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警官叹了口气：“不是。但他必须是。”
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居住在东区最好的地界的，每一位居住在这附近的人，要么是他们自己，要么是哪位亲人，为联盟或者东区做出了不一般的贡献，小姑说自家这条件是用爸爸的死亡换来的，果不其然。
“我可以知道真相吗？”殷素问。
“你的父亲发现了一项技术突破口，被潜伏的反叛者谋杀的，我们并没有得到那项技术，当时不能大肆声张，要制造一种联盟已经秘密掌握了这项技术的样子，让试图进来的殖民者不敢轻易越过米开维歇线。”
殷素不等王警官说完，就继续往下推测道：“联盟并没有掌握这项技术，现在才被敌人发现，而今天前来的窃贼，是外星生物安插在联盟内的奸细？想要再次搜寻这项技术的踪迹。”
“不，不是奸细，是叛变的人类。”殷素补充道。
一边分析着，殷素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联盟早在十年前一定就已经搜寻过自己家里，反叛者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再来搜查呢，毕竟过去了不是十天而是十年。
王警官显然无意再多说，想要离开，殷素看向他问：“可以告诉我那项技术的设想是什么吗？”
王警官楞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沉重，低头道：“对不起。”
殷素反而笑了，这笑容配合着她夸张的尖下巴和鼻子显得有些诡异。
“这下该我说一声对不住您了王警官。”
门口骤然出现的是丁飞舟带来的一群身着东区联盟军制服的人，迅速的将王警官围住。
王警官的神色慌张，迅速的想要抓住卞小边作为人质，却被她一躲，迎面对着王警官的便是殷素的一腿无影脚，趁他瘫倒的那一刻，两名东区联盟军迅速的制住了他。
“卞编辑，殷小姐，丁先生，你们的功劳我会向上汇报，卞编辑是作为居民见义勇为，你们二位的档案已经进入联盟军了，可以记录一次三等功。那不打扰您了，您家的一切损失和清洁费用都可以去联盟东区税务部门报销，网上就行。”
送走他们卞小边回想起殷素最后装出的那个诡异的笑容还有些害怕，试探性的问：“素啊，你是不是缺钱做整容修复，妈给你出。”
殷素无语……卞小边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张警官有问题的？”转移话题，同时也是真的疑惑。
卞小边试图扮演的得意洋洋道：“智慧。”
殷素自然不信。
刚才通讯器闪烁的时候，丁飞舟发来了两个表情[警察][鬼魂]后面跟着7min，从小混迹在一起让她很快的理解了丁同学的用意，警官有鬼，拖七分钟。小时候一同骗过少儿编程课外班老师时打的暗号就和这个类似。
想到这里，殷素看向了丁飞舟：“说。”
丁飞舟偷偷地看了一眼卞小边，欲言又止。
☆、第十章
卞小边看不下去了，想到丁飞舟曾经帮自己找回电脑里的稿子，张口闭口夸得自己乐开花，连忙挡在前面指责殷素：“殷素啊，你就知道看人家小丁脾气好欺负人家。”
让殷素和丁飞舟坐下，卞小边从冰箱里翻了些现成的食物出来，递给二人，缓缓道：“你爸爸的研究根本就没有完成，联盟宣称的新科技是为了让敌人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最近还是被内部出现的奸细发现了技术上根本没有突破这一事实，有的人就开蠢蠢欲动了。”
殷素看了眼明显不怎么新鲜的食物，欲言又止。
卞小边继续说：“东区科学院和军方想着反正事情也暴露了，干脆设了个局，透了个假消息，称技术不能投入使用是因为当年遗漏了某些资料，以此引蛇出洞，也找出隐藏在科学院内部的奸细。为了看起来更可信些，南易教授联系了我。果不其然，刚露出消息没多久鱼就上钩了。”
说着说着，她就有些懊恼：“殷素，你说你，吵架就吵架，能不能有点骨气，好端端的回来做什么，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想到这里殷素就更来气了：“卞小边，我就说南易教授不可能莫名其妙对我那么热情，你之前怎么不说？”
卞小边立刻凑到丁飞舟身边，拉着他：“呜呜呜，小丁啊，你看殷素怎么和她妈妈说话的，不孝女啊，太伤心了。”
夹在这母女二人中间，丁飞舟左右不是人，谁也惹不起，火速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面对卞小边的美食挽留，毫不动摇。
殷素扶额，有这么个爱撒娇又跳脱的妈妈，真是没办法，不过好在她现在不因为参军的事情和自己生气了。
看殷素的表情逐渐转向平和，卞小边又开了新一轮的试探：“素啊，你觉得南易教授怎么样？”
“恩，很好啊，有科学家的风骨和气场，学术水平没的说，他负责设计的武器我试过，已经很完美了，他还要每一项指标都精准的调节。”真心实意的夸人，殷素从不吝啬，不过也有一点不好，因为太过实诚，很多时候会被别人误认为是恭维。
殷素发誓，自己就是遇到别人好的地方，有什么说什么，遇到别人的缺点闭口不谈而已。
卞小边关注的重点可不一样，心里面就有了点小心思：“这南易教授长的吧也挺年轻的，你看是不是。”
“没注意。”殷素如实回答。
又突然反应过来卞小边的意思。
“妈……你想什么，怎么说南易教授也是我曾经的老师，而且他都三十六了。”
卞小边无所谓道：“你这不是毕业了吗。比你大十岁，也没有很多。”
殷素懒得再和她瞎扯，赶紧转移话题：“父亲最后在做的那项技术到底是什么啊？”
说到这里，一直表现出欢脱模样的卞小边有些沉重：“那不是武器，是空间技术，替代一直以来没有成功的曲率设想，你爸爸给它起名叫投影。”
殷素一脸严肃认真：“妈，过几天我就真的要走了，东区太空军六部。”
卞小边温柔的摸了摸殷素那头运动短发：“恩，去吧。那是你爸爸的梦想，也是你的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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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梦想总是遥不可及……”
是的，殷素背着行李去六部报道的时候，才发现现实总是和理想相差十万八千里，不仅如此，现实一边在你的脸上狠狠地扇一巴掌，还要往巴掌里藏一根针。
人生逃来逃去，总是躲不过修机器人的命运。
殷素在同期入伍的同学心中，就像是中了大奖一样，直接进入了无需战斗的后勤部门，六部修理站，在军队里水一圈经历，安安稳稳过个几年顺利退伍，回去修理机器人的高薪工作毫不耽误。
每日就是焊电路板，排查各种引脚，殷素严重怀疑自己那套袖珍修理工具会在三个月内铁杵磨成针。
想都不用想这一切是自己的娘搞的鬼。
殷素愤怒，可是她一点办法也没有，更糟糕的是，被自己拒绝的林诚阳也不知为何，被分到了修理站，浪费人才就算了，还……因为尴尬导致工作热情急速下降。
民用出行星舰有速度限制，照时间看，魏越也差不多快要到垃圾站了，百无聊赖的殷素趁着午休时间通讯器联系了他。
“魏越，你到了吗？”
“还没有，怎么了？”魏越一听殷素这语气，就知道她是受委屈了。
殷素是一个表面上永远看不出难过情绪的人，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小时候被老师说了句“战场上可不会有人因为你长的好看就对你网开一面。”，就执拗的去调整了面部，不用美貌占一丝一毫的便利。
她看起来坚强，实则脆弱极了。
为了不打扰到其他乘客，魏越起身躲到了厕所里，打算与殷素来一场长谈。
“太空军的生活感觉如何？”殷素是一个不使用社交网络的人，她不在铁三角的小群中抱怨，魏越自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卞小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把我弄到了六部修理站。”
听完殷素叙述从相亲开始到家中失窃的全过程，扑哧，一向严肃的魏越没忍住笑了出来，卞阿姨啊还真是有趣。
“所以现在我还是成为了一名机器人维修工，还是买不起柠檬公司通讯器的那种。”殷素看了看手上三年未换的通讯器，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