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晗问:“那掐了他与平临军的联系方式啦?”
龙毅道:“平王派遣的是最高的剑术高手传信,杀不了,就算杀了,还会派第二个!”
梁晗道:“就算杀不了,摸清他们传讯的方式,到时候以假乱真,给传点假消息,真的假的一起传,平临军就会自乱阵脚,宫变一旦出现点差错都会功亏一篑!而宗□□就以锦衣卫压制就足够了,想必那些亲王也未必真正想参加这场战乱。”不参与,谁赢了都是皇亲国戚,参与了,输了就会株连九族!
龙毅看着梁晗没有说话。半晌,龙毅开口道:“我还有一事比较忧心!”
梁晗好奇地问:“何事?如此忧心?”
龙毅握着拳头砸砸桌子:“太子残暴不仁,如果他上位,将来北幽会不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梁晗问:“那你是想扶持平王?”
龙毅哼了一声,鄙视地道:“哼!乱臣贼子!”
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那天夜里龙毅接到一个消息就飞奔出去了,陈护全对梁晗再三吩咐,哪也不许去,待在家里,梁晗打算把梁星给陈护全,陈护全不肯,幽州大乱,谁也保证不了谁的安全,梁星必须留下来保护梁晗。梁晗没有过多执着,很快就是空荡荡的空房子,死寂一般,梁晗站在窗边,深邃的夜空正在等待着一场血腥厮杀。
梁晗站在窗外守着天明,平临军没有进来,龙毅做得很好。皇帝驾崩,举国哀悼,新的国君很快就要登基,平王叛乱逃跑与平临军汇合,连夜撤走,不知去向。
陈护全回来的时候,龙毅没有回来,他身边的隐墨隐兴也没有回来,梁晗隐隐有些担心。陈护全也没有他消息。夜里也不能安睡,夜半的时候,龙毅果然回来了,隐墨扶着龙毅进了屋子,梁晗第一个看到龙毅吓得不轻,他好像受了很重的伤,梁晗焦急地看着隐墨给他上好药,包好伤口,坐在他旁边。
龙毅看起来有些阴沉,变回那个老城,严肃的模样:“这么晚了,你怎么没睡?在担心我?”
梁晗惊诧:“啊!有点吧!”
龙毅问:“想问我伤得如何?”
梁晗道:“嗯?!你没事,我就去睡觉了!”梁晗有些受不了他阴沉的脸,转身却被拉住了手,龙毅没有抬头,只是有些疲惫地说:“别走!让我抱会!”
梁晗一头雾水:“啊?!”
龙毅又道:“那你抱我也行!二哥真吝啬!连点温暖都不肯给吗?”龙毅红着眼,显得更加疲惫。
梁晗很无奈,算了,哄小孩吧,谁让他是没长大的孩子啦,半躺在床边,抱着他的头,龙毅闭上眼,安静的有点过头了。梁晗一边给他抚着头发,一边拍着背,安抚着。
随后的日子,龙毅情绪低迷,有时候出神,有时候眼里带着忧伤,梁晗细心地照顾他,他这身伤如何来的,他不想说,梁晗也不想问,真是个命运多舛的小公子,小小年纪,竟是走的生生死死的路。这身上的伤容易好,这心上的伤怕是没那么容易好。总不能是平王伤他的吧,如果是平王伤他,或许他不会这样难过,该不会是太子,想到这,梁晗不由得心惊,如果真是这样,太子可是很快就是皇上了,那他不是处境很难吗?他说太子长得很好看,他该是很喜欢那个太子哥哥的吧。
来到幽州已经很久了,一直都没有出去走走,龙毅一句:“我带你出去玩吧!”梁晗就跟着他出来了,算是狂风暴雨过后的风平浪静,虽然带着些狼藉,但是还是逐渐繁荣起来。
千面阁?这个是干什么的?梁晗很是好奇,左右打量了一下,龙毅问:“想进去看看?”
☆、离洛
梁晗问:“这里是干什么的?”
龙毅道:“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来到里面,里面客人不多,零零散散几桌人,这里好像一个酒楼,可以喝酒,他们来到二楼,挑了一个好位置,一楼中央还有一个舞台,难道是给客人表演舞蹈的?他们刚刚落座,便有两个小哥哥跟过来,在梁晗与龙毅身边坐了下来。梁晗有些不自在,他们虽然都是男子,只是他们却脸上抹着很厚的铅粉,把脸抹的煞白,画了眉,举止奇怪,梁晗好奇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这两位男子皆是身子一愣,有些苦笑,其中一个看向龙毅:“难道公子自带了吗?”
龙毅道:“不必,就坐这里吧!你叫什么啊?”龙毅一脸邪笑,软声细语地问旁边的人,梁晗身上瞬间有些毛毛的。
“公子可以叫我小兮!”这个叫小兮的男子声音比龙毅声音更软绵绵,梁晗身上又起了一层毛毛的感觉。
梁晗问旁边的这位:“你啦?”
“公子可以叫我小雅!”这个叫小雅的声音也软绵绵的,尾音好长,梁晗觉得自己快打寒战了。
龙毅给梁晗倒杯酒:“二哥,喝酒!”然后转头跟小兮说:“你们这什么时候开始表演节目?”
小兮道:“公子,现在还不到巳时,我们这儿的舞蹈节目都是晚上开始的!”
龙毅摔出一锭金子道:“去!让他们准备准备!现在开始!”
小兮收了金子高兴地去找老板安排舞蹈去了。梁晗眼都看直了,好大一锭金子,金光闪闪。龙毅又拿出一锭来在梁晗面前晃晃:“想要啊?叫我一声哥哥,送你!”梁晗给了他一个白眼,看在他前几日心情不佳,今日心情不错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剥了一阵花生,梁晗问小雅:“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
小雅道:“公子你是第一次来吗?我跟小兮是专门陪公子聊天的啊。”
梁晗一愣,花生都掉桌子上了,然后又慌慌张张捡起来塞嘴里。
小雅不停地给梁晗倒酒,还越靠越近,梁晗有些不适应:“那个……你能不能过去点,别靠那么近!”
小雅一脸惊讶:“啊?”
梁晗连忙解释道:“我对铅粉敏感,等会儿我要起红疹子了!”说完还用手拍拍他的手。
小雅捂嘴笑:“好的!公子!”
一楼的舞台中央果然是表演舞蹈的,一段类似于踏春舞,几个身枝柔软,纤细苗条,光着脚丫,身穿单薄的衣服男子跳着,衣着飘逸潇洒,身体的柔软度堪比柳条,他们在舞台中间像柳条一样摇来摇去,好像春天里,疯狂摇摆的柳条,细细密密的汗水沁透了衣衫,又透露出一些硬朗,柔软与硬朗的碰撞,激发着他们另类的美。舞蹈里也裹着温柔,散发着狂野,飘洒在这方寸的舞台。
梁晗看着舞蹈有些痴迷,沉浸在这美妙婀娜多姿的身段里,他们退场时露出的一个角落里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脸孔,梁晗叫着龙毅过来问:“你看那桌坐的什么人?”
龙毅看了一眼,眼神里尽是嫌恶:“太傅!先皇的太傅!”
梁晗道:“我要去!我要找的人在那里!”
龙毅惊慌道:“你疯了?那死色鬼心狠手辣,不是好惹的!”
梁晗道:“我千里来找的人就在那里!”梁晗指了指那个老头旁边一个颇有姿色的男子。
龙毅道:“你找他做什么?跟着太傅那个死老头的多半都是他的宠儿,他已经跟了太傅,若是受宠,荣华富贵垂手可得!”
梁晗又道:“我总得问清楚!”说着不管龙毅径直走过去,龙毅早知道他不肯听,一把把他从后面抱住,在他耳边说:“晚上,我叫隐兴把他带出来你再问不迟,别去!我怕那色老头把你吃了!”
梁晗身子一怔,总算没有再坚持了。乖乖坐下来欣赏下一段舞。
梁晗再次见着伶人,他脸上也抹了些铅粉,描了眉,举手投足之间以然有了几分阴柔之气。梁晗有些心疼,毕竟他是为了梁晗才被发卖的,虽说伶人也不好过,也总比现在做别人的宠儿强点吧。梁晗只想把他救出来,梁晗拉着关切地问伶人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
伶人道:“我叫离洛。”
梁晗忍不住关切地问:“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离洛有些欲言不止,还是淡淡地说:“挺好的!我现在在太傅府上,太傅还算比较宠我!”
梁晗觉得有些心酸,拉过离洛的手说:“你愿意的话我把你带出来,还你自由!”
离洛摇摇头说:“出来我能去哪?已经没地方可去了,也没人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