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盛安眼神黯了下,有些丧气地问:“那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来问你,善宝案究竟是怎么回事?”其他的事姜月差不多都能猜到个大概,唯独善宝这件事让她想不通。
按少女姜月的说法,焦健被抓供出胡盛安包括后来网络上的舆论引导,很可能都是贺铮做的,就是为了让她能够光明正大地出门,不用一直顶着集资诈骗的嫌疑龟缩在家。
但这并不代表善宝案和贺铮有关,他应该只是帮忙调查了焦健的下落,并向警方提供了线索。
因为善宝成立已经三四年了,他不可能为了向她复仇而提前三四年布这么大一个局,还涉及这么大的金额。
既然善宝案与贺铮无关,那就是胡盛安自己牵扯进去的。
对,牵扯,而不是主谋。姜月并不相信胡盛安真的是善宝背后的主谋。即便善宝董事长焦健供出了胡盛安,胡盛安也对此供认不讳。
“关于善宝,我该认的罪已经都认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胡盛安问。
“我只是想知道这其中还有没有什么隐情。如果有,我会想办法帮你一把。”姜月盯着胡盛安,目光如炬。
胡盛安愣了下,随即笑着掩饰:“哪儿还有什么隐情?我就是幕后主谋,你帮不了我,答应我,别去瞎查,对你没好处。你要真想帮我,就等我出来,我会争取减刑,等我出来,到时候我们……”
“你凭什么让我等你出来?”姜月好笑地挑了下眉,“凭你出轨?还是凭你转移财产?或者是凭你早就给我挖好大坑栽赃陷害我?”
胡盛安住了嘴,好一会儿才道:“那个贺铮,你要小心他。我被欣彤背叛之后,悄悄查了下她,发现她和贺铮暗中有联系。他接近你,可能和欣彤接近我一样,不安好心。”
姜月听了却很平静,只轻轻‘嗯’了一声。
胡盛安有些惊讶:“你已经知道了,难道你已经被他骗了?他骗了你多少钱?”
“他不是为了钱。”姜月纠正一句。
“不是为了钱是为了什么?”胡盛安不解。
姜月没有回答他,看了眼手机,说:“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你的吗?”
胡盛安犹豫了下,小声请求:“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下欣彤肚子里的孩子,虽然她答应过我会把孩子生下来,但我还是怕她不肯好好养胎,甚至把孩子打掉。”
姜月有些惊讶于他的厚脸皮,当即冷笑一声:“孩子在她的肚子里,怎么处置都是她的自由。你这个要求,恕我办不到。”
姜月说完起身离开,毫不留恋。
她提出想帮他一把,并不是因为所谓的夫妻旧情,而是因为贺铮和季欣彤的事对他有所愧疚。没想到他成功地让她见识到了他更无耻的一面。
从看守所离开后,姜月打车到了贺铮家,她还有许多东西在他家里。
贺铮家是指纹锁,也录入了她的指纹,姜月却没有直接开门进去,而是按了下门铃,然后站在门口耐心等待。
不一会儿,门从里打开,一身睡衣的贺铮看到她之后,显然没有好脸色。
“你来干什么?”贺铮语气很不耐烦。
“我来收拾东西。”姜月平静道。
贺铮眯眼看了下她,才侧开身子让她进去。
☆、第65章
姜月并没有来过贺铮家,走进去后扫了一圈屋子,发现有几个房间,便转身问他:“她住的是哪间房?”
贺铮冷眼盯着她,喉间发出近似冷笑的声音,好一会儿才走到一间房前推开门,而后靠在门口,沉着脸看着她走进去。
姜月见房间里摆着两个大箱子,打开看了下,有一个箱子里已经装满了东西,想到少女姜月说她和贺铮本来是打算昨天出国旅游的,她内心叹了口气。
门口贺铮的目光如芒刺背,她迅速将衣柜里床头柜里还有床上能收的东西都囫囵收了起来。
等到终于塞满两个大箱子外加几个包,她把包放到箱子上,推着两个箱子正要出门,却被贺铮拦住了。
“不属于你的东西就不必带走了吧。”贺铮双手抱胸,居高临下道。
姜月刚才收拾时也没留意哪些东西不是她的,只好把包放到地上,就地打开两个箱子,说:“哪些是你的,你自己拿出来吧。”
贺铮扫了眼塞的满满当当的两个箱子,走到她面前,抬手放到她颈间,见她后退半步,他一手定住她的后颈,一手解开她颈间那条项链。
姜月本不知道他突然靠近她要做什么,才下意识后退半步,直到他拎着那条项链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恍然这条项链是他送的。
醒来时就挂在脖间,吊坠上还有月亮元素,她早该想到的。
“其他的也就算了,这条项链是我送给她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和你的年龄似乎不太匹配,就先放在我这儿了。”贺铮说着将项链塞进兜里,转身离开房间,走到客厅沙发上坐下。
姜月重新将箱子盖上拉好拉链,推着箱子出来,正准备离开,小腹却有些涨,想着从这里打车回家估计得四五十分钟,只好走到沙发前问他:“能借用下卫生间吗?”
贺铮正低头看手机,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眼神里带了丝嘲讽,他抬手指了下卫生间方向,便低下头继续看手机。
姜月走到卫生间,以最快的速度方便完,洗手时看到镜中自己的脸色发白,也不知是以为受伤身体太虚,还是被他给气的。
忍,一定要忍,唯有忍,必须得忍……姜月在镜子前不停告诫自己。
从卫生间出来,姜月本来想跟贺铮说声再见,但见他低头看手机看得认真,就没有打扰他,推着箱子就要正要离开,却听见贺铮突然出声道:“伤还没好就出院到处乱跑,你对你前夫可真是真爱啊!”
姜月猛地回头:“你跟踪我?”
“我只是安排了一名保镖保护你,毕竟你这副身体不止属于你一个人。”贺铮淡声道。
“你难道以为她还会穿回来?”姜月不可思议道。
“能穿一次就能穿第二次,一切皆有可能。”贺铮说。
姜月张了张嘴,很想告诉他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却还是没有戳破他那可怜的幻想,只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会照顾,不需要你派人保护。”
说完她推着行李箱出了门,一路来到楼下,用手机叫了辆车,等车来的时候,她觉得头有些疼,便扶着头坐到旁边花坛上。
好在很快出租车来了,坐上车后,她靠在后座上闭眼休息。车发动后,她突然有所感应,回头看了一眼,竟看见不远处贺铮手里提着半袋垃圾站在花坛边,夜色里,他的神色看不太分明。
隔着车窗与他的视线对上时,姜月吓得赶紧回过头坐好,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天这么黑,贺铮应该看不到车里的她。
她又偷偷回头看过去,花坛边却已经没看到人了。
姜月失落地坐正身子,心里生出一丝侥幸,也许,他并没有那么恨她?他刚才应该是看到她捂着头坐到花坛上,因为担心才假借扔垃圾下楼的吧。
回到别墅,刚进门,就看到黄阿姨拿着扫把从保姆房冲了出来。
看到是她后,黄阿姨愣了下,问:“姜月?你怎么回来了?你五一不是要跟贺先生一起出国旅游吗?你头上这是怎么了?怎么又受伤了?”
“出了点事,今天先搬回来住。”姜月说。
“那贺先生呢?”黄阿姨迟疑道。
“我跟他已经分手了。”姜月换了拖鞋推了箱子往里走。
黄阿姨连忙过来帮忙推箱子,边推边觑着她的脸色问:“你跟贺先生怎么突然分手了?贺先生对您挺好的,您不是也很喜欢他吗?好好的怎么就……”
“贺铮给了你多少钱?”姜月打断她。
“什、什么多少钱?”黄阿姨结巴道。
“你自己心里清楚。”姜月冷眼看着她。
黄阿姨苦着脸,没几秒就撑不住了,承认道:“我,我也是没办法,我儿子欠了一大笔赌债,他给了我五十万,正好能救我儿子一命。不过我发誓,我绝对没做任何对不起太太您的事,最多给他报了几次信,上次咱们被那群暴徒围在别墅,还是我第一时间给他报的信他才能及时赶过来呢。”
姜月闭了下眼,她只是诈黄阿姨一下,没想到她真的就认了。也是,今天她只是从医院出来,贺铮就派了人跟踪她。而他之前苦心积虑找她复仇,肯定得在她身边安插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