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的话,覃年年并不想反驳,因为原主确实是这样想的,而眼下她也不过就是过来走个流程,探一探这位余公子的性格,至于他高不高兴,与她无关。
覃年年笑容一收,挑眉道:
“看样子余公子对本王有意见啊!”
余文钦闻言也是一愣,他没想到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覃年年竟然就落了脸子。
以往他更过分的话都说过,她每次都会哄着自己,怎么这回就不哄了呢?
余文钦有些下不来台,扭头看向母亲,余清月刚升了职屁股还没坐热,这会儿见覃年年变脸,心里也慌了。
她赶紧圆话:
“你看这孩子,还没嫁过去就开始吃醋,王爷位高权重身边有几个亲近的也是自然的。”
说着她看向覃年年,“王爷您别误会,文钦这是在乎您!”
说着她给余文钦挤了挤眼睛,让他赶紧过来认错。
可余文钦这些年早已经被这位王爷给惯坏了,对着她他只觉得自己是天上祖宗,给她个正眼都是施舍。
“哦,是吗?”看着他那副正眼都懒得看自己一眼的样子,覃年年冷笑一声:
“我看余公子病得不轻,还是好好歇息吧,本王就不打扰了。”
说完这话,她冲皓月吩咐道:
“走了,回王府。”
余清月还想说什么,被皓月挡开,余家女子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覃年年离去。
待她走后,余清月怒瞪余文钦:
“把她气走了你开心了?”
余文钦低头,家里母亲掌权,虽然宠他也并不是一味的娇宠,所以很多时候,余文钦都是惧怕他这个母亲的。
“母亲您明知她并非良人,为何还非要我与她牵扯?”
提起荣王,余文钦清秀的脸上满是厌恶。
余清月闻言,当即训斥:
“你虽有过人才貌,但我们余家论家世论背景再这城中都不是上数,除了荣王,你又能攀上哪个?”
母亲说完余文钦咬紧牙关,他自己也清楚,余家如今的太平,大多也都是仰仗着荣王府。
见他听了进去,余清月继续道:
“你只看见荣王她花天酒地,再这北狄除了太女,哪一个有她受女帝喜爱?”
余文钦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嘴上却忍不住讥讽:
“可她就算受女帝喜爱,她这名声也太差了,嫁过去我还不得成这城中笑柄?”
余清月闻声连连摇头:
“他们笑能笑几时?这些年荣王对你如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她虽纨绔却也专情,你嫁过去只等享福,攀上这高枝你就成了凤凰,到时候谁笑谁还不一定呢!”
余清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只恨自己儿子想法幼稚。
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风花雪月诗词歌赋?还不是要一样过日子,只要爬的高了,抓住权势,等那个时候要什么没有?
余文钦脸上露出一抹悔意:
“□□王已经被我气走了……”
余清月瞪了他一眼,“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下次碰到荣王记得多说几句好话。”
余文钦闻言默默点头。
*
回到荣王府,一进门下人就偷偷来报,说后院的几位公子正在争吵,还有两个生了病,都吵着要她去看。
皓月问她怎么办,覃年年冷笑一声:
“把惹事的都丢出去,本王喜欢安静,受不了整日叽叽喳喳。”
皓月惊恐的看着她,“可是那几位都是您最喜爱的公子啊!”
覃年年瞥了她一眼,“现在不喜欢了。”
看着她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样子,皓月心里更加惊讶。
平日里这几位不管怎么折腾她都不会说什么,今日怎么突然翻脸要赶人了呢?
不过既然是王爷的决定,她也无权多说什么,只能照做。
吩咐完这件事,覃年年洗了个澡,然后悠哉悠哉的躺在床上研究资料。
这个世界需要解决的问题太多了,首先后宫就是个问题,其次就是那个余公子。
想要让容琛黑化清零,这些都要处理。
她揉了揉酸痛的眼角,懒得再想,侧过身抱着蜀锦秀的被子,闭眼睡了过去。
随后一段时间,她按照原主的习惯,该逛妓院逛妓院,该去酒楼去酒楼。
吃喝玩乐一样不落,唯独没有去看容琛和余文钦。
不知是不是逆反心理,以往上赶着也不一定给个好脸色的余大公子,竟然特意到这相思馆来堵她了……
第六十九章 女尊国
夕阳的余晖消失在主城的尽头, 街道旁铺子摊贩们的生意接近尾声,挑货郎也停止了吆喝,扛着货担带着一天的疲惫往家里赶。
而此刻, 茶楼酒楼还有青楼的生意都才刚刚开始。
那条与主街相邻的小巷里, 欢声笑语人声鼎沸, 覃年年坐在那辆十分张扬的豪华马车里闭目养神。
当听到老鸨熟悉的招呼声时,她倏地睁开眼,下一秒马车停了下来, 车夫冲里面毕恭毕敬的说了声:
“王爷相思馆到了。”
覃年年‘嗯’了一声起身下车,马车外灯火通明,相思馆在小巷里点了无数的红灯笼,灯笼上画着金色花纹, 柄上是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兰花。
装饰考究,做工精细,给眼前这一片暮景增添了几分鲜丽, 还未踏入相思馆就先被撩拨了心弦。
她迈出脚踩在车夫准备的矮凳上,提裙的瞬间露出那双金丝秀的鞋子。
看到鞋子的瞬间,围观的人群不禁发出不屑的‘啧啧’声。
难怪人们不满,覃年年全身上下从衣衫到首饰皆价值连城, 光这一双鞋的价钱就足够富足人家吃一年。
为此, 人们自觉对她败家纨绔的名声再添一笔实据。
不过有人厌恶就有人欢喜,相思馆那些小倌儿们一见她出现,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向她冲了过来。
“哎哟荣王您可很久都没来我们相思馆了,泳儿好想你啊!”
“是啊王爷,上次您还说要带筱筱去参观您的荣王府的,筱筱可一直等着呢~”
“王爷您还没让奴家伺候过您呢,不如今晚就点了奴家吧!”
男人们轮着花手绢将覃年年围在中间, 他们扭着水蛇腰,用尽心思在她耳旁吹气。
从马车到进门,一共不到十米距离,她硬是走了十来分钟。
呼吸间覃年年只觉得鼻子里尽是些劣质胭脂水粉的味道,呛得她脑袋嗡嗡的疼。
覃年年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这里不用你们伺候,都让开。”
小倌儿们闻言依旧依依不舍的扯着她,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看着她,企图让她多看自己一眼。
覃年年脸色慢慢沉了下去,皓月见此立马上前赶人。
就在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从二人身后响起:
“哈哈哈,荣王今日怎得这么不识趣了?这么些个美人陪着你,你竟然还不满意,难不成里面还有更好的等着你?”
覃年年闻言回过头,只见一个个头和她差不多高的女子走了过来。
她长相偏中性,五官端正,身穿一身黑色衣裙,看起来英姿飒爽。
只是一个照面,覃年年就已经知晓了她的身份,立马开口浅笑着回应:
“余大小姐见笑了,这相思馆您可比本王还熟,有没有美人您不是比本王更清楚。”
余淼淼,余家大小姐余清月的嫡长女,性格开朗外向,喜欢流连青楼酒楼,也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小姐。
只因原主喜欢她弟弟,这位小姐没少借覃年年的势。
余淼淼一听,再次一笑:
“既没有美人勾着,怎么这么久不见你?”
说着余淼淼回过头,向自己身后瞥了一眼,然后意有所指道:
“以往你往我余家跑的那个勤快,现如今是怎么了?”
覃年年随着她的目光向她身后看了过去,只见她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纯白色女装的公子。
之所以认出他是公子,还是因为那张脸,自上次一见后,这位弱不禁风的余公子的模样在覃年年心里挥之不去。
他模样姣好,但因为营养不良而泛着青白,他在这基础上又抹了不少胭脂水粉,整个人看起来跟个半干的木乃伊似的。
又瘦又恐怖……
覃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模样在这北狄国会成为第一美男子。
她仰天叹了口气,随后冲余淼淼背后那抹身影问到:
“余公子怎么来了,这里可不是个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