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提着就好——?!”
一手拎着佐藤田的行李箱,一手拉着佐藤田的手,周防尊握的有些紧,让佐藤田的手心冒出了点汗,感觉黏糊糊的。
吠舞罗众人眼看着佐藤田被周防尊拉上二楼,听见房间砰的一声,才开始讨论佐藤田。
“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是king的弟弟。”
“怎么说呢,有种小白兔掉进狼窝的感觉。”
“没错,听说今年要升高中了,还是个小孩子,也就比安娜大两三岁。”
“那孩子应该会成为传统定义的成功人士吧。”
“这样看来,倒是更像是蓝衣服那边的孩子……”
当然像啊,佐藤田那个家伙。
八田美咲默念道,苦涩在心底散了开来。
如果不是遇到了那件事情,佐藤田他会有一个安定而美好的未来。
正是因为知晓他会拥有多么美好的未来,即使心有厌恶,也会因为他的遭遇而不甘心,还有那发自内心的悔恨。
有时候,即使只是言语之恶,亦或是冷漠之恶,这些都可以称之为人性之罪。
这是比起单纯的身体伤害更加糟糕的事情,伤口可以愈合,吵架也可以和好。
可若只是简单一句讽刺,旁观的漠视,刻意的划分界限,等到危险真正发生之时,那便是无法逆转的局面。
即使忏悔,那也只是增添悲鸣的无用功。
所以,现在他想做的,只是想好好守护本属于佐藤田的未来罢了,就是不知道尊哥怎么想。
佐藤田本身不适合待在吠舞罗这边,但因为王权者弟弟的身份,难免会被有心人盯上,再加上佐藤田还是个学生,若是有人在学校下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现在佐藤田还是要中考的关键一年,这个时间段其实不应该让佐藤田来吠舞罗这边才对,不过这是尊哥的意思,八田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K的剧本
第2章 K的剧本
尊哥,尊,尊先生,king……
周防尊有很多称呼,但唯独一个人会叫他“哥哥”。
从周防家收养佐藤田的那天开始,那个每天穿着不合算的宽大衬衫,拖着裤脚的小屁孩就成了周防尊的跟屁虫。
周防尊不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屁孩,只会哭哭啼啼地跟着自己,皱巴着脸在身后跟着自己跑,老是在自己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让他烦躁地恨不得现在就能发生地震,消灭这个噪声。
那时周防尊才十一岁,而佐藤田也才三岁。
他讨厌佐藤田的存在,因此这份莫名其妙的厌恶就固执地扎根于心,即使成长为第三王权者,这份厌恶依旧没有改变。
把他送往外地上学,也是为了不让佐藤田出现在他眼前。
直到佐藤田升上高中的那年,事情发生了转机。
宗像礼司出现在了佐藤田面前,一本正经地找来了律师,摆在佐藤田的各种检测报告和证明,都指向了一个真相。
佐藤田是宗像礼司的亲弟弟。
正确来说应该是表弟,佐藤田的母亲是宗像礼司父亲的妹妹,因为工作原因,佐藤田在国外出生,直到佐藤田快三岁时才因为工作调动返回日本定居,因此宗像礼司并没有见过佐藤田。
并且这场初次见面一直拖延了十二年,自从上次佐藤家发生了车祸,佐藤父母丧生于那场车祸之中,而佐藤田则是不知所踪,消失了踪影。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佐藤田死了,也许是被狼叼走,也许是失踪在那片雪地之中,不小心落入冰河之中被冻死,没有人想过佐藤田被人捡到,还活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宗像礼司留心了佐藤田这个名字,找人去查证,不然佐藤田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为自己只是周防家收养的孤儿。
周防尊为此松了口气,他终于能摆脱这个拖油瓶,彻底和佐藤田断绝关系。
可是佐藤田不行。
他固执地认为自己的哥哥只有周防尊,即使被宗像礼司带走,见了他真正的家人,佐藤田依旧没有实感。
他走失那年才三岁,正确来说还有几个月才到三岁,遭遇了车祸,记忆模糊,还没有自己的判断力,便被带到了周防家,和周防尊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这份牵绊早已比血缘更加重要,即使佐藤田知道周防尊讨厌他。
可佐藤田没有办法,他从小就是个只知道跟在周防尊后面的小屁孩,在周防父母相继离开,只剩下周防尊一个人养活佐藤田,他就完全把周防尊当作自己唯一的依靠。
周防尊对于他来说,比起单纯的兄长,还要复杂些,也有类似于父亲,长辈的影子。
还有他的性格,下意识地去讨好,黏着周防尊,都是因为他所透露出的厌恶,让佐藤田产生了被抛弃的恐惧,所以会厚着脸皮跟在周防尊的身边,任由他人说什么,佐藤也不会在意。
对于佐藤田总是跑吠舞罗那边的行为,宗像礼司并没有多说什么,佐藤田已经十五岁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有着自己的判断力,宗像礼司并不会过多干扰。
其实不过是没有那么上心罢了。
佐藤田对于宗像礼司来说,不过是个有血缘关系的陌生少年,对他有所关照不过是责任,想要成为亲密的兄弟,本来就是天方夜谭。
因此佐藤田现在的局面更像是两边都不讨好。
吠舞罗不欢迎他,宗像家对于佐藤田来说顶多只是个居住的地方。
于是佐藤田陷入了困境,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地方,迷茫地在街道上转悠,身边人群涌动,耳边欢声笑语,佐藤田愣愣地看着这一切,似乎所有人都有人陪伴,唯独他一人在人群中挣扎。
他奋力奔跑,像是在与一种看不见的东西抗争,在人群中反方向的奔跑,即使撞到了人也没有停止。
不知不觉,就跑到了【HOME】酒吧面前。
他刚想推门而入,就被里面热闹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啊……
今天,是除夕啊。
应该是和家人团聚的日子。
佐藤田坐在酒吧后门的小巷子里,八田美咲发现他时,佐藤田的黑发已经被积雪染白。
“喂!”八田美咲原本打算忽视佐藤田,可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给了他一句劝告。
“别再来这里了,你是青之王的弟弟,天天来我们吠舞罗这边,不觉得荒唐吗?”
佐藤田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地上许久,终于动身离开,他缓慢地走在雪地上,飘雪越来越大,迷了人眼,不知何时,佐藤田消失在那片白雪之中。
他被迷昏,拖走,坠入了黑暗深渊。
睁眼,双手不知何时戴上了拳套,他的脑子搅成了浆糊,身边尽是围观的观众,他宛如在斗兽笼里的困兽。
“上啊!!把他打倒!!”
“看看这可怜的小崽子,快点动手啊!!白鸩!!”
电视机里播放着红白歌会,搞笑艺人的串场词逗得人哈哈大笑,又让人紧张着红队和白队的比分。
“希望白队会赢啊!”
“啊啊!好纠结,红队今年有XX48,白队又有XX雅纪。”
他被血沫填充着气管,几乎快要无法呼吸,疼痛却让他的头脑保持清醒,内脏变得乱七八糟,在他的身体里歪歪斜斜。
“没错,就应该这样!打他!白鸩!!”
“该死的!又是白鸩赢了!”
“这个废物!真是没用!!”
红白歌会进入尾声,今年是白队压倒性的胜利,岚与台上的所有人进行最后的大合唱。
“啊啊~又是白组赢了~”
“到最后每年都是以岚结尾啊~”
新年的烟花点亮了天空,所有人都在欢呼:“新年快乐!!”
砰——!!
佐藤田的头颅坠落在地,鲜血侵染了他全身,他的心脏越发沉重地跳动,渐渐地,寒冷冻结了他全身的热度。
他阖上眼睛,陷入了永眠。
……
“佐藤没在你这里吗?”宗像礼司在新年的第一天来到吠舞罗这里可不是要拜年,佐藤田昨晚一夜没有回家,这让宗像礼司感到担忧。
“没有,昨天我根本没有看到他来过这里。”周防尊眉间微蹙,虽然不喜欢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屁孩,但周防尊对于佐藤田的安全还是比较重视。
毕竟是从小养大的小屁孩。
烦躁地点了根烟,周防尊听着宗像礼司絮絮叨叨地说着佐藤田的事情,终于在淡岛世理的出现下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