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把别人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上,我没那么伟大,”陶西从沙发上微微抬起屁/股,有东西硌她:“更何况你来之前,老叶认为我写作疯魔,分不清现实和剧本创作。”
是戒指盒子,打开一看,戒指还在,老叶气的连这个东西都忘记。
“戴上看看。”甄贞怂恿她。
“算了,已经不是我的东西了。”
“至少它是为你买的。”甄贞端详它,是黄金戒指,上面缀着小花纹,素雅又端庄。
陶西并不留恋,收起这些东西放在一旁:“明天一并打包寄过去。”
“唉,不知这辈子有没有男人肯送我婚戒。”甄贞感慨。
“你会稀罕?扭头就刻薄人家送的钻石寒酸。”
“真心难得嘛,我也不是时时势利。”
甄贞在她家过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清醒,陶西的客厅堆着许多打包好的行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润喉,有些惊讶:“这么多?”
“谁说不是?这还没住一起,都已经积攒许多他的东西。”
甄贞扒拉几个行李,除去衣物之外,还有许多电子产品:“这么客气?连礼物也要送还?”
“既然是分手,就要分清。”她从来不占人便宜,尽管叶黄时并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幸好我从不带男人回家过夜,”甄贞耸肩:“我下午得去公司开会,畅亦嘉,这个你总该知道,前段时间谈恋爱被拍到,气死我,谈恋爱也不给公司报备,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有空打游戏。”
自然听过,目前最热门的爱豆之一,陶西看过几次他的表演,粉丝们赞他唱歌是“神仙嗓音”,跳舞是“炸裂舞台”,可惜她一直欣赏不了这种硝烟艺术。
“你们对艺人的管理太不人性化,这么青春的年纪应该允许他们多谈几段恋爱。”
“小姐,你当赚钱容易?他们靠卖男友人设赚钱,就应该对工作负责任,”甄贞对她翻白眼,从冰箱里拿出吃的,放微波炉加热:“而且多得是绝情绝爱的帅哥美女想吃这碗饭。”
陶西罕见的没回应她,对着手里的东西发呆,甄贞走过来:“这是什么?”
是从叶黄时西装口袋里翻出来的一张商场小票,上面写着购买的东西是一款情/趣内/衣。
“哎哟,”甄贞把小票扔她手中:“你别告诉我这东西也要归还,他下一任女友未必和你同尺码,陶西,适可而止,不要再恶心人。”
“我没有收到过这个内衣,”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陶西木着一张脸,哆嗦着站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今年的购买日期,你猜他是送给谁?”
甄贞忙捡起小票仔细看,怒道:“总不会送给他妈!”知人知面不知心,原来老叶也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你别着急,他在金融行业工作,又有点知名度,我认识人多,替你打听。”
事情发生大转弯,原本以为自己对不起他,没想到对方同样狡猾,酒入怒肠,情绪也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有疑问,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一点也没察觉到。
只不过一夜时间,现在也轮到她来问这个问题,老天真是捉弄人。
甄贞神通广大,几个电话轮流打下去,娱乐和金融两个行业,也能让她找到中间人,陶西回过神来提醒她:“你先别打草惊蛇,我看还有其他线索没。”
像是破案,她觉得荒诞好笑,破的是前男友出轨案件。
甄贞仔细端详她:“别难过,今晚我再来陪你。”
可爱的甄贞,陶西紧紧抱住她,感激点头。
所有行李被重新打开,陶西像侦探,一丝一毫都不放过,恋爱时因为极其信任对方,所以从来不查看他的手机,亦不会突然查岗,她有她的骄傲。
叶黄时曾说:“你就不怕我和别的女人去约会?”
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时以为是开玩笑,现在细想,也许是试探。
论坛上教女性查对象是否出轨的招数很多,陶西以前把这些当八卦看,现在不得不打开帖子,按照教程一一实践,电子产品最靠谱,叶黄时吃定她从不检查,对她不设防,被删除掉的订单登上网页版就能找回,原来不仅有情趣内衣,亦有豪华双人房套餐,日期竟然就是前不久的出差时间。
怪不得他称客户难缠,日夜奋战,怎能不疲惫?毕竟快三十,与二十岁时精力到底不同,胸腔中泛出一丝恶心,被欺骗的感觉是这样,枉她纠结难安,以为自己是天下最大恶女。
陶西心潮难平,不知那位女生是否知道叶黄时脚踏两只船,她明白这世上多的是装单身的男人。
甄贞十一点多回来,一进门神情犹豫,陶西说:“你打听到对方是谁?没关系,我什么都承受住。”
“没有第三者,”她说:“小西,比这更可恶。”
“请说。”
“他出差时间只有三天,拖到十几天是因为被抓到派出所,”甄贞冷笑:“招会所女上门,被当地扫/黄小分队抓现行。”
爆料者给她发聊天记录,叶黄时问答话语熟练的像是老手,与对方还价黑话极为地道,她真是老眼昏花,还以为叶黄时是合格丈夫人选,谁知竟是七星瓢虫的资深选手,难为他伪装九年,堪称忍辱负重。
她为好友抱不平,亦为自己差点推好友入火坑而内疚自责。
陶西浑身颤抖,跑到洗手间干呕,甄贞心疼的撩起她头发,陪她落泪:“亲爱的,这不是你的错。”
“我怀疑自己生病了。”她虚弱的的跌坐在地上,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光。
“不会,”甄贞抱紧她:“我帮你预约医生,明天就去体检,你会没事的。”
陶西紧紧握住她的手,在她怀里放声大哭。
第4章
医院最不缺人流量,陶西看着手里的单子,一个项目接着一个项目排队,甄贞在旁边打电话,语气微怒:“道歉声明不愿意发,那就把他最近活动全停了,换给杨叙,主办方那边让小苏去协商。”
陶西露出一丝苦笑,让自己的注意力移到别的地方去:“还是畅亦嘉?”
“是,”甄贞眉头皱起:“捧他花了那么多心思,结果攀上富婆后开始荒废业务,这次连面子都不肯做,闹着要解约,蠢货,真以为自己踏入豪门,他以为富婆爱他什么?无非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对你有影响吗?”
“不用替我担心,公司的法务部会与我站一起,还差几项?”
“还有三项,”陶西拉她手:“真谢谢你,甄贞,有你陪着,安慰不少。”
甄贞亦握紧她手:“谁让咱俩从小就认识,我也只能在你面前说心里话,回头找畅亦嘉,又得戴上面具扮演知心大姐,但愿他知好歹,回头能哄一哄自己的衣食父母。”
毕竟捧出一人也是花了极大心血,还未把他的价值发挥完毕,实在不舍得放手。
几年前大学刚毕业,甄贞工资低的令人发指,每月入不敷出,还欠了许多外债,只能佯装厚脸皮挤在陶西租的房子里,六百多在清北市郊区只能租个不到十平米的隔断房,还要押一付三,冬天没有暖气的时候,她俩裹在一张被子里,舍不得电费,只用暖水袋取暖,一起听隔壁情侣嬉戏,夏天屋子闷热似蒸笼,一台电扇吹一整夜,全是热风,碰上下雨天更是苦上加苦,住顶楼,屋顶漏水,她俩用塑料盆接水,屋外屋内雨声一片。
那时她最爱加班,全因公司的办公环境比出租房的环境还要舒适。
陶西每日顶着黑眼圈拼命给杂志和网站投稿,赚一分钱供两个人花,人家请她做写手,不署她名,她也傻乎乎答应,被人骗了稿子,没处讨债,只能缩在床上哭。
其实那时候陶西完全不必陪她受苦,只要搬去和叶黄时同住,居住环境就能改变许多,但她没有,和她留在那个小房间共进退。
这些年她身边男伴来来去去,对爱情早已经没有期盼,与人相处时先算出几分得与失,唯有陶西是例外,她俩不是亲姐妹,但彼此感情胜过亲姐妹。
她爱陶西,所以叶黄时罪不可恕。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下午五点,甄贞还要去公司处理事情,陶西乘坐地铁回家,最近日子过的一团乱,再痛苦也得把之前答应别家杂志的稿子交上去,什么都不如赚钱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