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淮儿?!”薛易急忙把车停在路边,“淮儿!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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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哥他……”吴利达莫名心虚,“他就是逃课出校园去玩了……”
面前的两位学长就看着他,没说话。
“我真的不知道淮哥在哪……”吴利达故作出一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青年活动结束后,我们就和淮哥在礼堂门口等你,因为淮哥想让我们认识认识你,然后我们就遇上一帮死对头,还差点打了起来。”
吴利达说了真话。“然后我们就往篮球场走了,走到一半,淮哥就说有事找你,叫我们先打着球。”他还比划起了手势,“淮哥应该是又返回礼堂找你去了,再然后……”
他抬头看着有点不敢相信的江沨,为什么是这个表情?“……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吴利达隐瞒了江淮和薛易在酒吧的事,刚才他们用手机看的,就是江淮在酒吧拍的薛易女装的照片。
宁轩韦见江沨脸色有些苍白,担心地看着他,扶着他的手,“怎么了?”
吴利达见这没自己的事了,就推着旁边的男生走了,“江沨哥,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然而两位学长都没有理他们,他们可管不上那么多了,撒腿就跑了。
江沨看向宁轩韦,“我从礼堂回到教室的时候,班长跟我说江淮来找过我,班长跟他说我还在礼堂……”
“他肯定会来礼堂找我的,那时候我们……”江沨不敢想象江淮的表情,他不敢想象这件事的后果。
宁轩韦当然知道江沨在说什么,担心什么。“我们先回教室,已经上课了。”他握住江沨的手,“慢慢想,别着急。”
两人慢慢地走回教室,“万一他没看到没听到呢?可能他真的只是单纯的逃课而已,先回教室冷静一下,放学回家见到你弟了,再试探试探他一下。”
宁轩韦又拍了拍他的背,苦笑道:“和我谈恋爱有那么糟糕吗?”
江沨知道自己失态了,给了一个微笑给他,“对不起啊。”
宁轩韦在楼梯转角的时候,偷偷亲了一口他的脸,“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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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在附近商场的公共厕所里换回原来那身校服,顺便买了水和面包出来,递到江淮面前,“怎么样?好点了吗?”
江淮喝了口气,点了两下头,“嗯,好多了。”
“怎么突然这样就吐了?”薛易不是很放心,“要不去医院看一下?”
“真没事。”江淮坐在公交车站的椅子上,抬头看他,“就是看你女装看得太久了,吐了。”
薛易下一秒就往他小腿上踢了了一脚,搞得江淮吃疼弯腰揉腿。
“关心你还给你长胆了,垃圾。”薛易走去开车,“没事了那就回家,饿死了。陪你浪了一下午了,你要是……”
江淮莫名得有些伤感,心里没了方向。
自己的爸爸有家暴的倾向,除了会赚钱以外,好像没让江淮觉得他是个父亲。自己的妈妈是个懦弱的家庭主妇,只会迎合老公,一顿被打骂后,又是一场床/上的狂欢,然后又能维持对这个家的信仰。
自己的哥哥。
江淮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
哥哥在他心中是那么的完美。
可是为什么要让他看到那样的事情。
“喂!江淮!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薛易见他坐在那发呆发愣的。
江淮深呼吸几下,站了起来,走过去上了车。
“薛易,我今晚能不能去你家睡啊,我打地铺。”
“怎么?搞笑呢?”薛易觉得又气又好笑,“大哥,我家就在你家对面,你上我家睡,你吐傻啦?”
江淮吃了口面包,“那你给钱我去酒店开间房。”
“你有身份证?”薛易用他的原话回怼他,“你不怕脏?不怕艾滋病?”
江淮对着车镜干笑了两声,又换成一幅瞧不起薛易的样子,“艾滋病的三种传播方式学校贴得到处都是,还好意思说我傻。”
他坐在后面那股舒服劲一下子就上来了,“病就病吧,反正我不想回那个家。”
“有家不回,我看你就是神精病。”薛易叹了一口气,“虽然你那个爸爸不怎么样,但你不是常说你是为了你哥才回家的吗?家里总比外面好,你躲过了这一天,那明天呢?”
薛易没看见江淮的眼睛已经红了,继续说道:“还有一年多我们就考中考了,到时候你就填远一点的志愿,填那种住宿的,高中毕业后就选大学,选那种远的,省外的。”
“我知道你这小子偷偷背着我学习,故意考的倒数,我相信你会考上的。反正我都陪着你,你考住宿学校,我就和你一起,你上哪所大学我也陪你上哪所大学。”
薛易把车驶进了一条高速路,“我考不上那大学,砸钱也要砸进去,你放心,我家人肯定同意。你不想读了,那我也不读了,我们就去打工,赚很多很多钱,不仅能摆脱你爸妈,还能让你哥哥对你刮目相看。”
江淮听到这破涕为笑,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这有什么好刮目相看的。”
“赚很多很多钱还不能让人刮目相看?”薛易还没发现自己已经把江淮感动到哭了,“哎呀,不管那些事儿了。我带你去吃好的。”
江淮点头,“嗯。”
薛易突然提高声音,“那吃完我们去哪?”
江淮也在他耳边大声回答,“回家。”
薛易伸长脖子,“再大声点!”
江淮冲着前面喊,“赶紧的,饿死了!”
薛易好笑,恢复正常的音量,“神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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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江沨看着这一桌子菜,再看到面前像往常一样的父母,顿时没了胃口,放下了碗筷,“爸妈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云芬琼见他那碗饭几乎没动过,“就吃饱了?你才吃了一点,是不舒服吗?”
“没有。”江沨看了一眼江杨山,“我出去找一下江淮。”
云芬琼想叫住他,却被江杨山的砸碗声给吓了回去。
“找什么找!他残废吗?他智障吗?自己不会回来啊!”江杨山看着江沨,“你写作业去,马上就要高考了,你很多时间浪费吗?”
江沨深呼两口,往沙发上走去,“我的作业写完了,不差这点时间。”他拿上自己的包,就往门口走,“江淮比高考重要。”
“你说什么!”江杨山气得站了起来,拿起自己那碗饭就往江沨身上砸,“我没打过你是吧!”
那碗饭正巧砸在江沨手肘上,,他眉头都没皱一下,直径往门口走去。
云芬琼急忙去拦住他,“江沨!听你爸爸的,快回房间去。”
她小声说着,像是苦苦哀求,“小淮会回来的,你听听你爸的话吧,不然你会被打的。”
江沨任由她抓着自己的衣服,“那小淮呢?他就可以随便被打是吧?”他猛的推开云芬琼,打开门就往外走,留后者在后面哭声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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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易在地下停车场停好车,回头见江淮在发愣,“干嘛?怕啦?”
见他摇头后往前走,薛易也与他并排,“要不,我上你家睡一晚?”
“别了。”江淮一个劲儿的摇头,“我怕我会更惨。说不定,连你也一起打呢。”
“那么凶?”薛易假装得害怕的样子,可心里很替江淮心酸。
他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江淮,“淮儿,要不我们在外面租个房……”他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江沨,下面的话就说不出来了。
江淮看他没了声音,也回头看着那个方向,见到了站在那的江沨。
江沨见江淮看了过来,站在原地对他微微一笑,朝他喊着,“江淮。”
江淮有些愣神,好像江沨就一直在那里,从来没有离开过他。
☆、心跳加速
“生命正是因为种种的不知道和种种的可能性,才变得绚烂多姿和魅力无穷。你依然要活下去,依然要向前走。变化是无法预料的,世界充满了不可捉摸的可能,能够把握的只是我们自己。”
“霍达,《穆/斯/林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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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芬琼放轻力度关上门,转身就见到一脸担忧的陆燚。她只好强忍着心中的伤痛,微笑地对他说:“放心吧,小淮吃了药就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