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芒沙砾(62)

那之后,乔柚也并非和乔云平断绝了往来,尽管谭冬不让乔云平见她,也不许她提起父亲,但乔云平总是会偷偷地来找她。

乔柚深深地叹息,将手机揣回兜里,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开门出去。

江见疏站在门口,手里端着盘刚洗好的草莓,静静地望着她。

乔柚心头一跳,说:“吓我一跳,干嘛不敲门?”

“你不是在打电话么,”他说,“我怕打扰你。”

他视线淡淡的,只是盯着她瞧。

好像要将她看穿。

乔柚视线闪了闪,端过他手里的草莓往客厅走:“洗了草莓啊?你光端来给我算怎么回事,叔叔阿姨也得吃呢。”

“我专门让小江拿去给你的,我们这儿还有呢。”

乔柚坐到沙发上,把跟来的江见疏也一把拽下来,拿了颗往他嘴边送。

江见疏看她片刻,拿过那颗草莓,反过来塞进她嘴里。

他弹了弹她额头:“傻瓜,慌什么。我又不会强迫你说。”

草莓酸甜清香的果汁在口腔里迸开,乔柚眨了眨眼,把那抹酸味咽下去。

她说:“不是什么大事,你别担心。”

江见疏没有回答,只往她嘴里又塞了颗草莓。

-

晚上夫妻俩做了一顿全鱼宴,煎烤炸炒还有汤,满嘴鲜香,乔柚难得吃得有点多。

临走前乔柚还是被塞了两个毛毡小玩偶。

“这是一对儿呢,你跟小江一人一个,”妻子说,“要是以后还来兆溪玩儿,随时欢迎来我们这儿吃饭。”

离开这对夫妻家,乔柚和江见疏慢慢散着步在附近的街区逛了逛,等消食消得差不多了才回到民宿。

在外头吹了一路风,乔柚一回到民宿就钻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出来时江见疏站在阳台,外头有烟花炸开的声音,她披上外套忙不迭也凑过去:“有人放烟花啊?”

他转头看她一眼,把她的外套拉链儿往上又拉了拉。

“刚洗完澡,不冷的。”

“越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就越容易感冒。”

乔柚皱皱鼻子。

远处又是两道光冲上夜空,噼里啪啦地炸响,开成一朵光影绚烂的花。

还真有点冷了。

乔柚悄悄地往江见疏身边贴了贴。

下一秒她被人揽到身前,江见疏用自己的大衣把她裹住。

乔柚忍不住笑:“这样其实有点傻哎。”

“是挺傻的,但是我冷,”他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让我取取暖。”

两人站在阳台看了会儿远处不知道谁放的烟花。

片刻,乔柚吐槽:“这人准备了这么多吗,还放不完?”

江见疏闷闷的低笑从头顶传来。

震颤顺着骨骼传到心口,酥酥麻麻一片。

“咻”的一声,又是一道光斑的冲上夜空,噼里啪啦。

怀里的人说了句什么,江见疏没听清,低头问她:“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乔柚歪了歪身子,仰头望他,眼里映着未消散的烟火,“你女朋友想跟你接个吻。”

第43章 瑰芒沙砾 “你亲得也太久了。”……

阳台很冷, 三面受风,乔柚没有穿袜子,站了这么一会儿脚上的温度已经跑得差不多了。

她说完这句话,紧跟着又催促:“你快点, 外头冷的。”

话音刚落, 她被江见疏拽着手腕拉进屋里。

阳台门合上, 他就这么半压着她吻下来。乔柚靠在玻璃门上, 双臂已成习惯地环住他的脖子。

这个吻不激烈, 江见疏收敛了侵略与占有, 用无尽的温柔和缱绻将她包围。

末了, 他退开一点, 看了她片刻, 又亲了亲她的唇角, 问:“我追到了?”

像个得到了礼物却不敢相信这份惊喜的小孩。

乔柚说:“恭喜你,你追到了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江见疏笑起来, 抵着她的额头说:“那这位全世界最好的姑娘,可以再让我亲一下吗?”

“准了。”

“谢谢。”

乔柚张开唇, 迎接他的回礼。

窗外烟花不再燃了, 许久之后,他退开,拇指抵着她的唇角缓慢摩挲。

乔柚腿有点软,干脆更肆无忌惮地把重量都挂在他身上,靠在他怀里调整呼吸。

“人烟花都放完了,”她埋怨,“你亲得也太久了。”

江见疏说:“嫌弃你男人持久不是什么好事儿啊,女朋友。”

乔柚一口咬在他锁骨上。

“嘶——”

“别装,我又没用力。”

江见疏只是笑, 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

他的高兴表达得毫不遮掩,乔柚也被他的情绪感染,忍不住埋在他怀里笑起来,笑完又觉得这样有点傻。

她说:“追到女朋友就把你高兴成这样,你学学江临舟,人多沉稳啊。”

“江临舟”这个名字在他们之间已经不是禁词,乔柚提起来都没有负担了。

甚至还有点故意,就想提醒江见疏他都干了什么是傻事。

“你知道阿舟和宋酒刚谈恋爱那会儿干的是什么事儿吗?”江见疏问。

“什么啊?”

“他有次半夜三点给我打电话,说宋酒生气了,”江见疏好笑道,“然后问我跟女孩子谈恋爱要注意什么。”

乔柚想象了一下,还真想象不出来江临舟顶着张冰块脸给江见疏打这个电话时的样子,总觉得很搞笑:“那你怎么跟他说的?”

江见疏淡定地说:“我问他,你还跟男孩子谈过不成?”

“然后呢?”

“然后他把我电话挂了。”

乔柚边笑边落井下石:“活该。”

江见疏想起来自己被逗笑,说:“就这样,你还说他沉稳?”

“就你说那话,他没追去帝都给你一拳都不错了,还不沉稳呢?”

他笑了声,说:“其实……我是有点故意呛他。”

乔柚抬头看他。

江见疏无奈又理直气壮:“有什么办法,我当时还以为你对他……”

说起这件事,乔柚顿时来精神了。

她和江见疏之间最大的误会,就是他以为她喜欢江临舟,而牵扯出的一条副线,就是她后来又把他当江临舟的替代品。

虽然这两个误会,乔柚和江见疏都没有挑明说过,成了彼此间的一个都懂的默契,过了就过了,没必要再回头深究问题出在哪儿。

但想起来,还是有些好笑。

于是乔柚问:“以为我对他什么啊?”

江见疏听出她的故意,还是老实回答了:“情根深种。”

乔柚闷在他颈窝间兀自笑得开心。

江见疏搂着她坐到床上,乔柚笑够了,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唇角的痣,郑重其事地说:“我只对你情根深种。”

江见疏受用地眯了眯眼,开始顺杆往上爬:“那我们第一次做的时候,你怎么回事儿?”

乔柚眨眨眼:“嗯?”

“我问你爱不爱他,”他语调懒懒的,毫无心理负担地夸大事实,“你倒好,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哭。”

乔柚傻眼:“有这事儿吗?”

江见疏看她两秒,哦了声:“现在开始赖账了?”

乔柚恼怒地拿脑袋撞他:“你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哪有。”

“有的。”

“没有!”

“唉……”

“……”

乔柚靠在他怀里思考了片刻,脑海里隐约地闪回几个零碎的片段。

她只记得当时她着了魔似的想和他发生点什么,情绪算不上好,回想起来那一晚剩下的除了疯狂便是湿漉漉如阴雨天般的哀伤难过。他似乎对她说了些话,但她压根儿没去听。

她怕听了会清醒。

怀里的人忽然变得安静,江见疏低头看过去,片刻,下巴贴在她额角轻轻蹭了蹭:“说笑的。我现在很庆幸,那天没有保持理智。”

顿了顿,他低道:“对你保持理智,真的是件很难的事情。”

-

乔柚又在兆溪多逗留了一天。

第二天警方没有找她,江见疏看她守着手机,像是有点吃醋:“女朋友。”

乔柚翻着记者部群里的聊天记录,看看昨天跨年夜大家都干了点什么,心不在焉地:“嗯?”

“你要觉着无聊,我们出去约个会。”

她这才抬头,眨了眨眼。

“机会多难得,约不约?”江见疏温声说着,抽走她的手机。

乔柚看一眼他手里的手机,点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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