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她便看到父亲那消瘦而又苍白的脸，等到跪在面前的时候，明明刚刚控制的很好的泪水却还是有些不争气的往外流。
“爹爹。”叶卿歌声音很轻，似乎是害怕打扰了这闭着双眼的叶卓凡。
叶卓凡闻声缓缓的睁开双眼，见到是叶卿歌唇角还吃力的挤出一枚笑来。
“闺女，你来了。咳咳……”叶卓凡通身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来，彼时说句话都几乎用了自己的全部力气来。
叶卿歌看他咳嗽的样子，刚刚忍住不掉出来的眼泪此时已经从眼眶开始往出翻涌。
“爹爹，你莫要说话了，你休息会，是女儿没用，好不容易得到了的解药竟也丢了。”叶卿歌摇头，嗓子酸楚的说话都有些哽咽。
叶卓凡却只是依旧面色淡然的摇头。
“闺女，让他们退下，爹有几句话想单独说与你听。”叶卓凡说的吃力，却尽量让脸上的笑容有增无减。
叶卿歌点头招手，周围的人皆是退下。
叶卓凡见此才握住了叶卿歌的手。
“闺女，你莫要伤心，人皆有一死，无畏早晚，如此也好，早点去陪你娘也是极好的。只是，咳咳……你往后的路怕难走，有一事，爹必须告诉你，你……并非爹亲生，当年，你娘身怀有孕，而我一直爱慕你娘就将你娘娶回来，终生未碰你娘一次，你娘如同仙子，爹自知不配她。往后若是你奶奶容不下你，你便离去也是好的，莫要让自己受了委屈，你娘的嫁妆爹爹也已经给了你，你留着它们也够一生无忧。咳咳……”叶卓凡吃力的说着。
叶卿歌却早已泪流满面，她不想问那些身世，只是感动，她非他亲生，却得这般的好……
喉咙哽咽的她除了点头在不知说什么。
“你莫要伤怀，雨凝如今即将临盆爹没让通知她，你也莫要通知她，她虽有错，也是爹的女儿，若可以爹爹希望你们能互相照应，再者，爹爹还要拜托你一事，你得帮爹爹完成。”
叶卓凡几乎是用了浑身力气。
叶卿歌只是不停地点头。
“慧姨娘与兰氏若都生产，若慧姨娘所生为男子，便杀了兰氏母子，无论男女，若慧姨娘生为女子兰氏生男子便留她儿子，杀兰氏。”叶卓凡并未解释，叶卿歌却心中了然。
若慧姨娘生了男子兰氏必然会害她娘两来巩固自己，若她生了男子，也会杀了兰氏，因她出墙必死。
叶卿歌重重的点头，眼泪横流浑身抖的厉害。
“小姐？惠姨娘似是要生了，您要不过去看看？”外面传来梓夕的声音让让叶卿歌下意识的看向叶卓凡。
而叶卓凡刚刚还灰蒙蒙的眼眸里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了亮光。
叶卿歌轻微咬唇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帮父亲去看着，保下惠氏母子，便是对爹的安慰。”叶卓凡太了解兰氏，而府中，他能信的不过一个卿歌罢了。
叶卿歌咬唇缓慢的松开叶卓凡的手，刚刚起身的刹那却见叶卓凡的手缓缓的垂了下去……
第70章 是男是女
叶卿歌浑身筋骨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完全抽去，她无力的跪在地上。
“爹！”她无力的哭着，却也知晓，已经无法扭转。
而房外之人在听到这一字后也都纷纷下跪。
梓夕眼漏焦灼的看着那紧闭的房门，她知道，这府中，小姐最在意的，就是老爷，她知道，她小姐以前虽然骄横跋扈，但是却从未做过不孝之事，她知道，她真的爱她的父亲，她怕，她受不了。
“吱呀”房门的轻启伴随着叶卿歌跨出的脚步。
她双眼依旧通红面色苍白如纸，但是脊背却挺的笔直，她的脸上没有泪水，没有哭声。
“老爷去了吩咐下去，安排后事，此时先不去靖王府告知，老夫人处也慢些说与她听，多找几个婆子好生宽慰，梓夕白芍，你二人随我去慧姨娘那守着。”叶卿歌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是却极为冷静，丝毫看不处任何的悲伤之意。
就连跪在地上的仆人都觉的这大小姐太过无情自己的父亲亡故竟也不哭喊，而是如此安然的处理事情。
梓夕与白芍一路追随，二人皆知叶卿歌心中所想，也不问，只是跟随。
还未走到慧姨娘的院子就已经听到那凄厉的哭喊声。
叶卿歌微微皱眉，她并未见过人生产，对此事更是知之甚少，此事也最多就是能守到她这里不让歹人为非作歹罢了。
她疾步走过内院，直到都走到内室门口的时候才被丫鬟拦住。
“小姐，这地方血腥，小姐还是姑娘，还是莫要去看了，免得吓到您。”丫鬟好意说着。
叶卿歌也就点点头，站在门外看着内室不免心中有几分的急切。
凄厉的惨叫声却在次的从房间里传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丫鬟不断的端出的一盆又一碰的血水。
叶卿歌略微皱眉拉住了一个刚刚走出来的满手血迹的婆子。
“里面如何情况？产成可还顺利？”叶卿歌焦急的问着。
婆子却一脸难色。
“孩子太大， 姨娘骨盆又太窄，产程也就长了些，此刻这慧姨娘又快要没什么力气了，只能看天命了。”婆子小心翼翼的说着，叶卿歌却脸色有些更苍白。
“可有大夫在内？”叶卿歌焦急的问。
婆子不解的看着叶卿歌：“妇人生产男人怎可入内，小姐这真是傻话。”
婆子说着就又重新打水进去。
叶卿歌咬了咬唇，她差点忘了，这是古代了。
“请个大夫过来，来接生！”叶卿歌直接安排了白芍，白芍虽不解但是却也是飞身直接上了房顶。
周围人似想说什么，却又不敢。
白芍的动作是极快的，但是也多少用了些时间，这时间了叶卿歌已经明显的能感觉到慧姨娘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以至于婆子都已经出来拿针去刺慧姨娘的指尖提神。
终于，叶卿歌总算了是看白芍提着一大夫的领口赶来。
“劳烦你了，去接生吧。”叶卿歌虽着急但是还算恭敬。
那大夫却一脸为难。
“男女授受不亲啊，自古哪有男子给女子接生的啊！”大夫为难的话刚落地就见白芍的匕首就已经到了大夫的颈间。
叶卿歌的眼眸冷然：“母子平安你赏赐千两，若你拒绝帮忙那便给他们陪葬。”叶卿歌简单的话语却是让大夫无奈的摇头。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慌乱的抱着箱子。
叶卿歌也不顾周围之人阻拦直接也进去了，慧姨娘身下早就是一片红色，那小孩的头顶都已经漏了出来，却半天出不来。
而慧姨娘也已经再度昏死，即使是针扎指尖也不在有用。
那大夫还算麻利，快速的拿出银针帮慧姨娘扎到了穴位上，在让熬了人参吊着精神，随即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慧姨娘身上用手往下有规律的推。
慧姨娘有了意识便看到一男人跨站在自己身上正推自己的肚子，惊吓只下，竟突然有了气力。
产程在瞬间变的迅速。
待婴孩的啼哭声响起时，叶卿歌的心也算是落地了。
“是男是女？”叶卿歌一听到啼哭声还未等到剪完脐带就先去看性别。
第71章 留下那祸端
叶卿歌紧张的拉开那盖着小小婴孩的薄毯，眉头也缓缓的皱紧。
竟是个男婴……
那也就意味着，兰氏的胎无论男女，必死。
她的心都咯噔了一下，而此时叶卿歌也赶紧安排人去请还未能从失子之痛中解脱出来的老夫人过来看看那刚刚出生的小婴孩。
“梓夕，你留在这里，白芍，你随我去办件要紧事。”叶卿歌看着西苑方向心中也略有些复杂。
梓夕先是点头，随即又楞 了下便抓住了叶卿歌的衣服一脸不解的仰头看她。
“小姐，我也要陪你去，我留在这干嘛。”梓夕委屈的看着叶卿歌顺带更是略带生气的瞥了一眼白芍。
这种事叶卿歌自然是带白芍最好，她冷静适合处理这种事，梓夕太胆小，莫要在吓到她。
“你留下，白芍去就好。”叶卿歌丢下这话就将梓夕的手拉开扬长而去。
而梓夕却也只能痛恨的看着那个抢了自己家小姐的白芍。
叶卿歌一路都是疾步的，没多远就已经走到了那西苑门头，白芍上前便一脚踹开门。
这地方毕竟是在关禁闭，加上老爷死了，更是没人在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