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吧,你就嘴上说得好,也没见去闯啊。”楚宁被翰宁说得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但好歹两人打这儿起就算是讲和了。就是楚宁脸上的妆被哭花了大半让她又好生埋怨了翰宁一顿,最后还是让人打了水来洗了脸才敢出门去。
和翰宁说完心里话,楚宁才知道自己其实心里是特别计较这件事的,只不过这些年在皇家见多了练就了一副铁石心肠,事儿真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就以为自己也不在乎,其实直到这会儿说开了,心里头的郁气才算散了大半。
“你家爷呢,哪儿去了。”从翰宁那儿出来楚宁本打算往前边去找胤祺,没想到小朝去把人往后院领,一时之间楚宁倒真有些摸不清方向。
“福晋,爷中午吃饭的时候多喝了两杯,这会儿在栖凤阁里睡下了。”栖凤阁是楚宁嫁人之后家里重新修葺过专门留给楚宁回来时住的,以前也不叫这名字,改成栖凤阁的时候楚宁还不大乐意,觉着这名字口气太大了些。反而是胤祺觉得挺好非说正合适,匾额就这么着留下来了。
小朝的话楚宁是不信的,就胤祺那酒量自家阿玛哥哥和谢筠攒一起都喝不过他,就他还能在这儿喝多了?不过信不信的不要紧,进了栖凤阁楚宁一眼就见着躺在暖榻上睡得香甜的人儿,再是不信却也不自觉的把步子都给放轻了些。
胤祺中午喝了几杯水酒,进了栖凤阁被地龙一熏便把睡意都给熏了起来,这会儿脱了外裳袍子睡得正香,楚宁进来不但没吵醒他,坐到他身边之后反而让他睡得更踏实。
如今外边瞧着五贝勒府处处都好,但其实只有自家才知道如今局势越来越不稳当,那些闲情逸致不过是装出来给上边瞧的罢了。
有时候晚上起夜楚宁总能抓住胤祺没睡着,偏生他又不说只闭着眼装睡,楚宁就只能随他的意,只假装不知道。今儿难得他睡得好,楚宁便干脆也脱了外裳陪他躺到一处歇下。
这一觉胤祺睡得安心,直到傍晚的时候才手软脚软的醒过来。楚宁早早的就起了,这会儿随便找了本十几倚在他身上看,见他醒来了也没打算起身。
“我说梦里怎么老梦见有人压着我不让我翻身,感情还真有这么个霸王。”胤祺伸出手来握住楚宁的手儿捏在手心把玩,“睡了多久,怎么不叫醒爷。”
“叫了呀,也得要爷愿意醒啊。”楚宁放下手里的书又倚回他身边拿手撑着头半撑着自己,“你跟我说说今儿为什么非要来这一趟,府里就那般说不得话了?”
自打两人建府至今,府里除了自家信得过的奴才,宫里宜妃太后和皇上的人也一个都没少。这样的奴才各府里都有,除不尽也用不着除。反正除了这个还有下一个,还不如就放在那儿只要不进正院不惹是生非就行了。
“还是少说为妙。前些天老三在园子里喝多了酒跟门客发了几句牢骚,谁知道过了七八天他都忘干净了的事,皇阿玛在养心殿竟然提起来了。吓得老三差点没当场尿了裤子,你说连醉酒的话都一字不落的被听了去,旁的话又岂会漏了。”
如今皇上是越发的多疑起来,当儿子的恨不得把一颗心抛出来捧给阿玛,只求阿玛看清楚自己真没有夺那皇位的心思就好。“还是你这栖凤阁好,小小巧巧的正好装下你我二人。”
“得了吧,也就这会儿觉得好,真让你住下肯定得嫌弃屋子小了腾挪不开。”胤祺从小在宁寿宫里长大,宁寿宫又多是蒙古那边的装饰,小小一个栖凤阁才装不下他五贝勒。
“那可不一定,有你的地方再小爷也能待得住。”胤祺不愿起来,就搂着人歪在榻上闲斗嘴玩儿,“今天跟翰宁说好了?不气了吧?”
明年去塞外,有些事胤祺早早的就跟翰宁和谢筠都说好了,如今陪着老爷子出门当儿子的那都是要把后路事先准备好的。就怕到时候真出什么意外,京城还能有人照应。
“是你教我哥的吧,要不就我哥那人今儿能这么会服软,句句话说得我都心软得不得了。”读书翰宁在行,但哄人那肯定是胤祺在行。今儿翰宁的话虽句句情真意切,但楚宁总觉着哪儿不对,现在想来肯定是胤祺事先嘱咐过他。
“没有啊,哪有的事。你们兄妹的事儿我可不掺和。”胤祺一听这话立马否认三连,毕竟怎么摸透楚宁的心思,又从什么地儿入手才能最把握住楚宁的死穴,都是胤祺这些年慢慢琢磨出来的。
胤祺琢磨这些的时候,比外边那些头疼的事儿也轻松不到哪儿去,怎么可能因为她问一两句就认下来。这要是认了,往后自己再惹着人这些招数说不定就不管用了。
胤祺否认得如此坚决楚宁也不好再问,瞧着外边时间真不早,胤祺便干脆起身领着人回府去。也就是打这儿起,两边府里才算是没了隔阂,又和以往一样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份碎碎念:要说翰宁说的难处是不是真的,那肯定还是真的。但是不妨碍他还是很契合这句话:男人的嘴,哄人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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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年前去过一趟他塔喇府就算是把手边该办的要紧事都给办完了,这事在众人眼里看来算得上圆满,但楚宁心里的疙瘩却不可避免的留了下来。
好在自家几个神兽不知是看出来自己心中有不痛快,还是被他们阿玛嘱咐过,整个过年期间都老老实实的,进宫那几天连乌拉那拉氏都偷偷跟楚宁说,孩子们到底是长大了,眼瞧着都稳重了许多。
楚宁听着这话只笑得意味深长,如今这么多皇子没成家的还好,成家了的谁不是夹着尾巴老老实实,前几年一个个的还挺雄心万丈,不说非要剑指皇位但心系社稷总还是有的。
但再看看现在呢,老三手里边全是编纂修书的差事,整个人埋在书海里没空抬头。四爷恨不得天天泡在佛堂里清心寡欲,就差没立地成佛。
胤祺胤祐好点,本就没打算争个高低,现在更是埋头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只有胤禩不认命还想再搏一把,可惜裕亲王死后皇上便处处看他不顺眼。这几年活没少干骂没少挨,却还是兜兜转转原地打转摸不着头绪。
到底是相处了多年的人,乌拉那拉氏见楚宁但笑不语怎会不懂她的意思,当下便再不提这些不知咸淡的话,只和和气气把年给过了便是。
不管人心如何变幻,时间这玩意儿都不会为谁改变停留。冬天再冷也总是要过去的,过完年天气暖和之后,随着朝廷捕获朱三太子的事儿,整个京城又十分热闹起来。
“小朝,你让人去前边瞧瞧唐爷来了没,要是没来差个小子去看看是不是又路上耽搁了。”如今虽说唐瑜明面上是退休了,但其实外边铺子上有什么事,楚宁和胤禟还是习惯找他。一来他心中成算比谁都稳当,二来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些年看惯了美人儿,又哪里还愿意看别人。
“福晋您要不还是等等吧,唐爷那性子您是最知道的,他从哪条路来还真说不准,这会儿就是派人去接恐怕也碰不上。”唐瑜如今最爱的事儿就是在街面上闲逛,有时候谁家买卖有趣儿他就乐意凑过去,有时一整天也就这么混过去,着实惬意得很。
“小朝姑娘今儿不地道,平日当着我的面常说我好话,怎的背后竟还说起我的不是来了。”都说不能背后说人,小朝这边话音刚落竟正好撞上唐瑜从外边进来。
小朝一听唐瑜的声儿吓得脖子后的皮都紧了紧,再抬头看向唐瑜的时候便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唐爷,奴婢哪里敢说您的坏话,奴婢这是夸您好兴致,旁人才寻不出这么多乐趣来呢。”
两年前安儿嫁了之后,房里的大丫鬟虽补足了,但到底不比当初陪着楚宁长大进宫的几人来得亲近。小米又时常不在屋里伺候,就剩了小朝一人最是得宠,这会儿虽被唐瑜抓了个正着却也一点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