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舟对这个气味再熟悉不过。
是他的信息素。
烈阳。
全世界独一无二，只有他才有的信息素。
霍舟脑子轰鸣，有太多想法在他脑子里炸开。
为什么顾清的药跟他信息素一个味道。
他看着顾清吃下这粒药，然后基因病才被抑制住。
他的信息素可以治顾清的病？
这个荒诞又可怕的想法在霍舟脑子里蔓延，好像只有这个荒诞的原因，才能解释顾清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霍舟不敢往下深想，他不敢。
一个顶级alpha，面对什么匪徒都不变于色的alpha，不敢往下想。
霍舟双目赤红，药丸被他紧紧攥在手心里。
越是用力，他越能闻到里面的气味，分明是劣质的信息素味道。
好像只有这个理由，能解释顾清那么多奇怪的举动。
霍舟眼前闪过他跟顾清认识的所有经过。
为什么顾清突然出现，为什么他突然离开。
那些谣言他不在意，也从来不说喜欢。
反正顾清要的也不是自己的喜欢。
只要信息素就好了，他对顾清的意义就是信息素。
那些炙热的眼神，还有拥抱他的激动，甚至紧紧抱着的外套。
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只因为他霍舟信息素还算有点用。
等顾清有替代品，就能毫不留情地转头离开。
生怕走得慢点了，被他再缠上。
霍舟心脏跳得生疼，他早就应该想到的，可一次又一次选择忽视那些问题。
因为只要面对了，就要承认一个事实。
这个omega，心里从来都没有他。
第71章
顾清给小狗喂了点食物, 干脆坐在地板上等霍舟回来。
他那么聪明，肯定很快就察觉不对。
顾清像是等着被命运审判的罪犯，已经没了别的想法, 等着霍舟回来就行。
小狗吃饱喝足, 靠在顾清腿边睡着。
没想到它真的不见外。
顾清干脆抱着小狗，在沙发躺着。
现在已经破罐破摔，等霍舟回来吧。
*
“霍上校, 霍将军让您过去一趟。”张昂开口, 见霍上校双眼通红，吓得赶紧向前，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霍舟深深看远处一眼：“我有事要回家。”
“不行，霍将军让您必须去，说有很重要的事讲。”张昂从未见过这样的霍上校, 像是被什么打击到一样。
霍舟努力让自己要爆发的怒火平息，见到顾清问清楚再说。
万一只是他多想了，岂不是冤枉顾清。
霍舟进到霍恒一办公室, 见他手边有份资料, 上面写着顾清的名字。
“这是最近审讯结果, 里面的东西你看看。”霍恒一说完, 直接走出办公室, 给霍舟留出完全的空间。
这份资料从顾清小时候，千岩联盟就开始整理。
因为他父亲研究外星矿石让身体出了问题，很多人都想看看顾清会不会出事。
悄悄追踪顾清的人原本只想看外星矿石破坏力到底有多强。
没想到却发现另一件事。
顾清十三岁之前都在无菌室待着, 这段时间的记录非常简单。顾清的生活比所有人想的都要无趣。
记录的人写得更是简单。
但一切转变在顾清十三岁那年。
背后的人一直知道顾清父亲爷爷，在给他研究药物。
所以顾清从R国到联邦的时候, 大家都以为药物已经研究成功, 所以顾清才能走出无菌室。
可后面的照片却又否定这个说法。
顾清从R国到联邦乘坐的专机, 里面有个简易无菌室，甚至顾清到封城一中门口，都在这个无菌室里待着。
知道顾清在封城一中生活下去，从那之后再也没接触过无菌室。
顾甲派的人才慢慢离开。
这是千岩联盟的人始终不能理解的地方。
难道是封城一中有什么特殊的？
但是接下来的东西不能再记录了，顾清跟霍舟走得近，如果他们再记录下去，霍家人就会发现。
这份记录到顾清进入封城一中截止，之后再也没有信息登上去。
因为那时候千岩联盟在联邦的势力全都被捣毁，他们跟联邦的战争彻底失败。千岩联盟在联邦的人全都被撤出去，记录也就中断了七年时间。
直到顾清再次出现在R国，记录重新开始。
千岩联盟很多人觉得，只要破解顾清身上的秘密，就能破解外星矿石。
霍舟把最后一页纸翻完，刚刚他还在安慰自己，也许这些都是他多想了。
可千岩联盟这些记录完全打破他的想法。
顾清到联邦，为的就是他。
如果不知道那粒药的作用，他也许会跟所有人一样迷惑。
顾清的病从来都没有好，顾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知道他信息素可以缓解顾清的病。
这才大费周章把顾清弄到他身边。
不顾尊严，不顾别人的看法，唯一目的就是留在他身边。
他霍舟何德何能，能因为信息素让顾清这么做。霍舟心里都是讽刺，手里的资料重新放回去。
顾清长久以来的欲言又止跟绝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原来他自以为的喜欢，自以为顾清爱他爱到什么都可以抛下。
都是假的。
那个人不喜欢他。
这个想法重复一次，心里的疼就多上几分。
霍将军推门进来有点奇怪，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但看资料也能看出来，顾甲故意把顾清放到霍舟身边。
但具体原因还没查出来。
“资料你看完了，回去问问小清，他为什么专门转学到封城一中，是不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霍恒一相信顾家没什么恶意。
否则在霍舟身边这么多年，想做什么早就做了。
这里面肯定有隐情。
霍舟张张嘴，心想还能因为什么。
他的信息素是人家的药，当然要过来。
但这话还是没跟霍恒一讲，下意识维护顾清：“嗯，我先问问。”
霍恒一皱眉，看着霍舟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把你信息素收好，虽然这里都是alpha，也要注意点。”
说完让霍舟继续去忙。
霍舟慢慢走出办公室，手里的药丸早已碾碎粘在掌心。
他爸都闻出来这是他信息素的味道，霍舟实在找不到任何借口帮顾清开脱。
他应该去找顾清问个明白，可这还有什么好问的。
从一开始顾清就是骗子。
甚至看着他一口一个，你就是喜欢我。
那时候的他在顾清眼里是不是很可笑。
霍舟车停在别墅下面半小时，直接掉头离开。
他现在不能见顾清，如果见到顾清，肯定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车直接开走，不过十几分钟，车子压的痕迹就被大雪覆盖。
顾清睡得迷迷糊糊，起来看见霍舟开着车离开，立刻去开门，外面的车已经走了。
小狗被顾清的动作惊醒，迈着小短腿往他身边凑。
顾清看着车子痕迹消失，轻轻关上门，把小狗抱到怀里。
“我们聊聊，明天冬至，去定和巷吧。”顾清微信发过去。
以前每年冬至他们都要去定和巷吃羊肉火锅，热腾腾的锅子，再加上香甜的麻酱。
除了去年冬天。
那时候他决心要离开。
顾清久久没收到回复，等又迷迷糊糊睡过去，才收到霍舟的消息：“好。”
这场大雪下了很久，第二天下午顾清出发去定和巷，才稍稍停了会。
小狗见顾清要出门，着急想跟着。
顾清把它扒拉开：“乖，很快就回来。”
不管怎么聊，顾清都觉得用不了太久。
霍舟那么聪明，看到药肯定能知道前因后果。
药送到军部实验室，这件事就会被霍将军，景教授还有霍舟的姥姥跟姥爷知道。
他一个小偷，也没什么好聊的。
顾清到定和巷的时候，还是熟悉的包间，去年他没来，不知道这里换了几样装饰。
让他意外的是霍舟已经坐下来，见顾清来了也没抬头：“上菜吧。”
两人都没说话，等菜上齐，包厢门被关好，顾清道：“你都知道了。”
“我就问你一件事。”霍舟冷声道，“你在车上说，回家要告诉我一件事。就是这件事？”
霍舟声音都带着冷意，整个人像是冰窖里出来一样。
“嗯。”顾清没动筷子，他尽量保持冷静，看着跟平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