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大佬拿了地狱难度剧本[穿书](36)

剑客也自回望着牠。

“原来如此。你也是通灵兽吗?”

猫儿自然不懂回话。

傅轻歌也不在意。他本是因着一股强烈的预感来到此处守候的,然则片刻之前,他清晰地感知到头顶传来一阵局促感。

如同猛兽张口的重压把甚么吐了出来,在他背后的院子中站定脚跟,使他强烈地意识到应当回防。

但他不得不寄望于悠然潜藏的实力,足以消灾解困。

因为先前撼动他剑心的存在,已然降临此地。

“我本来以为你断去一臂,定当暂时知难而退。没想到,持剑的手打从一开始,就不是你的杀力来源。”

街道尽头,桓墨缓缓显露形貌,一头长发散在颈后,野性飘荡尽违其当初形象。

他的眼眸已燃起野兽的光,嘴角也翘出令人不安的残忍弧度。毫无疑问,即便一边袖子荡然无物,他仍然比数个时辰前更为可怕。

“不带官兵或高手助阵,这就是‘借相’ 的想象力赋予你的意志。桓家血脉的可贵之处,原来是指猛兽神意的隐性承传吗?”

“这不对。”女子声音自街道另一端响起。“那从不是隐性血脉。与吞龙之志相应的,向来只有以虎搏龙的资资。这是‘引相’ ,而非‘借相’……他们不用借取甚么,一生下来就是王者。”

傅轻歌回头,袁净壶正对着他微笑。

☆、第三十三回

“为甚么不让我去救他?”

张幽兰解开陈悠然上半身的窍穴后,险些被她一拳砸中。只见零陵陈氏大小姐横眉怒目,牙缝间似在吞吐烟雾。

“你明知道外头在战斗!你要顾着医馆,不去相助,我也理解,但你怎么能强逼我看着他不知所踪?”

张幽兰坐到她面前,叹了口气,正要开口,陈悠然的腿已迎面踢来。只是足尖正要触及他脸颊一刻,却又停下。

她气冲冲地瞧着他。

“我大概想到后面的发展,这也能解释你为甚么要冒这大险,把我们救回来。”她说道。“但是我不想胡乱为救过我的人编造罪名。请你自行交代清楚吧。”

张幽兰眨了眨眼睛。

“你认为,会让那位兄台陷入苦战,以至于边战边退的敌手,是现下的你能够解决的吗?”他的语气很平静,冷冽尽放在内容上。“救人救到底。我不会眼看着病人在我医馆门外涉险,尚且袖手旁观。”

“你怎知道,我已没有别的手段?难道你真能了解我的一切,以至作出比我更好的决定吗?”

张幽兰沉默了。此时,空气中再度沵漫着檀香烧焦的气味。

“有段时间几乎每天,我也听到相近的说法。人们总是找尽借口,想要在危难中拼上性命,以得到一些甚么。问题是,你的目标确实难以被驳倒。”

“但对医者而言,没有梦想和目标能与性命相比。”

“我们每天送走无数生命,同时也送走数不清的理想宏愿。正如我师门自我幼时起对我的忠告,存在,是一切的根源。一切应当服务于存在,无论是自身的,还是他人的。”

“而且你即便性命不要,也不见得能改变甚么。因此,这也不必再讨论下去了。”

说这番话时,初见时温润如玉的男子一剎那有了实感。理智使他不再看似梦幻,如冷钢决断,如盘石坚定。

然而陈悠然寸步不让。

“医者的职责在救人,把生命放在第一位。但我不是医者,我的第一位,在外头。”她握紧身旁木剑剑柄,支撑着起立。“为此,哪怕送掉性命,我也无怨无悔。”

张幽兰惊讶地看着她。

“既然有把他当成第一位的自由,自然也有为他而死的自由吗?”

“至少我这样想。就算没为他送命,至少也得让他明白到我愿意如此。”陈悠然苦笑。“在我还有机会的时候。”

感觉到腿部经脉渐渐顺畅起来,她望向张幽兰。

“他在院子外与来敌交锋时,你一直从旁看着吧?那么你该知道,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张幽兰摇头说道:“我不能说。”

他看着她,柔声说道:“但是有一个人,现下正在客房中等着你。她会给你答案的。”

陈悠然点头,蹒跚着走到门边,不禁想起方才情急之下,真气流动顺畅,想要踢向张幽兰的两腿是何等有力。

她回过头来。

“对不起啦,你始终对我有恩,我这样待你,谈不上公道。只要此间之事一了,我会回来报答你的。”

陈悠然嘻的一笑,走向客房。

待她远去,张幽兰叹息一声,坐到床边。

黑猫自屋梁上滑落,蹲到他脚边,一身柔软黑毛贴着他的腿擦拭。

“时寒又哭了吗?”

此时此刻,唯有黑猫的灵性眼眸,捕捉到男子一闪而过的感情波动。

牠似乎理解到,主人惯常流露的亲切在某程度上,正是源于清冷,因此并没继续缠着张幽兰,静悄悄爬到新床的另一端。

张幽兰一息间清醒过来,瞧向牠。

“不,不要让她知道这事。”他说道。“我不会再犯错了。”

“你所说的犯错,是不是指救了我?”

张幽兰赫然站起,长袖蓬然鼓起,犹如纸鸢迎风。

说话者站在门边。

他中等身材,体格健壮,上半边脸为斗笠洒下的阴影所遮挡。阴影下翘起的嘴角,乍视还不怎地,久看之下却教人暗地心寒。

“这或许是我最大的过错。如果父亲还活着,想必会气得一掌废掉我的修为吧?”

张幽兰见对方没带兵刃,鼓起气息微作收敛。他低首,凝视着一双洁白胜雪的手掌。

“这不是对救人的手。因着这,我虽有救人的心,却难免伤及无辜。”他望向门外男子。“只因这双手缝起了你的头颅,山里就平白死了数百人。夜半无人,难道他们不晓得来怪责我吗?”

“名门大派的人都这样死板吗?”斗笠男子说道。“你应该这样想,他们可能早就接受了被杀的命运呢。”

眼看张幽兰目光冰寒,他耸了耸肩。

“你该想到,就算桓家没想要那块地,以那些村落所在之偏僻,早晚也会遭到狼盗抢掠的。既然他们本就会死,又何必怨怪杀人刀?”

“我想,大概狼盗们也是如此为抢掠辩解吧。”

“那些天生的禽畜,该死一万回的叛逆,怎么会想到辩解?”斗笠男子笑了。“或许像宁神风那类人,仍保留着士族的虚伪。但她们早晚会明白,力量的任务是完成行动,而行动的原因,自有后人来加。”

“但若我早知你的来历,你已是街边泥潭中的枯骨了!”张幽兰惨笑道。“你口中的力量,其原罪在我。”

“可你也清楚自己没法杀得了我,是不是?那么不妨活轻松点。何况小姑娘们还在外院等着呢。你会在她们面前斩杀岳麓二山主雇佣的人吗?”

“如果我能证明你不过是信口胡言,你的下场不会比死好太多。”

“你证明不了。但我带来了小姑娘,你收留的另一个小姑娘却可以做证。至此,我的任务就结束了。”

“然后你就会回到桓玄麾下?狩猎你曾经守护的对象?”

斗笠男子大笑。他动作大了起来,斗笠便不再能全遮住那让人惊心动魄的奇貌。

张幽兰看着双手彻夜缝出的丑恶痕迹,咬紧了唇。

“脑袋被剖开两半,还没得到教训吗?白铜雀给我的,已够我下半生富贵荣华。这赚的血钱,不好啃!”

男子微笑着拉下斗笠,转身离去。

“知道吗,你本来不是没有击杀我的把握的。为甚么总觉得救过一个人,就得救他一辈子呢?”他说道。“好了,话已说完,得办正事。小姑娘们想你帮忙做个见证,日后白铜雀问起陈大小姐去向,大家也好交代。”

张幽兰迟疑半晌,即跟在他后头。

两人间维持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直走到客房。

房门开后,只见陈悠然抱起木剑,躺在斗笠男子带来那小姑娘膝上,敛起了眼里根深蒂固的疑光。

而那小姑娘,一双手始终没歇着为小姐整理长发。

“您看,这般美的一头长发,眼下全打结了。傅轻歌到底有没有好好待小姐你?”

陈悠然闻言不禁苦笑。“你想要剑仙为我梳发吗?”

“这却不敢。小姐这趟路程吃了无数苦头,一直没忘了洗发,也省得奴婢为您再费一番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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