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想解释，但又觉得自己的解释有点苍白无力。
最后干脆问，“要不要下来游两圈？”
勅尤没回答。
姜子文几步走到跳水台上，远处戏水的吴力立刻吹了声口哨，其他人的目光也瞬间集中到他身上了，都开始欢呼。
姜子文笑容灿烂地朝勅尤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纵身一跃，跟白色流光似的扎进水里。
勅尤看着他从水里冒出个头来，两手抹了把脸，精神气十足地招呼其他人也来跳水。
姜子文真的非常明艳。
不论是他脸上的神采，他的声音，他的性格，还是他的身体。
随着与他的接触越来越深，他越来越能吸引他的视线，调动他的情绪，掌控他的欲/望。
勅尤虚起眼睛，食指和拇指缓缓捻了捻，他忽然站起身，给姜子文发了个“我先走了”的消息。
随后又跟兄弟们联系，让他们都去老地方等着他。
他就要忍不住了，需要发泄。
*
“孟定火山温泉度假村啊！这地方我知道，全球生态庄园排名TOP 10，建园都有两百年了，是超级老牌生态庄园，人气也非常旺！”
吴力激动地说道。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餐厅员工没有像平时那样离开，而是全部聚集在一处听姜子文宣布即将到来的交流学习工作。
此次的交流对象是孟定火山温泉度假村，为期三天，交流的内容主要集中在餐饮。
山海庄园的餐饮服务基本是姜子文一肩挑，总经理的意思是让姜子文带队，再从餐厅中挑选9名员工一起去。
姜子文今天这个短会就是为了说这事儿。
在他看来他的下属各个优秀，不存在择优选择的说法，所以他打算让有兴趣的员工自己报名。
倘若最终报名人数不足，那么他再抓几个壮丁。
若报名人数超过限额，那就抓阄决定。
“事情就是这样了，有兴趣的就到我这里报名，报名时间截止到明天早上开餐前，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私下里来问我。散会。”
员工们一边往楼上宿舍走，一边兴奋议论。
这还是他们来到山海庄园近三个月以来头一回得到外出交流的机会。
外出交流嘛，除了学习别人的先进经验之外，还能顺便公费旅游。
而且这即将要去的可不是什么犄角旮旯的小庄园，而是正儿八经的顶尖庄园，全球知名的那种。
别说是像吴力这样的普通员工了，就算是以勅十三为代表的勅姓员工都挺有兴趣。
喧闹的人群离开后，餐厅很快就安静下来。
姜子文脸上的笑容渐渐变淡了，他在客人用的餐位上坐了一会儿，而后看了看时间，起身来到料理台，将提前腌制好的牛排放在铁板上。
他时间掐的刚刚好，等到牛排煎好，放入餐盘，勅尤也来了。
依然是一身汗湿的背心和短裤，汗珠都能顺着鼓起的肌肉簌簌往下滑。
姜子文看了几眼，收回目光，默不作声地收整厨具。
勅尤很快解决了一大盘牛排，跟着姜子文去休息室。他看着姜子文默默走到屏风后，换了衣服，又默默走出来。
“心情不好？”
姜子文“啊？”了一声。
勅尤说，“你今天没说话。”
姜子文看着勅尤，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之后，两手往裤兜里一插，很轻松很随意的样子。
“也没有心情不好。公司安排我出去交流学习三天，明天下午出发，未来三天没法给你准备夜宵了。”
他其实是希望勅尤能有点反应的，好歹说几句舍不得他的话。
但勅尤什么也没说，表情特别平静。
就好像这几天见不见得到他，吃不吃得到他做的东西都无所谓。
回想起过去这几个月相处的时间，勅尤跟他之间稍稍亲密一点的举动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而且这种举动严格意义上来讲也算不得亲密，因为普通朋友之间也可能会这样，甚至比这样的更过分。
这难免让姜子文有点失落。
这种失落一直持续到他提着行李箱上飞船。
这时候吴力早就上船了，他站在宽敞的客舱里，身上穿着短袖T恤和短裤，头上一顶瓜皮帽，脖子上还套了个毛绒围巾，说话眉飞色舞的。
“孟定靠近北极，气温可低，有了这些装备可就不怕了！诶，你们都带没有？我可专门在群里提醒过的啊。”
因为报名人数多，最后是抽签决定的参与交流的人员。
巧合的是，吴力、勅十三和大堂经理小美都在里头。
吴力注意到姜子文的神情有点儿恹，贴过来撩骚，“主厨，你昨晚没休息好啊？”
“嗯。”
“是不是想我想得一夜没睡？”
“呵呵。”
吴力立刻一副“苍天呐”的表情。
“五年了，整整五年，你终于发现兄弟我的魅力了吗？””
姜子文被他的厚脸皮给气笑了。
“是啊，岂止是发现你的魅力了，我还看着你照片撸了一晚上。”
一句荤话立刻就把整个客舱里的人都逗笑了。
以小美为首的几个女孩子纷纷笑骂吴力不要脸。
吴力大呼小叫，“诶，还有没有天理了，撸一撸是主厨自己说的，干嘛都骂我啊？”
“因为你长得没有主厨好看！”
“你们这些肤浅的颜狗！”
姜子文将行李箱放在储物柜，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想了想，他给勅尤发了个“我要出发了”。
这会儿已经半下午了，勅尤应该也不会回复他。
他把聊天界面收起来，调躺座位，闭上眼睛。
他的情绪低落了一晚上，人也疲累得很，后面那些聊天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都像是催眠曲。
迷迷糊糊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的喧闹声就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忽然就消失了，随后旁边的位置坐了个人。
不一会儿，遮光板也拉下来了。
他以为是吴力，眼睛也没睁，随口调侃了一句，“原来你也有这么细心体贴的时候啊。”
对方没有说话。
姜子文乐了，“难道这就是我看着你照片撸了一晚上的福利？”
对方沉默了一下，“谁的照片？”
第12章 一个房间
熟悉的低沉声调，姜子文立刻清醒了。
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旁边的勅尤。
勅尤也正看着他，刀锋一样锐气逼人的眉梢微微上挑，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谁的照片？”
姜子文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又灿烂又明媚，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没有谁的照片，我跟吴力开玩笑的。”
勅尤回头看了吴力一眼。
从勅尤出现起就一直没敢出声的吴力顿时从头凉到脚。
姜子文注意到他的目光，又补充说，“别当真。真是玩笑，真的。”
勅尤这才把目光收回来，“以后别跟别人开这种玩笑。”
“那你是别人不？”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是。”
勅尤笑了一下。
姜子文的笑容更大了，把座椅靠背调起来，看了看后面的勅十三他们，“是来送兄弟的？”
“不是。”
“那是？”
勅尤看着他，没说话。
姜子文隐约觉得他应该是专程为了他过来的，因为他也没听见勅尤跟他的兄弟们打招呼。
他心里特别甜，特别高兴，有种中了彩票一样喜出望外的感觉，还觉得这次出差可真是出对了，之前他跟勅尤接触了这么久两人也没能更近一步，今天却好像一瞬间亲近了好多！
可是——
“马上就要起飞了，快回去吧。”
“跟你们夏总说了，我也去。”
“你也去？孟定？”姜子文眼睛都睁大了，今天的好事情怎么这么多，一个接一个！
“不欢迎？”
“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勅尤看着姜子文明艳的笑容，嘴角也勾了一下，“那就好。”
孟定火山温泉度假村纬度高，常年低温，积雪环绕，羽绒服是这里生活的人的标配。
快要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姜子文等人开始更换衣物。
女孩儿去后面的小隔间换，男人就在客舱换。
姜子文原本穿的是红色衬衫和夏款长裤，这时从行李箱里翻出了红色羊绒衬衫，白色V领毛衣，白色羽绒服，磨毛牛仔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