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们聚在一起下棋的下棋,推牌九的推牌九,还有两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摇椅上看书。
虽然在看书,但目光也时时刻刻的注视着其他人,偶尔会因为他们发出哄堂大笑。
这场景,和谐的不像话……
眼见着黑暗里站着一个人,人群里有人问寒宁,“宁宁这是打哪里来?怎么还领回来一个人?”
寒宁忙着推牌九,他头都不回直言道:
“哪里是我领回来的,明明是咱们那个惹祸精王爷领回来的。”
一听是覃年年领回来的人,他们立马起身要去打招呼,谁知刚一动就被寒宁扯了回去。
“行了行了用不着套近乎,人家跟我们不一样。”
说着他冲里面指了指,对容琛说到:
“你的房间在里面左手边第二间,在这里不需要拘束,你爱干嘛干嘛,心情不好把这荣王府炸了都没人管。”
少年话音一落,坐在他身后下棋的男子突然回头,照着他后脑勺就是一巴掌。
“臭小子说什么呢?什么炸了王府,炸了王府你让我们去哪吃饭啊?我们王爷辛辛苦苦盖了个王府容易吗?”
容琛在进屋前隐约听到寒宁委委屈屈的对男人说到:
“打我干什么啊,我也就顺嘴那么一说……我错了还不成吗?”
*
第二天一早,覃年年睡足够睁开眼,看了眼时间还算早。
她起床一边穿衣一边对皓月问到:“昨晚容琛怎么安排了?”
皓月回答:
“容公子过来时候您已经睡着了,所以就寒公子带走了,应该是安排在了他隔壁。”
覃年年闻声点头,然后吩咐道:
“早饭多备一点,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吧。”
皓月领命下去准备,等覃年年收拾完去前厅时,男人们都已经坐在那里等她。
她走到主位坐下,随后对众人说到:
“吃饭吧。”
众人闻声一起开动,容琛坐在人群中低着头默默喝着自己碗里的白米粥。
这时覃年年突然开口道,“昨晚睡得如何?”
话音一落,他只觉得周围所有人的目光全部看向自己,容琛赶紧放下勺子抬起头恭恭敬敬的看向覃年年,回答道:
“睡得很好,谢王爷关心。”
覃年年闻声点头,这时坐在她左手边的男人突然开口问她:
“城外的事王爷办的怎么样了?”
男人男神书生气息,长相干净俊郎,怎么看都不该是个甘于做男宠的类型,而如今却如此温和的坐在覃年年身边,帮她夹菜添汤。
他问完覃年年轻轻点了点头,“不用担心,已经处理好了。”
听到城外容琛舀着粥的手一顿,他记得上次听宣王她们提起过,好像覃年年在城外大肆强占百姓们房屋土地,弄得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她们现在说的,可是那件事?
就在他走神时,那男人又开口,语气中略带担忧:
“王爷身边可用之人不多,与那些人争抢我怕您吃亏。”
覃年年冷笑一声,“谁吃亏还不一定呢,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她们谁敢动我?别说她们手里有地契,就是有天王老子该抢回来本王也一定要抢回来,绝对不会让那些杂种们占到半分。”
听到这句话容琛眼神一紧,他忍不住开口:
“王爷说的可是城外那些民居?”
他说完覃年年和陈文靖一同看向他,陈文靖不禁问到:
“容兄也知道城外之事?”
容琛点了点头,随后他皱着眉看向覃年年,开口道:
“小人本不该插嘴,但这件事关系到那些无辜百姓小人不得不说。”
他放下勺子在心里琢磨了一下,随后继续道:
“王爷您贵为皇女本就已经不愁吃穿,而那些百姓们却穷困无比,您何必为了那几间根本不入眼的民居土屋而去为难那些百姓?您怎么忍心看着他们流离失所四处讨食为生?”
男人说完这话,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抿着嘴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寒宁贪玩,昨晚玩了一夜没睡,今日早饭他眼睛都睁不开坐在这里打瞌睡,直到听了这番话他直接清醒了。
少年扭过头看向自己身旁的兄长们,低声问:
“要不要告诉他真相?”
那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看得出来容公子对王爷误会很深,这个时候我们解释再多也都是徒劳,还是让他自己慢慢去发现吧。”
寒宁闻言撇了撇嘴……
他们说话声音很大,容琛听的一清二楚,他总觉得这荣王府里的人都很神秘,说起话来像猜灯谜一样。
他有些懊恼,似乎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笑话。
容琛低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对覃年年说到:
“小人多嘴了,请王爷责罚。”
覃年年放下筷子,看着对面低着头情绪低落的男人摇了摇头,她转头对陈文靖说到:
“你帮我准备一下,一个时辰后我亲自去城外。”
陈文靖点头跟在覃年年身后,二人一起向后院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饭桌上的其他人也陆陆续续放下碗筷离开,容琛一直坐到最后,眼看着他手边最后一个人也要离开了,他忍不住抬头问:
“我可以出去买点东西吗?”
那人回头,冲他柔柔一笑:
“我们又不是犯人当然可以出去,只不过出去之前要跟管事的报备一下,以防不测。”
容琛闻言点了点头,“谢谢!”
那人摆了摆手然后离去,容琛一直坐在厅里,没一会儿覃年年换了身贴身方便行动的衣裙走了出来。
陈文靖一直跟在她身后,一边替她整理衣角一边关切的说到:
“我打听过了,今日宣王和那位周尚书约了在广益楼吃酒,有周尚书在那里牵着她她在短时间里应该脱不开身,您放心行动。”
覃年年点头,“今日时机刚好,若是错过今日她们加强了防范我们就不好得手了。”
陈文靖直起身深深看了覃年年一眼,冲她说到:
“抢房屋虽然重要但王爷平安更重要,如果不行王爷定不能与她们硬碰,要立马回来,我和众位弟弟在这里等您回来。”
男人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覃年年抬头看他,冲他莞尔一笑:
“打架这件事本王最在行了,你不用担心。”
她冲他挥了挥手,“你回去吧,我走了。”
陈文靖站在门口和容琛一起目送她离开,她走后许久,二人才转身回屋。
回到房间不久容琛带了一些银两跟管事报备了一句后便出了门。
他心里记着覃年年离开前的那句话,她说宣王就在广益楼和周大人一起吃酒。
*
时间一点点过去,临近中午时容琛回来了,见他空手而归,坐在长廊上喂鱼的寒宁好奇的问他:
“不是说去买东西吗?怎么空手回来了?”
容琛面色难看,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无精打采。
听了少年的问话,他也只讪讪的回了一句:
“没心情。”
随后便回了房间。
他回来后没过多久覃年年也回来了,只是她到王府时皓月大张旗鼓的跑到后院冲他们喊到:
“不好了各位公子们,王爷她受伤了!”
众人一听王爷受伤就什么都顾不上了,一个个急冲冲的向覃年年卧房跑去。
坐在屋子里的容琛当然也听到了皓月的话,他倏地站起身跟着众人一起往外走,只是走到长廊时才惊觉自己行为有些冲动。
他停下脚步向前厅方向望去,深邃的黑眸中带了一抹迷茫。
宫中御医接二连三的往荣王府跑,折腾了几个时辰,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被拦在门外的男人们都慌了。
看着灯火通明的王府,一直站在长廊下的男人也终于熬不住,向前厅走去。
当他到达覃年年卧房门口时,发现所有人都站在外面,他走到人群中间开口问了句:
“王爷怎么样?御医怎么说?”
寒宁个子小,他现在人群后面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听到容琛的话他摇了摇头,“不知道,御医们一个个往里进,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没一个人搭理我们。”
说话时候一个侍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怀里端着一个水盆,那水盆里是刺眼的鲜红……
“血……又是血,这已经是第三盆血水了,照这个流法我们王爷还能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