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已经这样了，不跟你计较。几点下班我去接你。”
罗潇：“不用了，还挺远的。”
“我知道云帆在哪儿，就因为远才要去接你。”
“好像是六点。”
“行。”
挂了电话，才发现齐召一直在看她，脸上古井无波，看不出什么情绪。
须臾后，问：“是左泽吗？”
罗潇点头。
“你们……”齐召试着问，“在谈恋爱吗？”
“没有。”罗潇否认的十分干脆，“只是朋友，从小就认识，可能比别人亲近点。”
齐召理解一般笑了一笑，“那行，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中午我带你去吃饭，比你早来一个月，这里挺熟的。”
“谢谢齐召学长。”
罗潇的工作任务很快被派发了下来，这种临时请来的人，势必要炸取他们身上每一分钟的价值。
以往在宿舍里无所事事，突然忙碌起来，虽紧张却充实。
直到大家开始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罗潇才发现已经过了六点钟，到了下班时间。
她保存了写好的稿子，关了电脑。
齐召已经收拾好东西在等她了，“一起走吧？”
“嗯？”罗潇才说，“我朋友来接我。”
“左泽？”齐召问。
“嗯。”这没法否认。
齐召依然笑着：“没事，那一起下楼吧！”
这个时间，电梯有些忙，一层一停，许久都下不来。
“那个……罗潇？”齐召突然开口，“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和左泽没有谈的话，最好还是别走那么近，他……有些不太好的事情。”
“啊？”罗潇怔了片刻，问：“什么事情？”
似乎是掂量了一会儿：“我不想背后说人是非，你如果想知道可打听一下K理大三的学生。”
“……”这是不愿意说人是非吗？
一下楼，就见左泽已经等在门口了，站在车边朝她挥着手。
罗潇告别齐召，上了左泽的车子。
刚系好安全带，左泽递过来一杯奶昔：“附近买的，味道不错，尝尝？”
“嗯。”罗潇接过去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C大附近买得不知强了多少倍。
车子开始调头，罗潇说：“我看到你照片了？”
左泽丝毫不意外，只问：“照得好看吗？”
“……”
没再说话，罗潇低头又吸了一口奶昔。
左泽笑着瞥了她一眼：“有什么想问我的吗？还是知道之后，收礼物能收得心安理得一点了。”
罗潇翻个白眼：“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又不是我女朋友，为什么要告诉你？”
罗潇：“……”
有道理。
“还是……”左泽问，“以后想知道？”
罗潇才不接他的话头，转而问：“既然你这么有钱，怎么还收你妈给的生活费？”
“因为……她觉得我需要很多钱……来养活女朋友。”左泽说，“我让她失望了，到现在还没追上。”
“哦。”罗潇淡定回应，“那你可要加油了！”
左泽又瞥了她一眼：“好呀！”
下班高峰期，加之路程远，回到C大用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在外面简单吃了点东西，左泽依然把她送到宿舍楼下，然后提醒她：“明天早上7点我在学校外等你。”
“……”罗潇莫名，“你要送我？”
“当然。”
“我自己坐车就行了，早起怪辛苦的。”
左泽不答反问：“今天和你一起出来的是齐召吧？”
“怎么了？他也是新闻系的。”
“那我还不应该有点危机意识。”
罗潇：“……”
☆、第 32 章
回到宿舍的时候，高玉洁和许翘都在。
罗潇摘下包扔到桌子上笃定地宣布：“我觉得左泽在撩我。”
高玉洁：“……”
许翘：“……”
高玉洁抢先说：“你误会了吧？”
许翘瞅了高玉洁一眼：“你不太对劲儿，罗潇还没说，你怎么能确定是误会了？”
转而对罗潇道：“说说，怎么撩你了？”
罗潇坐下来，耐心的将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她觉得有些出格的事情挑挑捡捡的都讲了个遍。
“啥玩意儿。”高玉洁惊呼，“你说你前些天戴得那个值十多万？”
罗潇点头：“没错。”
听完所有，许翘淡定分析：“他撩你一点也不奇怪，老婆孩子天高皇帝远，他又以为你什么不知道，不撩你撩谁？”
顿了片刻又说：“我在意的是你的态度，罗潇，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最起码有一点点喜欢左泽了吧？”
“不可能，是吧罗潇？”罗潇没回话儿，高玉洁抢先说。
罗潇兀自怔了半晌，眨了眨眼睛，对上许翘的视线问：“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点喜欢左泽？”
问出这句话，是因罗潇实在心里没有底，这段时间的相处，似乎对他无形中有了依赖，已经超出了纯友谊的范畴。
对于他的关心和事无巨细，都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且没有觉得怪异。
许翘哼了一声：“以前他找你聊天，你是能敷衍就敷衍。不过这次从家里回来，我发现不太一样了。你每天晚上都像在等他找你聊天，一聊起来都快心花怒放了，我还能看不出来？”
细细想来，的确如此，而且态度的变化还是从过完生日之后说起。
高玉洁有些急了，提醒罗潇：“他已经结婚了，咱不说他领没领结婚证，你要是把持不住，可就是妥妥的小|三了。”
“嘿！”许翘团了个纸团扔到高玉洁身上，“别吓她，没那么严重，也许就是妹妹对哥哥照料下的一种依赖。”
默了片刻，许翘接着说：“左泽撩拨你是事实，他却不见得想与你有深入发展。男人的通病就是家中老婆再如何貌美如花，也是家花不如野花香。关键看你怎么把持，你的道德底限又在什么位置。”
高玉洁紧着补充：“她说得对。”
小|三这两个字，砸得罗潇头脑震成了浆糊。
直到躺在床上收到了左泽的晚安信息，她才回过神儿来。
照例回了信息，罗潇自醒，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喜欢左泽吗？
急于找蒋晓婷求证真相，难道不是想确认朱琳与左泽到底有没有分手吗？
分手又怎么样？不分手又怎么样？
他们俩人之间有个孩子却是事实。
她做好准备站在左泽身边，陪他去面对这一地鸡毛了吗？
这回没有悬念，罗潇彻底凌乱了。
晚上睡得并不安稳，光怪陆离的梦境乱七八遭地往脑子里挤。
还是那个漫天飞雪明海市，朱琳怀里抱着孩子，歇斯底里地咒骂她：“破坏别人家庭，你不要脸，罗潇我欠你的吗？你怎么总是出现，你离他远一点不行吗？算我求你了。”
怀里的孩子哭得差点断了气，抽噎着喊：“爸爸，爸爸，我要爸爸。”
看热闹的邻居指指点点，每一个厌弃脸的表情都在意识里无限放大，她终是落得了个千夫所指。
没有过多久，场景似乎出现了变化，在左泽家拥挤的两室里。
罗潇系着围裙把刚做好的汤端上餐桌，一转头听到“哗啦”一声，汤碗摔在了地上。
一名十岁男孩，与左泽有七分像，指着她的鼻子叫喊：“你不是我妈，我妈是被你赶走的，你就是狐狸精。”
桌前的左泽在梦里只有一个背影，他急了，起身打了孩子一耳光。
男孩目露凶光，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短刀，扎进了左泽的胸膛，而后满眼皆是血红。
罗潇是凌晨四点被惊醒的，宿舍里的冷气很足，她依然一身黏腻的冷汗。
“我不能当小|三”这是她睁眼之后的第一个念头。
之后再无困意，瞪着双眼到天明。
七点钟罗潇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左泽与车已经等在哪里了。
置物架上放着热呼呼的早餐，阳光般的男孩笑着提醒她：“慢点吃，豆浆还烫。”
八月的清晨，暑气未消，车里的空调运转着，隔绝了窗外的燥热。
相比于其它赶公车，行色匆匆的路人们，罗潇是自在且舒适的。
大概就是这段时间被照顾得太舒服，才对他产生了依赖。
没错，只是依赖。
不会是其它乱七八遭的什么？
更不可能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