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萌反派(穿书)(99)

作者:当归陈皮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苏亭之也这样盼着,但真到了阮筱朦醒的时候,倒把他吓了一跳。

那会儿,他正在诊脉,指尖隔着雪白的绢帕搭在她腕上,凝神静气。她那只原本老实搁着的手,突然诈尸似地翻转,反将苏亭之的手牢牢地扣住了。

绢帕掉在地上,苏亭之惊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他抬眼就看见阮筱朦睁大了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夏至反应快,及时给出了“合理”的猜测:“郡主,您怎么了?是被邪灵附体了,还是做梦变成老虎在扑食呢?”

阮筱朦没心情扯犊子,她强硬地拉了拉,苏亭之挣脱不过虎爪,可怜的小白兔无比抗拒地靠近了虎口。

她显得心情大好:“感谢穿书系统,还能放我回来一趟,给了我机会……”

夏至一拍脑门,肯定地说:“是邪灵附体。”

苏亭之柔弱无助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答应过你,要帮你找到杀云深仙子的凶手,帮你报仇的。你忘了?”她刚醒,气虚地喘了喘,“亏了我惦记着要醒过来告诉你真相,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可你倒好,一副撞见鬼的样子,我有那么吓人吗?”

她刚才的样子吓人是真的,但苏亭之此刻已经不介意这些细枝末节了,夏至也忘了什么鬼邪灵附体,凑到床边,将郡主背后垫了垫,让她半靠着。

“你说真的,不是说胡话?”苏亭之问,“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几时知道的?”

这么多问题,阮筱朦理了理思绪,想想从哪儿说起。她就着夏至的手,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有些事若再不说,她一死,所有真相便如石沉大海了。

“其实,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杀你师父的凶手是熟人,甚至,是深得她信任的人。”

云深谷的地理位置当真应了那句“云深不知处”,外人想进去,实在太难了。何况,云深仙子苏杏技惊天下,她不主动杀人,但是想杀她,那也绝非易事。

除非,那人去过云深谷,并且,苏杏对他毫无戒心。符合这些条件的人,就不多了。

那日,阮筱朦在苏杏的书架边,翻看得最多的,是易容类的书籍,她这时才了解到顶尖的易容术有多神奇。相对大师而言,阮筱朦的易容术只能算粗制滥造,雕虫小技,而苏杏则可以使人改头换面,以假乱真。

除了整张脸像奇幻的画皮,脖颈处也能利用厚薄差异,改变音频,模拟别人的声音。甚至,她能使人产生视角错觉,影响眼中看到的身高和体形。

在满当当的易容、医术、摄魂术书籍中,独有一本异类,阮筱朦抽出来看了,那是本棋谱。

这棋谱不是一般会下棋的人就能看懂,阮筱朦虽然不精于此,却也发现局局精妙,高深莫测。棋谱的主人,当是深谙此道,不是棋痴就棋圣。

可苏亭之曾经说过,苏杏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爱好。苏杏不爱下棋,她收藏棋谱,是因为思念棋谱的主人。

没有爱好,也就没有弱点,情爱是苏杏唯一的弱点。

棋谱和易容术,让阮筱朦想到了刚刚在丰川城内遇见的说书人。而那个类似画皮的故事,故事里文武双全、曾经历过丰川一役的将军,让她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她从不忍心去怀疑的人。

“就凭一本没有主人的棋谱,和一个捕风捉影的故事,你会不会太武断了?”苏亭之问,“你就没想过,可能只是巧合?”

“书架上有本册子,是你师父用来记录谷中草药采摘和晾晒时间的,你一定也见过。那其中有一段时间空白,你说你师父极少离开云深谷,可她那段时间离开了,而那一段,正是乾明殿事发的前后。”阮筱朦反问,“这也是巧合?”

苏亭之愣了愣,才会意过来:“你是说,我师父是杀你父皇的帮凶?”

“准确地说,应该是制造乾明殿一案,陷害南阳王的帮凶。”她垂下眼皮,眸色黯淡,“至于我父皇,应该是那之前就已经出事了。”

阮筱朦体力不济,夏至让人盛了青菜肉末粥,就在床边伺候她吃了半碗。夏至说:“主子再睡会吧。”

她摇头:“睡的够多了,我想趁着还有命在,把想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

苏亭之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肯去看她的眼睛。她危在旦夕了,还惦记着要告诉他师父是怎么死的,而他现在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如何救她。

阮筱朦见他这副神情,以为他在琢磨他师父的事,反倒宽慰说:“云深仙子常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心思单纯,容易受人蒙蔽。她虽做了帮凶,也只是为了喜欢的人,做事不计后果。你……不必因此难过。”

“我没难过,”他别扭地撇开脸,“乾明殿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我就从……三只临死前画下的猫说起吧。”

穆逊、江淮和苏杏在死前都画过猫,阮筱朦总也想不出,猫指代的是何人。后来,她总算明白了,其实三只猫指代的是三个人,但却是同一件事。那就是,狸猫换太子。

穆逊想说,皇帝是假的;江淮想说,先帝是假的;而苏杏想说,杀她的人就是那个主导了这一场狸猫换太子的幕后之人。

阮筱朦苦笑:“乾明殿一案之所以陷入僵局,是因为一方面破解不了密室,找不到他杀的凭据;另一方面,我又坚信以父皇的心智,他绝对不会自杀。可是,当晚乾明殿里的人,根本不是我父皇,而是我的叔叔阮岱崇。父皇不会自杀,但是他会,因为,他在摄魂术的控制之下。对于一个心智普通,又没有多少武功根底的人,高深的摄魂术可以让他做任何事,包括,用刀捅死自己。”

那一年,朝中危机四伏,先帝旧伤日渐沉重,他感觉到身边有一只搅动风云的手,在策划一场阴谋,但他始终猜不到这人是谁。

先帝睿智过人,他之所以想不到,不过是被结拜之情蒙蔽了双眼。

就在此时,阮岱崇见兄长伤体沉重,在发妻温氏的教唆之下,起了觊觎皇位的念头。他几次三番地制造舆论,说阮筱朦只是区区弱女子,不堪重任,又引荐葛观尘入宫,当众演算了一卦,指认阮岱崇乃是下一任天命所归。

先帝哪里看不透阮岱崇的心思?只是,他担心自己一旦殡天,女儿阮筱朦就算躲在赛蓬莱也难逃噩运。倒不如,将计就计,让贪婪而愚蠢的阮岱崇得偿所愿,至于他争到了皇位有没有命去坐,那就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于是,先帝表面信了葛观尘的卦,写下诏书,日后将传位给阮岱崇。

若无贪念,如果阮贷崇蠢得简单一点,甘心当一个富贵王爷,他原本是不会卷入泥沼之中的。可是,他跳出来,被幕后的那双眼睛盯上,误了自己的性命。

乾明殿出事的那晚,楚瞻提前控制了先帝,将其秘密关押。在殿内等候江淮到来的,是易容后的阮岱崇。

有宫人曾在那晚听见诡异的琴声,却没人能想到,那琴声会杀人。

皇帝没说几句话,便称身体不适,叫江淮明日再来。江淮没走多远,就听说皇帝死了,他成了疑凶,被人一路追杀。

穆逊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江淮就算再神勇,依然是插翅难逃。穆逊已为自己是在帮阮岱崇铲除异己,岂知此时的阮岱崇已经是易容后的楚瞻,而他真正的主子,却丧生于乾明殿上。

江淮被囚于紫雾林,他越想越觉得事有蹊跷。皇帝叫他去南阳,离开权力的中心;皇帝叫他交出兵权,又对无影阁的成立睁只眼闭只眼;皇帝说要见他,又突然死在乾明殿……

这整件事都透着古怪,而古怪的源头,就在乾明殿内的皇帝,他的这位结拜兄弟“阮岱岳”身上。

即便苏杏的易容术精湛绝伦,可江淮细细一想,还是产生了怀疑。阮岱岳和他虽为君臣,却又是肝胆相照,可以换脑袋的好兄弟,他们彼此太了解了,只要闭上眼睛静心一想,就能察觉这个皇帝并不是真的阮岱岳。

后来,江淮和穆逊先后被杀。楚瞻本可以简单直接地将穆逊灭口,但他却扯出了董胜和肖志聪,模仿了一个类似乾明殿的密室,把案子弄得十分复杂。

那是因为,除了灭口,楚瞻还想做一件事。江酌出现在宁安城,他担心江酌会和阮筱朦联手,于是,他要借机挑拨二人的关系,用口技来加重江淮弑君的嫌疑,让江酌和阮筱朦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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