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曰海棠无香(35)

作者:狸花猫小姐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魏元齐无语,半晌,方道:“你的意思,朕知道了。那你说,先帝这阵法当如何改?”

“奴婢所言,不过纸上得来。若有意改阵,必得先参透禁军底细,陛下你实是难为奴婢了……况且”梁如意只知道哪里不好,却到底不知如何才是好的:“两军交锋,瞬息万变,稍有迟疑便贻战机,故奴婢闻孙子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不知陛下,有何必要,亲自改绘此阵图?”

“将从中御、临战授图乃先帝祖制,也是你——可以议论的么!”魏元齐特意在你字上加重了语气,松了手,任由那册阵图掉落于案上。

“奴婢失言了,请陛下治罪。”如意只得复又跪下认错,军机之事终不是自己这样的人可以随意妄言,心里却还是忍不住默默接了一句:兵无选锋,必败!

元齐复又从头到脚、从脚到头上下仔细打量着如意:你到底真的一点都不懂,还是懂得太多了?

良久……

“过来,替朕磨墨!”

“是。”

到底是烟消云散,躲过一劫。

作者有话要说:1、某朝的禁军就是所有属于天子的军队,不是守皇宫的;

2、除了禁军还有厢军之类,韩王有属于自己的厢军、但长沙王这种没有;

3、元齐朝禁军人数约43万、总兵力约91万;

4、某朝峰值禁军人数约82万、总兵力约125万;

5、作为参照,全球部署的灯塔国总兵力140万;

6、最后讲个笑话:有句古话,自来天下财货所入,十中八、九赡军,又有江湖传言某朝GDP峰值占全球80%,那么某朝军费开支占地球GDP至少六成以上……猫觉得这个数据肯定哪里有问题

☆、中枢论战终求稳 临阵授图向关南

关南,定州,缓水畔,西风寒冽,尘土啸天……

黎延兴手握出师诏书,眼望隔江对峙的狄戎大营,沉默不语,仅仅十里之遥,便是八万狄戎精骑兵和已被关南民众神化了的睡姐。

黎延兴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临行前所奉的诏书,群臣合议,天子签发:力保粮道,结阵拒敌,不得妄动。

自己领援军和辎重到此已有多日,谨遵中枢之命,未尝一战,只眼睁睁看着狄戎不时劫掠乡间,却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黎将军,今日要回奏朝廷的军报,本官已拟好,请将军过目。”说话之人却是阵前监军黄升,从营内出来找黎延兴。

“不必了,无甚特情,皆按朝廷君命行事,大人只管照实回奏便是。” 黎延兴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大魏军制,设监军意以节制领兵大将,军情有变,即时回奏朝廷,中枢决断,发往阵前,再依圣命用兵。

“将军,今日朝廷发来的军令,仍是加强防御,坚守不出。” 黄升又补充了一句。

“知道了,只是我大魏但求守地,就不知道对面的睡姐是怎么想的了?”黎延兴举起手指向对岸,示意给黄升。

“臣闻关南之地,小儿哭闹,妇人只要一呼睡姐的名字,小儿便立时噤声,那睡姐断是如此凶恶好战之人,一旦拔寨来攻,将军可能守得住?” 黄升的担忧和朝廷中很多人一样,不无道理。

“何止,这里的百姓把他画在纸上,还能祛散疫疾,降妖除魔呢。大人你信么?” 黎延兴哈哈大笑,又问黄升道:“监军有没有把这般情势回报朝廷?有没有请示禁中,若狄戎突进,我等是死守啊,还是退守啊?还是……可以出击?”

“我只合报了当前军势,将军所言,倒是未曾提及。” 黄升面有愧色,这个监军也不好当,自己原只是个文官,思虑不周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那就烦请大人写上吧,真到了那时,再请示,还来得及么?” 黎延兴不耐烦的甩手回了大营,他自知睡姐绝非善类,只是玉米山之战,他在韩知信麾下,亦是随营大将,亲眼目睹睡姐一战成神,魏军血流成河,这般奇耻大辱如何能忍!

何况多年下来,自己也与狄戎多有交战,窥其用兵之道,那睡姐也是人,不是神,并非全不可破。

五百里马上飞递,边报不过两日,便从千里之外的关南递上了元齐的桌案,元齐阅后,立诏朝中机要的重臣齐聚垂拱殿,共商战事。

“众卿,今日,辅国将军阵前来报,狄戎蠢蠢欲动,若不日引兵大举入攻,当如何处之。” 元齐面色冷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盘算着自己能有多大胜算。

“陛下,此番睡姐亲引八万之众而来,皆是精骑兵,战力胜于我军,若整军袭来,只恐难以抵挡。”深得元齐信任的参知政事□□如首先出班回奏:“依臣拙见,当退守城池,坚壁清野,以存军力,方得保全关南。”

□□如方言罢,便有几名文官窃窃私语,纷纷点头称是。

“黄大人,那我关南十七郡,城外乡间的百姓就全都不要了吗?”镇国大将军,总领军务的枢密使韩知信驳斥道,又双手抱笏向上躬身:“陛下,辅国将军乃臣旧部,骁勇善战,足智多谋;此番狄戎虽是汹汹而来,肆意侵扰,黎将军引援出镇之后,已有多日,却未尝敢有半点大动。可见即便是睡姐,也是颇有顾忌。我军已沿缓水修筑防线,坚不可摧,就算他袭来,臣相信,黎延兴定能坚守,就算出战迎敌,也未尝不胜!”

魏元齐听了二人所言,叹了一口气,不置可否,又忽得想起来如意那日问自己的问题,朕的兵,比起狄戎的□□快马确是不行,那朕的将呢?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陛下,枢密使所言极是,官军退守,则无异于抛弃乡民,拱手任其劫掠;只恐有失关南民心,若睡姐就势再围定州城,更是雪上加霜。臣请陛下准黎将军可以依势决断,是否出战。”副相苏确附议了韩知信。

元齐不语,只将目光投向了崔涛:“相国以为如何?”

“臣以为,当下,还是先竭力坚守吧。”崔涛已然下定了主意,又向苏确道:“狄戎铁骑势不可挡,当年先帝兴大魏精锐,整军北伐,尚无胜算。此番怎可任其随意变阵、贸然出战?若军情有变,必当先回报中枢,我等再议,圣上决断,方可行之。”

“就依相国所言,朕立刻着人制发军令。”魏元齐赞同了崔涛,这也是大魏边事自北伐失利后,一贯的防御主张,倒不是崔涛等人骨子里畏战避战,实在是战力不济,也确是输不起了,凡摄军务,只得万分谨慎、小心从事。

“诸位大人,臣这里还有一事,需合议。”安平王见边战大意已定,便立刻提起另外一桩重要的事情。

殿上各重臣都把目光聚焦在魏伯俭身上。

“陛下为前线边事,日夜操劳用心,研习兵书,与臣还有诸位将军多次合议,亲自将先帝的平戎万全阵略作改动,今日请诸位大人,共同参议新阵。”安平王侃侃而道,说罢便命人取来一大张新绘的阵图,垂悬于架上,请殿上各人观看。

原来,魏元齐奋笔数夜,已经将想改的阵图绘制完毕了,自己不好意思说,只叫一同议过如何改阵的安平王向众臣提出。

“咳咳……”元齐清了一下嗓子,站起身来,行至图前,以手指图解释道:“朕改的此阵,在先帝阵法的基础上,缩减了总兵力;增设了精骑兵力,主要布于在两翼;又改中路三大中军方阵为一整前后长方大阵,增强了前锋部署……”

魏元齐细细地叙述完了他的心血之作,略有忐忑的问道:“众卿,以为此阵如何?”

几名打过实战的武将,本就心中对老阵法颇有诟病,之前又已然参与过了改阵的合议,自然纷纷称善,并无异议。

施庆松却执笏上奏:“陛下的阵法甚是精妙,只是那平戎万全阵乃是先帝殚精竭虑,从实战中亲得的心血之作,御诏为我大魏行军布阵之本,如今若就这么轻易改了,臣私以为,不妥啊。”

果然会有人说这是违逆祖制,魏元齐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只得挂着僵硬的表情悻悻道:“朕并不曾大改先帝的阵法,只是依着各种行军的情势,细化了先帝阵法的不同演变。”

崔涛见状,却站在元齐一边:“依老臣所看,陛下的阵并无不妥之处。先帝的阵乃防御大阵,所费军力甚多,就譬如现在的缓水,辅国将军哪里来的那么多兵力去结此阵,而陛下的阵则更便于行军突进,所谓阵法随势演化,终是万变不离其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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