亲牌的关怀,却不能理解。
“啊……?”
我知道她有苦难言,只眼角湿润地继续安慰:“不要紧,都已经过去。”
曼雅愣了一下。
也不知想起了些什么,她脸上喜悦渐渐沉淀了下来,只余岁月静好的温柔。
她浅浅地笑了笑,认同道:“您说的对,都已经过去了。所以,请您也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我因她的话而出神了。
正逢这时,一直在旁边被迫看我们母女情深的莎拉坐不住了,她忍无可忍,咚咚上前两步,伸手拆散了我们。
还气冲冲地朝我们吼道:“你们两个别再抱在一起唧唧歪歪了,恶心死了!”
睿智的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我既不生气,也不羞愧,只笑着调侃她:“你是在吃醋我没抱你吧?”
一见莎拉一副被踩中了尾巴的猴子般地急得跳脚的样子,我便知道自己肯定说中了。
她仍不坦率。
“才不是!”
不是就不是呗。
反正不诚实的小孩子不配拥有老母亲的抱抱。
如此想着,我略过了莎拉,转而抱起了看我们吵架而兴奋得拍手手的雪莉。
让她坐在了我的手臂上,我哄她:“来,雪莉,妈妈回来啦,快点叫妈妈。”
被我气得要死的小恶魔莎拉自然不可能让我如愿以偿,她开始像狒狒一样大喊大叫起来,试图击垮我想听被叫一句妈妈的美梦。
……
傍晚时分,从学院归来的乔洛斯和蒙利查也见到了我。
蒙利查是诚实的好孩子,他很开心地欢迎我回家。
不过乔洛斯却没有这么直率了。
我明明就瞧见他在看到我的那一瞬间,直接开心得笑了起来,可也只是短短的一瞬,便把笑容敛起,重新变成了酷酷的大哥哥的身份角色里。
看来,虽然他人是长大了不少,可这股傲娇劲却依然顽强健在。
最近忙得快要吐血,索性就住在公司里的伊莲恩,在得知消息后也忙不迭地赶了回来。
一见她,来不及叙旧,也不立刻抓着她汇报公事,直接有三个字从我嘴边蹦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