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成为反派道侣后(38)

陶子赫闻言恶劣地笑,“宗主放心,初来乍到我就觉得宾至如归。这些年也一直把剑宗当家,把宗主、少宗主当家人,丝毫没有不舒服和拘泥的地方。”

“啪。”茶盏被碰倒,苦涩飘香的茶水顺着桌案哗哗滴下,一如陶弘声脸上的冷汗。

他勉强咳嗽几声,几乎是送神一样把陶子赫送下了山。

趁着四下无人,陶弘声没有回伏苍殿,而是顺着小路来到明目峰后头的一坐附属小山。

虽然山头小,可它恰好位于灵脉之上。灵气浓郁到空中白茫茫一片,走进其中,吸上两口,就感觉通体畅快,明目明心,修为低的估计待上不久就能进阶。

陶弘声犹豫地走进灵雾之中,走了许久,来到一片黄土深沉的巨大洞府之前。

徘徊的日光在这里止步。灵气翻滚,怪石嶙峋,偶尔显露的狰狞浮雕,像是择人而噬的鬼怪,幽幽地悬挂在头顶,让人不敢直视。

陶弘声恭敬地行了个作揖礼,站在洞府外,小心翼翼地唤了声:“道尊。”

风起,青色竹叶翻飞,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吞吞口水,静静等着回答。

许久,洞里才慢悠悠地传来一道嘶哑苍凉的老年音:“何事?”

“陶子赫回来了。”他不敢耽搁,生怕一个不如意里面的老者暴怒,“就是尤音与我的儿子,他回来了。”

“哦?就为这种小事,你来打扰我?”他说第一字时,陶弘声就知道不妙想逃。等到说完最后一个字,一股骇人的威压像一条巨大的鞭子,把他狠狠抽到空中。

他绣有各种符文的法袍察觉危险自动一寸寸点亮。然而在强烈的风刃之下,还是一寸寸裂开,露出他后背数十道皮开肉绽的青紫伤口。

这些伤口里涌动着不属于陶弘声的雷力,引不出来,只能任由它们日日夜夜折磨着他。

陶弘声像条死鱼砸到地上,急忙爬起来大喊:“道尊息怒!息怒!”

“我只是见那小子特别有天赋,想培养他,但是又不敢做主!”

里面的老者意味不明地哼了声。

“你堂堂一介剑宗之主,什么事都不敢做主,你是废物嘛!”

陶弘声汗流得更多,懦弱地趴在地上,“道尊才是这剑宗的主人!我不敢雀占鸠巢!”

洞府里面哈哈大笑。

陶弘声抹了把汗,略微松口气。

“既有天赋,那便培养。对了,让那小子收收心,我可不需要一个一身反骨的白眼狼。”

陶弘声连连应下,小心试探道:“道尊,那我便退下了?”

“日后再为这等小事打扰我,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陶弘声告饶,确认里面的人肯放过自己后,从乾坤袋里掏出一件新衣服换下,逃命似的回了伏苍殿。

*

医修谷内,巫夏正跟上善道人道别。

一晃十年,她也算在这里混了个眼熟。

“巫道友,虽说用九转丹轮大法修补了你的丹田。但是你回去后切忌修行过度,避免旧伤重发。”

巫夏自是小心应下,一出医修谷,迎着茫茫暮色,她祭出秋雨剑,御剑飞行。

这几年修为不上不下,唯一让欣慰的,就是学会了御剑飞行。但她也不敢托大,一旦察觉灵力运转滞涩,就停下休息。这样飞飞停停,足足花了五日才回到剑宗。

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过宗门里的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

她先回无悔峰,遥遥对着华容道君的洞府拜了一拜。接着来到退居后勤的巫衡,把他前几日索要的金行物交给他。

自从前十年他化蝶遇上危险,导致两对翅膀折断,化蝶失败后,宗门就让他退居后勤,领着微薄的分例了。

但是他平日大手大脚花惯了,这次又关护着他本命飞剑究竟能不能炼成,便厚着脸皮问巫夏索要练剑需要的一个稀缺材料了。

巫夏很唏嘘,但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化蝶意味着蝶族成年,是一道分水岭。跨过它,才算真正的成为一个“纯蝶”,意味着潜能和回报。巫衡化蝶失败,那他以后的修为注定徘徊在筑基,宗门不可能再在他身上砸资源。

她不禁为自己即将迎来的化蝶期感到惴惴不安。

希望能通过吧。

“师姐,首席弟子比试已经开始了,你还参加吗?”巫衡哄着怀里哭闹不止,还挖他脸的小娃娃郁闷道。

巫夏摆手,急忙问起另一件事,“剑宗里有出现一个叫陶子赫的新弟子吗?”

这十年生活□□逸了,安逸到她险些忘了这个人。

这也不怪她,刚想起书里内容那会儿,就像是2012世界末日那样惶惶不安。后来2022了,过去十年啥也没发生,就逐渐懈怠了。

她对他都快没印象了。

巫衡还以为是陶子赫声名远播到医修谷了,没多想,“你问他干嘛?泰宁嘛,进宗不过十年,就获得剑仙称号了。”

没有惊天动地,也没有晴天霹雳,巫夏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听到了他的名字,他的消息。

一切顺利地像是假的,有种不切实际的虚幻感。

托着茶盏的白腻皓腕晃了一下,她把茶饮尽,仔细回想了下那个梦。

梦里他说自己把他从问心台踢了下去。

问心台是问心剑宗的门面,一般弟子只有进山那一天,要在那儿经历“问心”。

渡过这一关,方可入宗。

她因为常年在外,没有踢他遭他怨恨。

也就是说——剧情误打误撞地改变了。

是不是……他以后也不会勾结魔道,屠戮同门了?

“今天好像是他和小霸王决斗的日子,估计两人要打得够呛,小霸王可是恨死他了。”

巫衡随之而来的一句话把她过于美好的幻想掐死在了摇篮里。

小霸王可不就是陶逸春!

怎么回事?

“大家都说陶子赫是宗主私生子呢,我看也悬。”巫衡煞有其事八卦道,“你没看那陶子赫,和小霸王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巫夏:“……”

“我先走一步!”她御剑飞行,接连翻过十几座山头,遥遥地看见了一个巨大的透明光罩笼着演练场。

十年一度的首席弟子比试,是剑宗最为热闹的盛事。

在这里,只要你想,你有实力,你就可以挑战任何人。赢得首席弟子称号的人必然会成为下一代剑仙,也会获得人人艳羡的奖励。

光罩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众人的视线全落在中间的那个乾坤擂台上。

擂台看起来不大,但其中自有天地,乃几位长老合力劈开而成。

光罩内不得随意施法,防止有人暗算擂台上的参赛弟子。巫夏收剑,两脚踩在地面,竟有一种恍然隔世之感。

“怎么回事?他一直在引着陶逸春攻击,自己却不还手,只一味躲避!他还打不打!”

“这他妈是□□裸的鄙视啊!你没看小霸王吗!累得跟头牛一样!”

“我靠!那是什么!怎么陶子赫也会!”

伴随着车辙似的滚滚雷音,一团狂暴翻滚的雷云渐渐浮现在擂台上方。

层层叠叠的人群像水一样在巫夏面前散开。

一声怒吼清晰地响彻天空。

陶逸春满脸是汗,双目通红,死死瞪着天上的雷云。

“你怎么会的!”

“九天雷法!是九天雷法啊!陶子赫居然会陶家秘法!”

“慢着!他施法却不用!只是在挑衅小霸王!”

众人大呼,此刻心中的震惊已不能用言语表达。

石锤了,陶子赫是私生子石锤了啊!

擂台上二人风驰电掣,满场都是虚影,身形快得看不清。

频频出招却落不到实处的陶逸春气急败坏,脚猛地一蹬,踩破一块玉砖,一个腾空拉开距离。他周身气势骤变,闭眼双手捏决,一点点细小的坚硬白色从腰腹处显露。

那白色蔓延得极快,转眼之间就顺着衣袍覆盖了他的整个面颊。

灵气蒸腾,冲上云霄,天上属于陶子赫的那片狂暴雷云似有所感,朝陶逸春的那片靠拢。

待两片雷云融合,豆大的雨珠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

水汽迅速弥漫,整个擂台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这是什么?”有人颤着声问,为什么,陶逸春那方的气势猛地变强这么多!

余音刚落,陶逸春睁开眼。

他黑色的瞳仁消失,眼白占据了所有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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