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们两个，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个人视线同时望过去，是左泽当年的班主任李洪江。
他发福不少，头发也白了一片，看来近两年的学生不怎么省心。
走近一些，他率先认出：“左泽，是左泽吧？”
左泽笑着打招呼：“李老师。”
“哎呦呦，真是不容易，毕业之后头一回来吧？你们班里当初好多人都回来过了，就没见你。”
“我的错。”
李洪江的目光落在罗潇脸上，眉头蹙起：“这个……女朋友吗？有些眼熟啊！”
左泽揽着罗潇的肩，一本正经地介绍道：“李老师，这位是罗潇。”
“罗潇？”似乎听起来更耳熟了，片刻恍然大悟，“不会就是那个罗潇吧？和你被拍了照片的那个？”
罗潇有些窘：“是我，李老师。”
李洪江一拍脑门：“你们当时就是在早恋，是不是？”
左泽笑：“很遗憾，某个人不开窍，本来是想早恋来着。”
李洪江：“……”
李洪江这两年升了年级主任，早就不再带毕业班，今天正好值岗，撞上了他们。
将他们两个人请到办公室，还客气的泡了两杯茶。
“你看看，一晃六七年过去了。你们都上大学了吧？上的哪所大学？”
左泽回答：“我们都在槐江上大学。”
“槐江？”李洪江思考片刻，“左泽你当时是全校第一毕业的，若是上一中不退步的话，应该考得不错，槐江没有特别好的大学吧？”
☆、第 57 章
“考得还行，没让您失望。”
李洪江再追问：“你高考分数是多少？”
左泽云淡风轻地：“736。”
罗潇：“……”
突然想到许翘曾说过，左泽不光是K理的校草还是一个学霸，高达录取分数线六十八分。
“736？”李洪江的声音蓦地高了百十分贝，“那……那不是可以报清华的分数？你怎么跑槐江上大学去了？”
左泽不着痕迹地扫了罗潇一眼：“比较喜欢那个城市。”
“可惜呀，太可惜了？你高中老师就没给你点意见？”
意见？
何止是意见。
当年高中班主任，年级主任，副校长相继来劝，都没有改变他一定要全报槐江大学的初心。
从母校里走出来，罗潇一直没说话，任由左泽安静牵着手，走到覆着积雪的人行路上。
每一步都从鞋底传来冬日里特有的吱吱声。
罗潇突然停下来，问：“为什么不去上清华？”
“嗯？”左泽转过头，微低眼眸看她，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这样问，“再好的城市，再好的大学，那里没有你。”
“你可以上完大学再来找我的。”
左泽摇摇头：“我可等不了那么久，要是你被别人抢走，怎么办？”
罗潇鼻子又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可你会后悔的。”
“为什么这么说？”
“我长像身材不拨尖，脾气还不好，不会撒娇不会买萌，人又无趣，将来你想跟我分手的时候，不会觉得亏吗？”
左泽似笑非笑地盯她：“这些话谁跟你说的？”
罗潇瘪瘪嘴：“没人说，我自己想的。”
“你根本说不出这些话，是高玉洁？”
罗潇没说话，算是默认。
短暂的沉默过后。
左泽突然肃穆道：“你听着罗潇，会撒娇会买萌又有趣的女孩子我见得多了，可……没有一个人能替代你在我心里位置，从未有过。”
“可是。”罗潇的声音极小，“学校才有多少人，你工作之后肯定又会遇到各种各样的白富美……”
左泽气笑了：“又是高玉洁说的？”
罗潇又没说话。
“过了年回槐江的时候我把户口本带上。”
罗潇：“干嘛？”
左泽言简意赅：“领结婚证。”
罗潇：“……”
虽然面上无波，她心里简直美滋滋。
她小声地嘟囔一句：“结了婚也可以离婚的，不是有很多例子吗？”
左泽啼笑皆非抬手在她头上拂了一下：“那你说，我要怎么做你才能不这样患得患失？”
“你是高富帅，我能怎么样？”
左泽无语片刻，在罗潇面前半蹲下来，扭头道：“上来，我背着你走。”
“……”罗潇说，“我不累。”
“上来。”语气森然，不容抗拒。
罗潇老实爬到他背上，已不是少年，肩膀也不是那时瘦弱的模样，宽阔且结实。
左泽将罗潇向上托了托，提步前行，“既然你说不出什么？除了加倍对你好，我真的无能为力了。”
罗潇侧着头贴在他背上，“那……你去考研吧？去考清华的研究生，你一定能考上的。”
左泽无奈笑着：“蓝鸿提供的那次学习机会，比考研的含金量可足多了，我的事你不用操心，还是想一想，明年你要陪我去德国，需不需要提前学些德语。”
“对哦。”罗潇说，“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
“我有啊？”
“那个时候我还以为你很穷。”
“我是很穷，这不是能啃老吗？”
……
没几天时间，明海好玩好吃的地方逛个遍，也迎来新的除夕。
左国栋将还居住在老房子里的爷爷奶奶一起接来过年，罗潇的身份又多了一层，从儿媳妇成了孙媳妇。
傍晚时分刘姐帮着忙完厨房那点事儿，就被余综环放假了。
左爸左妈与奶奶围在一起包饺子，罗潇很想去帮忙，被左泽以别添乱为由给拉了回来。
他们两个坐在爷爷身边，吃着东西看春晚。
期间，罗潇与左泽也跟罗家父母视频拜了年，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没停下，噼里啪啦收了一天拜年信息。
明海有守岁的习俗，吃过丰盛的年夜饭，一家五口人围坐在电视机前，等着敲响零点的跨年钟声。
大球趴在左泽的脚边，吃饱喝足的它比人类更早进入了梦乡。
罗潇以往从不守岁，一家三口人，父母总有聊不完的话题，她觉得自己多余，通常都是早早回房去睡觉了。
今天起得挺早，还不到十一点，靠在左泽肩上，困得直迷糊。
左泽往自己肩上瞥了一眼，好笑又心疼，跟长辈打好招呼，一把将罗潇给抄到怀里。
同时也惊醒了迷糊的罗潇，下意识搂紧了左泽的脖子。
当着四位长辈的面，脸上腾地烧了起来，忙小声说：“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不约而同面带微笑，朝着他们摆摆手。
左泽没放，朝楼上走：“我房里有电视，我们回去等。”
在床上看电视，舒适感更甚。
罗潇终于还是受不住周公大人的邀请，没到十分钟就同他幽会去了。
大概没过多久，罗潇是被唇上温软的触感弄醒的，耳边响起零点钟声，眼前是左泽那张帅气的笑脸。
“新年快乐，蜜蜜。”
罗潇一笑，“新年快乐。”
互道快乐之后，来了新年里第一个绵长的热吻。
因余综环多年混际在商圈，来家里拜年亲戚朋友着实多。
除了去左泽姥姥家里的一天，罗潇都是以家人的身份，同左泽一直帮着招待客人。
二月十七号是左泽的生日，也正好是大年初六这一天，好些亲戚也在这一天过来，看望爷爷奶奶的同时一起替左泽庆祝生日。
昨天确认好到客的名单，刘姐与余综环一早便忙活上了。
罗潇也起了一个大早，将早在槐江就准备好，并一直匿藏的生日礼物拿了出来。
左泽在家没有锁房门的习惯，她轻手轻脚地摸了进去，房里静得出奇，连呼吸声也听不到。
床上的人背着身，她悄悄的靠近，刚刚要掀起被子，被突然转过来的左泽擒住，捞在怀里拘着。
“来祝我生日快乐的？”
罗潇讪讪：“我声音那么小，还能吵醒你？”
“你进来之前我就醒了，猜到你会来。”
罗潇递上手里的东西：“生日快乐，礼物。”
左泽起身坐起来，接到手上，翻开盒子，是一对精致白金袖扣。
罗潇解释道：“我没你那么有钱，这是我半年多的稿费。”
沉默半晌，左泽眼眸里泛着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灼灼地盯她：“什么时候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