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水咳嗽两声,换个话题。“所以,为了提高你们修炼的速度,我特意拜托你们那位苏前辈搞了个秘境,境中一日,世间百年。保证你们进去一日,出来已是脱胎换骨。”
“真是劳烦师父和苏前辈如此费心。”初一眼中闪烁着希翼之光。
“苏前辈好本事,能搞出这种法宝。”初三憨直地笑着,同样高兴得很。
“那是你师父本事大好不?”唐一水臭屁道。再说,那秘境哪里是老苏那个风流子能搞得出来的,还不是要她自损百年修为,强行搭建的空间秘境。只是,她哪里敢跟他们倆说,以免惹得他们又自责。
“苏前辈厉害,师父也厉害。”初三补救一句。
这话听着怎么总感觉她比苏千叶弱了一点呢?算了,不指望。唐一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玉递给他们。看着这玉,唐一水还挺舍不得的,这能换多少根糖葫芦了?“你们进去修炼一天就够了,想出来的时候就摔碎这玉。”
“多谢师父。”初一小心收下。
唐一水心疼。“摔的时候轻点,捡回来粘上说不定还能换点儿银子买糖。”
初一一愣,无奈。“是。”
“师父,九九就劳烦您照顾了。”初三托付完。
“小问题。”唐一水双手施法,开启秘境通道,将他们俩送了进去。运灵再起,将通道关闭。一顿操作之后,唐一水猛地咳嗽。“又成不了仙了。”
送走了两个徒弟,她看着手中的金色铃铛,金色犹在,银色尚安。但愿,无事。
另外,无名循着十七的气味一路追去。绕入阳城郊外青山间,十七的气味一下子突然散得干干净净,无迹可寻。
无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夜很黑,四周很安静,无虫鸣鸟叫,无风声鹤唳。安静得太不同寻常,仿佛四周全部陷入沉睡之中。
“呵呵,又是你这个力气大的怪物,真是冤家路窄。”解石于黑暗中走出来,言语中压抑着积怨已久的仇恨。
“十七,在哪儿?”无名沉无面色。不动,语出威严自立。
“你是说那个瘦弱的小白脸?你求我,或许我会大发慈悲地告诉你,他的尸体在哪儿。”解石嘲讽,银色的面具盖住他本来的情绪。
“不说,你,死。”无名出手,毫不留情。每一招都快而猛,恰到好处。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对我还有用吗?”解石忽地目光凛冽。昔日之仇,不可不报;昔日之恨,不可不解。
光影流转,月隐风停。解石脱胎换骨,行动比之以往越发灵活,但在无名手下,他仍然未讨到什么便宜。
解石索性心一横,趁着夜黑,从腰间偷偷摸出个东西来。趁其不备,暗中偷袭。无名听风察觉,踢起脚下石子,与其对掉。
解石见偷袭不成,又换把戏,引动毒烟,自身又退后数步,与其拉开距离。“哈哈哈,此毒非药不可解,中了我的毒,今日只怕是你要将性命交代在这儿了。”
无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解地看着他。毒?是什么?
“你怎么没事?”解石惊讶不已。这毒,只要吸入一口,便会法力尽失,浑身无力。除非有解药,不然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着?
“臭。”对味道敏感的无名只觉得这烟味颇为难闻,甚至是发臭。
“这毒是本门秘药,你怎么可能会有解药?说,你哪儿来的解药?”解石长剑直指,手握长剑,仗剑借势。
“不懂,你,说什么。”无名不想理会他的无聊问题。毒与解药什么的,从来不在认知范围内。
“既然你不说,那就带着答案去地狱吧!能死在魄离剑下,你该感到荣幸。”解石将灵力注入长剑之中,调动剑势。这剑是师尊送他的魄离剑乃是神兵利器,非是一般的废铜烂铁。
可无论是神兵还是凡铁,在无名眼中,并无区别。“你死。”
两人交锋,魄离剑锋,在无名手臂上划开一条血缝。虽然只划破表皮,却也由皮肤内往外溢出陈旧的血液。夜色黑,看不清那血液的颜色,更看不清那快速愈合的伤口。甚至于无名而言,感觉不到疼痛。
太多的惊讶已是难以让解石消化。门派秘药无用,甚至连师尊亲赐的魄离剑也不过伤他皮毛,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而且,还是两个怪物凑在了一起。
“是你逼我的。”解石以剑划破手掌,用血献祭。魄离剑吸取血液之后,剑身泛着红光,在夜色中,格外妖冶。
☆、黑不溜秋的山洞
红光之下,剑光之中。剑势大涨,邪魅的灵力也开始暴走,以无形之力化作有形之躯,缠绕解石之身,盘旋向上。
无名未待他剑势齐发,一拳过去,直击他胸口。只听得一阵闷声,红光乍破,解石飞出数丈之远。
“我聚灵未成,你竟偷袭。”解石捂着胸口,一口鲜血喷出。手握的魄离剑也在刚在被震落数米之远。
无名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打架一定要等对方先出手吗?死过一次的人,就连脑子也变得不太正常。“你死。”
无名一拳再至,解石心知不能硬接,连忙借着天地夜色遁走。“你给我记住,我一定会回来的。”
无名未追,找到十七才是要事。此时,云起风动,草丛里响了半天,突然蹿出个人形,个头不大,灰头土脸,笨手笨脚的。
察觉不到敌意与杀气,无名放下拳头。
“大个子,你是不是在找人?”那人个子不高,只比无名腰部上去一点,脸庞稚嫩,看着还有些傻乎乎的感觉。
“你,知道,在哪?”
“是不是瘦瘦高高的,总是冷着张脸,像是谁都欠他钱似的?”那小个头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仿佛真有那么个人摆在眼前,让他看着。
“嗯。”无名未加思索,肯定道。似乎十七给他的印象,与这小个头如出一辙。
“我见过他,我给你带路。”小个头拍拍胸脯,特别自豪。“他那个人脾气特别差,谁都会对他印象深刻的。”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无名跟着他走,不是因为相信他,而是因为相信自己的直觉。
绕过几片林子,过了两条河,小个头停下脚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处山洞说道。“我看着他进那个山洞后,就再也没出来了,不知道是不是死在里头了。”
无名望着那山洞,漆黑无光,不知深浅,在浅浅的月光啥,什么都看不出来。直觉告诉他,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像是吃人不吐骨头,能将一起吞噬。
“大哥哥,你加油,我先溜了。”再看那小个头,早就退了数丈之远,随时准备着开溜跑路。
无名未再理他。伸手摸上怀中的铃铛,有了十七的下落,是否该告知她一声?算了,太危险。将手放下,只身踏入山洞。
山洞无光,漆黑一片,他却夜能视物,虽不比白天清晰,却也可辨何处是路,何处是山石。渐入深处,空间变得很大,仿佛一个内室,四周壁画清晰,刻画着奇怪的图案,似人似兽,奇形怪状,应有尽有。
无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四方皆是石壁,除了他来时的路,再也无路可走。他仔细嗅了嗅,空气中的确残留着十七的味道。可四周一目了然,一点儿也不像能藏人的样子。
忽地,脚下金光大闪,呈现出一个阵法,阵法纹路皆外溢金光。无名置身阵法之上,被金光包裹。那一寸寸光,仿佛刀剑一般,穿过身躯的同时,皆是刺痛入骨。原来疼痛是这样的感觉吗?自他苏醒,这还是第一次感觉到疼痛。
阵法运行,仿佛一股无形力量,自地下伸手抓住他的脚,将他往地下拉拽。身体触碰到的纹路,是刀是剑,将他一刀刀剥刮。
他的拳脚,在此刻都毫无作用。疼痛,恐惧,不安。在头颅即将被土石淹没的最后一刻,艰难地唤出最后一个名字。“一水。”
客栈之中,唐一水在房间里等候消息,无论是无名的,还是徒弟们的,只要是好消息,她都愿意等。听见有人叫她名字,她猛地站起,心神不安。“无名。”
有人动了,她的人。
可怜她一把老骨头,混吃等死不好吗?还要到处奔波操劳。这人间虽好,却也事多。更多事的是,那闲的无聊的天。
唐一水摇醒熟睡的九九,“醒醒,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