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十四岁左右的时候去我叔家住。我叔叔开工厂的,就租了一个厂房在乡下。两层楼的砖瓦房,看起来很有年代,一楼是工厂,二楼就全空,因为机器全在一楼,厂的规格也不大,二楼的楼顶还漏水,要装修还挺麻烦,也就没搞了。
这房子原来是一个老学校,楼上的空房间里还有长长的黑板和发霉的小学生守则贴在墙上。站在二楼可以看到后山。乡下的山上基本上都是坟,眺望下去还是有些震撼。不过我有点疑惑,一个好好的小学为什么不继续开下去了?
厂子的前院是石子地,后院是杂草丛生的草地。要去厕所的话,还要经过一条长长的小道。而且,后院正好连着隔壁两栋楼的后门。这两栋楼原本是这个村子里用来开会的那种行.政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废弃了。三栋房子就位于一个地。
小学倒闭后,厂子还被拿来做煤厂。后来也倒了。感觉这个地方有点说不出的邪门,我叔叔刚开厂那会,他修个了很大的铁门。结果有五个小孩在铁门上玩,铁门就直接倒了,压在他们身上。
厂子是建在山上,也相当在山顶了。听说这块地是推了坟建的。确实,如果站在后院,真的会突然生风,而且很凉。走到前院,又十分炎热。夏天时房间里都不用开空调。我那时缺心眼,住那也没想什么。
记忆比较深的一次是晚上我去上厕所。厕所没灯,要自己打手电筒。虽然有点怂,不过我也没吵醒我舅。我就一个人去后院。
后院阴风阵阵的,有我小腿高的野草晃啊晃,我杵着头皮硬上的。”
“厕所怎样?”
“我没去。”木头说,“我在房子后面随便解决的。”
阿根投了个鄙视的眼神,“是不是男人?”
“你懂什么。你要在场你都脊背发凉。”木头继续说,“本来我尿完就打算回去了。结果抬起头在野草堆里看到一个白色的东西。
白天站在二楼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后院有一个很大的石盒,藏在草堆中心,长度大概我一个半手,方方正正的,里面长满了野草,只能看得清轮廓。
那个东西就在石盒那个位置左右,我特么手电筒都不敢照,穿了裤子撒腿跑。我到房子里的时候,一楼的窗帘还没拉,玻璃能看到后院,我发誓我真的看到一个白色影子飘走了。
本来这些不算什么,我安慰自己也许是垃圾袋飞过来了。
我叔叔有个女儿,就我堂妹,七八岁左右,她也不喜欢跟在我屁.股后面跑,也不喜欢到外面玩。性子比较闷,每天就喜欢在墙上写写画画,叔叔他们忙不怎么管她。
我住的地方也在厂里,隔壁就是机器房,晚上的时候,我堂妹就在房间里看电视。当时晚上九点吧,我在房间里玩手机,因为带了耳机听歌,也不说话,大概就没什么存在感。手机切歌的时候前奏会有空白没声,这时候突然听到我堂妹对着半开的门口说了一句,‘你来了……’
然后客厅的门就嘎吱吱慢慢关上了。推拉的那种玻璃门,如果只是风应该不会有合上的‘咔哒’声,更何况房间的门在里面,我们夏天都没开窗。
我堂妹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接下来的时间我就一直偷偷看我堂妹,她就坐那看电视,还是不怎么说话。快要十一点的时候,我堂妹突然把门开了,我连屁话都不敢问。开了十分钟她又关上了。我后来问她是在和谁说话,她说她没有。
可能我被吓到有点神经质了。晚上醒来我又想上厕所,这回我真的是速战速决。厕所是不可能去的,所以随便解决了。
我叔叔客厅有两个小单间,用玻璃造的透明隔门。一个放衣柜,一个放杂货。就一眼就能看清里面是什么。
要回房间睡觉本来就要经过那两个小单间,我回来关上门,眼睛正好无意间看了一下衣柜那边......
然后看到有一个男人的脑袋在看着我。就在衣柜的旁边,一颗黑黝黝的脑袋直直的盯着我。半夜毛骨悚然的,我站在门口都不敢动。
远远的看了半天,后来发现是鞋盒袋子上的品牌代言人后才松了一口气。
走到旁边的时候我还仔细的看了一眼,真的就是一代言人。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又去看了一眼。那里根本没有鞋盒。更没有什么袋子。现在想想,代言人似乎不会只以脑袋出现在代言的产品上吧。现在想想就细思极恐……”
“就没了?”显然,阿根并不满意木头的故事,他撇嘴,“一点也不恐怖嘛。”
“我后来就找理由回家了。听说我叔那个厂赔钱,后来也没能开下去。这个地方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主。”
“切。”阿根不屑。
“你行你来讲啊。”木头有点恼火。身旁坐着的丁婷也没多大反应,反而是心思敏感的杏子被吓到了。
“讲又没意思。要不咱玩灵异游戏吧。”
丁婷没有意见,其实她也是猎奇心很重的一个人。杏子一开始并不想答应,但架不住阿根百般劝说,最后终于勉强同意。
“好,我说一下游戏规则。”阿根兴奋的搓了搓手。
要玩的游戏叫做“四角游戏”。
游戏规则如下:夜半时分,在一个长方形的空白房间内,将所有灯光灭掉,然后在房间的四个角,每个角站一个人,每个人面朝墙角,绝对不能向后看。游戏开始时,其中一个角的人沿着墙壁向另外一个角的那个人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并留在那个角那里。接着,被拍的人就按照同样的方法向另外一个角走去……大家走的方向是一致的,都顺时针或都逆时针。拍第三个人的肩膀,由于第一个人走到了第二个人的位置就会没人,所以第三个人就会走到没有人的角落,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咳嗽一下后继续走向下一个角,以此类推。由于游戏的规则会始终存在一个没有人的角落,所以也就能一直听到咳嗽。
可游戏的诡异之处也正在于此:游戏进行一段时间,很有可能不会出现有人咳嗽的情况,这也就说明每一个角都有人,但是却有一个人始终在走,那么这个多出来的人也就是不存在的人。
“为了不这么恐怖,我们在拍下一个人的肩膀的时候可以说自己的名字。设置一个十分钟的闹钟,听到铃声后,只要我们四个一起闭上眼睛说一声‘游戏结束’,这样游戏就结束了。”
“就十分钟,不会怎么样的。”阿根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游戏说明来自于百度
第六章
长时间通亮而突然熄灭的灯还带着淡淡的白光,灯管无法完全变黑,散发出的微弱光芒反而瘆人得慌。
身旁的人只有在脸对脸的靠近后才能看清,杏子有夜盲症,对她而言,只有身形才是分辨身份的唯一方式。
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角落。依次分别是:阿根、杏子、木头,还有丁婷。
游戏从阿根先开始。
静谧的环境里还盘旋着食物的香气,阿根贴着墙壁默默向前,他拍了拍杏子的肩膀。
“阿根。”
刚被触碰到时杏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吞下喉咙里差点被吓出的惊叫,按照游戏规则贴着墙壁走向木头。
“杏子。”
要在午夜十二点玩这种灵异游戏说不怂倒是假的,只是碍于男人的面子,木头没有表现出自己的害怕。此刻的他还算镇定,他走向丁婷,“木头。”
丁婷继续往前走。按照规则,此时阿根站在的是杏子的位置,所以这个角落没有人。于是丁婷站在空无一人的角落里咳了一声。
“咳。”
在等了几秒后,她继续向下一个角落移动。
“丁婷。”她的手搭在阿根的肩膀上。
......
时间倒数的灵异游戏其实最考验人的忍耐程度。开了计时器的手机在桌子上发出指针转动的声音。可随着游戏的推进,单调而规律的针表声反而更加诡异。
聚会的房间不大,也就一直能听到脚步的声音。还有代表着始终空出一个人的角落的咳嗽声。
咳嗽,代表着一切正常。
随着时间的流逝,四个人也越来越急不可耐。
时间将近尾声,丁婷长吁了一口气。原来灵异游戏只是心理作用的恐惧而已。她想。
“阿根。”
“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