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主殿,楚言一挥长-枪,击破了殿门。
只要将里面的新帝拿下,这江山就易主了,这天下所有的东西都将是他的!
新帝再也没有任何理由,拒绝将太子哥哥还给他!
殿门一开。
空无一人。
那个象征着天命所归的玉玺,静静地放置在大殿中央的高台之上。
玉玺下面,还压着一封楚徽留给楚言的信。
原来,楚徽,早就离开了。
“楚徽!!!”
楚言捏住玉玺,仿佛在看哪一个笑话,仰天长啸。
“你以为你放弃了皇位,将这个虚位让给我,我就会原谅你吗?!”
“没有太子哥哥,我要这玉玺何用!”
悲恸的泪水从楚言的眼角流出,他早已习惯了言笑晏晏,早已习惯了伪装,早就忘了眼泪是什么味道的。
这一刻,他又知道了。
三月的江南,山寺桃花始盛开。
楚徽背负着青莲剑,来到了寒山寺。
他听闻,寒山寺的高僧道法玄妙,或有移魂易魄之能。
他便来了。
“咚——”
“咚——”
“咚——”
三声叩门,寺院的门开了。
————————————
半月前。
楚言在楚徽登基的前夜找到了楚徽。
楚言不相信太子哥哥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更何况,那棺杶里,空空如也。
楚言必须找到真相。
他不信,他的太子哥哥,就这么消失了。
任何一个蛛丝马迹,他都不会放过。
“信?”
楚徽抬眸,显然是不知道楚言在说什么。他找他要一封信?
“太子哥哥给你的信。”楚言解释道。
“从未收到。”他和太子不熟,哪来的什么信?
楚徽道。
“不可能!”
楚言质疑道:
“如果你没有收到太子哥哥写给你信,你又如何破了以羌国的擒拿之计?如何有恃无恐地深入敌营,取了敌军首级?”
“……”
“你说话啊!”
“没有信。”
“空口无凭,我要证据!”
楚徽意识到楚言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本就不善言谈的楚徽愈发觉得难以解释,尤其是面对情绪激动的楚言,好在,楚徽一旁的侍从从中周旋,好言相劝,打发走了楚言。
那封信件,是个疑点。
楚言决定去问帮他送信的江明月。
如果楚徽没有说谎,那封信的确不是太子哥哥给楚徽的,那究竟给谁的?
楚言那得主动来一次丞相府,江明月喜不自胜。自从太子楚明玉死后,他就没见楚言这么笑过了。
得知了楚言的来意,江明月思忖半晌,决定先问过替他送信的余舟,再想好如何答复。
江明月借口有事,嘱咐楚言现在客厅稍待片刻,他稍后回来。楚言留在客厅,江明月转头找了余舟。
“阿舟,那封信你拆开过?”
“当然啊,”余舟理所应当道:
“让我去给以羌国的探子送信,那我总得知道信里面写了些什么吧?”
“那你送的信……是原件吗?”
“原件啊!”余舟表情有些不自然道。
“那怎么会……”这表情一看就是有鬼,江明月戳穿道。余舟只好改口,承认道:
“我稍微改了改。”
“你改信?!”
“对啊,我认为四皇子其实是以羌国主和燕国女帝之子这件事,不应当告知以羌国,如若对方知道了,那岂不是助长了四皇子的势力?”
“所以呢,我直接将信件舍头去尾,只告诉对方,燕国女帝唯一的亲子在此次行军之中,单单这条消息就足够了。”
“到时候以羌捉住四皇子,四皇子绝对有去无回。以羌国一帮蛮夷之人,以羌国主生性嗜杀,那种凶残程度,四皇子落到他们手里,若非亲子,不可能有活路,如此一来,我们扶持的九皇子楚言胜算就多了一筹,岂不更好?”
说完,余舟遗憾道:
“只可惜,我没想到四皇子竟然将以羌国主反杀了。”下一秒又嗤笑道:
“呵,他楚徽赢了又怎么,不还得背负一身弑父的罪孽?”余舟继续道:
“这样也好,他日我等起兵,也算是师出有名。”
“……原来,是你。”楚言恍然觉悟。
一切都清晰明了了。
“哎,小不点,你刚才都躲在屏风后面偷听我们讲话呢?”余舟毫不意外,以他的功力,小不点那拙劣的藏匿方式,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
那些话,他就是故意说给屏风背后的他的听的。
就是因为楚言的存在,江明月的心已经变了。
江明月不再是那个一心复国的江明月了,江明月有了杂念。
楚言,就是江明月的杂念。
那么,就由他来帮他剔除杂念吧。
“小言,你……”江明月很是意外楚言的出现。
“是你。”
楚言悲恸道:
“是你害死了太子哥哥。”
“小言,”江明月当然明白楚言的言外之意。他一把抱住楚言,道:
“对不起。”
“言小子,”余舟则是毫不留情道:
“你非要这么说,那那个真正害死楚明玉的人,该是你自己。”
“信是你交给我们的,你要是自己去送,还有那么多事吗?”
楚言怔然。
对啊。
他说的对。
“要怪更应该怪你那个不知好歹的太子哥哥,闲着没事儿干非要私通敌国,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能怪得了谁?”
“够了,余舟,别说了!”
楚言目眦欲裂。
“辱我可以,毁他,不行。”
楚言动起手来,余舟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在屋内打了起来。
“以羌国主年事已高,膝下又无子嗣,楚明玉那封信,分明就是有意将楚徽困在以羌国,好没人抢他的燕国太子之位。”
余舟边打边喋喋不休道:
“这深宫里哪有那么多光风霁月,也就只有你这小崽子不知道好歹,偏偏一心向着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第15章 残疾太子(终)
“辱我可以,毁他,不行。”
楚言动起手来,余舟也不是吃素的,二人在屋内打了起来。
江明月想要出手阻止,却被余舟先一步点了穴位,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他还不能了解他吗?
“以羌国主年事已高,膝下又无子嗣,楚明玉那封信,分明就是有意将楚徽困在以羌国,好没人抢他的燕国太子之位。”
余舟边打边喋喋不休道:
“这深宫里哪有那么多光风霁月,也就只有你这小崽子不知道好歹,偏偏一心向着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住嘴!”
“你不准我说我还偏要说,”余舟接了一掌,继续讥讽道:
“连以羌国的密信都知道怎么写,我若不是特意找千机阁查了查,那暗文我都不识得,足以见得你那位太子哥哥心思深沉,远不似表面那般柔弱可欺……”
正当余舟讥讽着,一阵拳风打了他半边脸,他怒道:
“……真相都摆在面前了,你还信那个伪君子!还打?”
下一秒,余舟下手不再留有余地,直接锁住了楚言,教训道:
“你这傻小子,也就只有江明月这种人才会瞎了眼看上你。”
余舟一口一个伪君子,一口一个道貌岸然,楚言被余舟制住,反击不得。
“放着好好的皇位不去争取,大好的江山不去谋求,亏得江明月一心扶持你,你偏生烂泥扶不上墙,整天挂念着个死人,”余舟字字珠心、针针见血鄙夷道:
“你还天天嚷着要找真相,找什么真相?那短命鬼死了那也是死有余辜!”
“你胡说!”
余舟的话刺痛了楚言,楚言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冲破了余舟的桎梏,反手锁喉,将余舟摁到了墙上。
所有的线都连在了一起,楚言终于明白,他的太子哥哥为什么会选择以那种方式死去了。
“你什么都不知道!”
“……”
余舟涨红了脸,窒息的痛感让他再说不出一句嘲讽的话。
“他是死了。”
“可他是怎么死的你们又有谁知道!”
“他祭剑了!”
“就因为愧疚,就因为对楚徽感到亏欠,他不惜以身饲剑,跳进了熔炉,跟那柄断剑一起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